“国公爷说笑了，属下若有来钱的路子，何必在此每日为钱粮发愁？”叶衡一愣，想了一圈，自己能有什么好的来钱路子，值得这位惦记?
如今整个忠勇军治下，谁还能富得过剑州商行不成？三大家族绑一起也没用。
“咳，那个，叶大人可知道甘蔗？”孙宇摸摸鼻子，可这事不问叶衡，也不知道该找谁去问。
“知道啊，挺甜的。”叶衡点点头，这跟发财有什么关系？
“你吃过？”孙宇大喜，这还真的找对人了。
“吃过，前几天刚吃过，挺贵的，怎么了？”叶衡觉得孙宇有些奇怪，这甘蔗固然值钱，也不用如此大惊小怪吧。
“在哪吃的？”孙宇一把抓住叶衡的手，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玩意，，他居然最近刚刚吃过，简直暴殄天物。
“就在这啊！”叶衡指指办公的桌椅。当时他就坐在椅子上，将腿架在桌上，左手抓着甘蔗啃，右手拿着笔写字，好不潇洒。
“哪来的？”孙宇感觉自己离真相很近了，他一定要搞明白，为何自己没见过这东西。
“买的啊。”叶衡一愣，这国公爷今天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吃个甘蔗还得亲自种？
“在哪买的？”孙宇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就不能一口气说完，非要自己一点点挤？
“城西的铺子，不太起眼，泉州城独一份，大人若是想吃，我让人去买。”叶衡觉得，以前没发现啊，这国公爷还是个吃货。不就是个甘蔗，想吃就买点，贵是贵了些，但他叶衡也是有钱人，请得起。
“等会，先说说为什么独一份？”孙宇觉得，甘蔗不难种，产量也不会低，而且这甜的东西，应该挺受欢迎才对。
“哦，这东西都在宋家手里，产量有限，那个铺子就他家的。咱们去买，那也都是削了皮的，根本种不活。”叶衡反应过来了，这位打得是大批量种植甘蔗的主意。虽然这种植甘蔗能有些利润，但这玩意又不能当饭吃，哪有那么大的销路。
况且这种高级货色，早就被几个大家族给垄断了，当作稀罕东西屯在手里卖高价，普通老百姓根本买不起。
“居然如此，若是大规模种植，叶大人以为，利润几何？”孙宇反应过来了，这东西就跟棉花一般，一直被大户人家给囤积居奇，普通人根本见不到。
“占用农田，必然影响粮食生产，另外此物存储艰难，需挖掘地窖，周边用甘蔗叶铺垫，再放入甘蔗，成本太高。”叶衡摇摇头，不像粮食，晒一晒就能入仓，这东西得挖地窖储备，普通人家根本弄不了。
“若是收获之后，制成糖售卖，就没有这些麻烦了。”孙宇本就没打算卖甘蔗，只是想卖蔗糖而已，蔗糖的甜度比饴糖高得多，应该可以收割一波大户人家。
“宋家本就制糖售卖，只是这玩意太贵，老百姓不大买得起罢了。”叶衡摇摇头，这甘蔗制糖宋家有这工艺，但是甘蔗就这么贵了，这糖能便宜了？
居然是因为市场太小，还想着收割一波有钱人，看来自己想多了。
孙宇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直接叫上恶狗，出门往港口方向去了，最近宋无冕跟陈河都在码头上忙活。既然这甘蔗是宋家的，那就直接找宋无冕，没必要去那个铺子为难下人了。
宋无冕刚刚晋升将军衔，每日里都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正在指挥水师将打捞上来的海鱼往下搬运。最近不用出海，得让运回来的物资消化一番，换成银钱，再筹集第二批出海的物资。
在不出海的时候，水师就成了专业捕鱼队伍，分成数支队伍，基本每天都有船队靠岸，将捕捞上来的鱼靠近港口卸下来。
陈河带着舰队往大琉球那边去了，如今大琉球岛上，开发正在紧要关头，也缺少肉食，陈河就专门带队在那边打鱼，提供给岛上居民。
“将军，国公爷来了！”宋无冕的亲卫，老远就看见孙宇带人走过来，主要是恶狗太好认了，那根硕大的狼牙棒，忠勇军独一份。至于那把重刀，不知道放哪去了，反正他用着不顺手。
宋无冕扭头一看，果然是孙宇，他还不知道孙宇回城的消息，每日基本就待在港口这片，有空也是去船坞那边，看看第二批战舰打造得如何了。
“末将见过国公爷！”宋无冕起身，朝着孙宇来的方向走去。
“水师这边，最近如何？”孙宇觉得，开门见山就让人家把甘蔗交出来，好像有些不对劲，得找点话题聊聊，拉近一下感情。
话说自打结识宋无冕之后，在他这里弄了不少的银钱，在银钱上，自己算是对他有所亏欠的。
“还好，还要过一阵子再出海，好些船只需要维修加固。新式战舰估计还有两个多月才能下水，此番出海，估计是等不及了。”宋无冕算好了，过完年就出海，只剩一个多月了。
“等这批战舰下水，能把通往倭国的航道给吃下吗？”孙宇的计划里，可不仅仅是南洋，通往倭国的航道，也是利润极大。倭国别的没什么，但是有丰富的白银储备，那个叫石见银山的，若是能够拿下那里，就有足够的白银来铸币了。
“若是能够知晓他们的路线跟时间，有心算无心，水师倾巢而出，当有必胜的把握。”宋无冕估算了一下，若是这批战舰下水，有新式战舰十四艘，八十四门舰炮，另外还有其他各式海船百余艘，算是很强的海上力量。
杭州一带的海商，就掌握在越王手里，舰队规模不比自己这里小。但如今的新式战舰跟船帆，让舰队的机动性更强，远程打击能力极高，若是出其不意的话，当有十足胜算。
“本官要的，是完胜，不能走漏了火炮的秘密。”此番下南洋，倒是带回来不少的硫磺矿，火药的储备还算充足，可孙宇还是觉得将火炮的秘密藏起来，等到更好的时机，再大规模应用。
“如此的话，恐怕还得再等等。”宋无冕想了一下，实力还是有所短缺，很容易被人给逃了去。
“若是铸造一批小一些的舰炮，直接放在海船上甲板上，可有把握？”孙宇斟酌了一下，这欠缺的就是攻击力，那就给普通的海船也加上。如今水师里，熟练的炮手也有不少，完全能够给每艘普通海船加上两门小型舰炮。
至于新式战舰用的舰炮，那是不行的，普通海船未经过加固，根本承受不起。
“射程几何？威力呢？”宋无冕在心中不停估算，若是每艘海船都有火炮，哪怕一门，那火炮的数量就能翻一番，这实力确实极强。
“三里地，威力嘛，小一半。”孙宇就想着拿之前准备的普通火炮上船，肯定比不得特制的舰炮，却也比投石机强弩这些，要威力大得多。
“每艘船两门，应该可以。”宋无冕想了想，可以将舰队一分两部，埋伏对方的商队，这样就很难逃脱，关键要有足够准确的消息。
“嗯，先做好心理准备，回头特种营那边，会想办法去刺探消息。”孙宇点点头，想要掌握对方具体出海的时间，难度不小。
若是将南越国的海船一举拿下，这沿海一带，就成了自己的后花园。而且南越国失去这条商路，必然陷入财政紧缺的状态，很难大规模用兵。
“嗯，那个，听说你们宋家，垄断了甘蔗种植跟制糖？”孙宇眼看铺垫的差不多了，这会该切入正题了。
“倒不是垄断，甘蔗在外面也有，只是都是野生的，不怎么甜。我宋家也是先辈不知从哪弄来的种，一代代筛选，甜度最好，因此有很大优势。”宋无冕对于自家的产业，那是了如指掌。野地里也有甘蔗，不过只是微甜，比起他家专门种植的，差上太多了。
这含糖量高，这出的糖也多，成本就低，轻易就荡平了市场上其他的竞争对手。
“本官准备大规模推广种植此物，用以制糖，你以为如何？”孙宇点点头，这宋家还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能够一代代坚持下来，不断的筛选良种。
“国公爷，我宋家之所以将此物牢牢捏在手中，也是怕这天下人逐利，都种植此物，粮食产量必然大减。一旦起了乱子，我宋家作为始作俑者，岂能有好下场？”宋家能够维持数十年的富贵，自然有处事之道。
“无需你宋家出面，本官让官府来安排此事，就去大琉球岛上种植。”不能影响治下的粮食产量，那是肯定的。大琉球岛之上，土地众多。如今正在大力开荒，好些土地暂时并不适合种水稻，用来种植甘蔗也是不错的。
据孙宇的了解，甘蔗属于热带跟亚热带的物种，适合在温暖的环境下生长，大琉球岛正合适。
“去大琉球岛种植，倒是个好主意，但是这天下能够吃得起糖的，就那么些人。”宋无冕提醒道，他宋家严格控制甘蔗跟糖的供应跟价格，才能收获不错的利润。
一旦价格高了，就算野地里的品种，用来制糖也能有利润，那必然引起他人的觊觎，不可能继续做这独门生意。
“如今这糖，多少钱一斤？”孙宇觉得，现在市场小，那是因为这东西太贵，普通老百姓就算想买，那也优先考虑廉价的饴糖。
“五钱银子一斤。”宋无冕回道。
“成本几何？”怪不得，这玩意也太贵了，如今孙宇治下，一斤盐不过一钱四分，就这还有些老百姓舍不得多放。
“单单甘蔗跟制糖的成本，大概一钱五分，店租跟人手都算进去，三钱能够拿下来。”宋无冕掂量了一番，主要因为销量低，这分摊到每一斤糖上的成本就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