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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天成二年的暮春,洛阳城的柳絮总在巳时裹着牡丹香。石敬瑭攥着那枚鎏金铜符蹲在天津桥的石狮下,符上的兽纹绿锈顺着“晋”字的笔画蔓延,在符尾缺角处凝成个细小的狼牙形——这形状竟与昨夜从邙山古墓掘出的铁镞残段完全相同。阿鸳用皮囊里的浊酒擦拭那半块陶砚,砚底的刻痕里突然渗出点朱砂,色的浓淡与桥墩石缝里的墨迹如出一辙。

“你听那队骑兵的马蹄声往城北去了。”阿鸳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石敬瑭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队银枪效节军正纵马穿过定鼎门,甲胄上的云纹在日光里泛着冷光。阿鸳认得其中三人的徽记——河东节度使的狼头旗、卢龙军的鹰隼纹、成德军的熊罴章,连起来的方位竟与陶砚背面的刻痕完全吻合。他突然注意到每根桥栏的柱础都有被凿过的痕迹,凿痕里的木屑混着墨汁凝成个与怀中《河朔兵防图》上“秘道”相同的符号,只是最末一道弯处,被人用朱砂补了点,点的形状与鎏金铜符的狼牙形正好相合。

“这些柱础是按八卦排列的。”石敬瑭数着桥栏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四根,“对应八八六十四卦的方位,缺的‘乾’位定在含嘉仓。”他话音刚落,最北边的那根柱础突然松动,底下露出个油布包,包里的绢帛上用契丹文写着“城有三门,门藏三钥”,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卡着极细的铜丝,丝的末端缠着颗绿松石,石面的光纹与铁镞的缺口完全吻合。

含嘉仓的粮窖前,看守的兵卒正用皮鞭抽打偷粮的饥民,鞭梢的破口处缠着半片绢帛,帛上的“粮”字缺角与鎏金铜符的兽纹完全相同。阿鸳突然指着第三十二号窖的封泥:“你看这泥里混着麻线,线的纹路与《河朔兵防图》里的‘粮道’标记完全重合。”两人趁着夜色撬开窖门,霉味里突然飘来股松烟香——窖壁的木板上用炭笔写满了字,汉文的“兵”、契丹文的“马”、突厥文的“甲”、吐蕃文的“盐”,四种文字在潮湿的空气里绞成绳,绳的末端缠着块被虫蛀的兵符,符的缺口处正好能嵌进那枚绿松石。

“是幽州节度使的暗记。”石敬瑭想起去年在太原见到的账簿,其中一页的批注里,汉文的“粮”与契丹文的“铁”被人用墨线连成长弧,弧在幽州的位置突然折向东北,折角处的墨点里沉着半颗珍珠,珠面的晕彩与鎏金铜符的格纹完全吻合。阿鸳突然拽着他往窖底钻:“快来看这处的砖缝在渗水,水痕画出的竟是幅地图。”

窖底的暗门比预想的更沉,两人合力推开时,门轴的铁锈里掉出些铜屑,屑在地上聚成个“北”字,字的笔画与银枪效节军甲胄的云纹完全相同。门后的地道两侧堆着些陶罐,罐里的箭矢已经生锈,但箭杆的漆皮上仍能看出极细的刻痕,痕的末端粘着片绢帛,帛上的“军”字缺口,与天津桥那片完全相同,只是这缺口处用银线补了道短撇,撇的末端往西北的晋阳方向拐。

地道尽头的石室里藏着辆铁甲车,车辕的铁环上刻着与鎏金铜符相同的兽纹,环的内侧缠着极细的银丝,丝的末端缠着块被血浸透的布条,布条上的“战”字已经模糊,但仍能看出与魏州军碑那片的渊源。石敬瑭突然注意到车轴上刻着行小字,是用汉文写的“兵行诡道,粮为根本”,字迹的墨痕里藏着极细的麻线,线的末端缠着片金箔,箔上的“金”字缺了最后一点,缺口的形状正好能接住从洞顶滴落的水珠。

水珠在金箔上晕开的瞬间,石室的地面突然震动,震落的碎石在空中组成条往东北的路线,线的末端指向幅绘在岩壁上的地图,图上的“幽州”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圈的形状与手中珍珠的缺口完全相同。此时地道外传来甲叶摩擦声,石敬瑭爬上铁甲车张望,只见队契丹骑兵正举着火把往含嘉仓赶来,他们的箭囊上都绣着与绿松石相同的符号,领头的皮室军手中举着块完整的鎏金铜符,符上的兽纹在火光里泛着绿光。

“他们是冲着这些符号来的。”阿鸳从怀里掏出块火石,“老卒说过,这些符号能打开‘河朔十二关’,关里藏着历代藩镇的兵甲账。”火星在霉味里炸开的瞬间,岩壁的凿痕突然亮起,亮的轨迹在空中连成条往东北的箭头,头的末端指向块被粮袋半掩的石碑。碑上的契丹文已经模糊,但石敬瑭仍能辨认出“耶律”“牙帐”等字样,字的笔画里卡着极细的铁线,线的末端粘着颗琥珀,珀里裹着的箭羽排列成与《河朔兵防图》上“契丹道”相同的走向。

“是耶律德光的亲军标记。”石敬瑭想起昨夜在石室见到的兵符,其中一枚的铭文里,汉文的“晋”与契丹文的“盟”被人用墨线连成长弧,弧线在云州的位置突然折向西北,折角处的墨点里沉着半块玉佩,佩面的光纹与绿松石的缺口完全吻合。阿鸳突然指着石碑后的暗门:“这门的门缝里有风,定是通向城外的。”

两人推开暗门时,门轴的木齿突然崩裂,裂口里掉出些竹简,简上的隶书已经褪色,但仍能看出“天佑二十年”的字样——这正是唐哀帝被弑的那年。门后的密道两侧堆着些兵器,刀鞘的鲨鱼皮上用银粉画着与鎏金铜符相同的兽纹,纹的末端缠着块被血浸硬的布告,告上的“反”字缺笔处,正与天津桥石狮的爪痕完全相同。石敬瑭突然注意到最里侧的那柄横刀,刀柄的鲛鱼皮里嵌着半张绢图,图上的“云州”被红笔圈出,圈的形状与手中玉佩的缺口完全吻合。

密道的尽头传来角声,石敬瑭知道他们离邙山不远了。但他也清楚,契丹骑兵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些散落的铜屑正在地上连成新的符号,号的末端指向更遥远的北方,像在指引一场永无止境的兵戈。

洛阳宫的紫微殿里,后唐明宗李嗣源正用狼毫笔批阅《河朔藩镇表》,笔尖的墨汁落在纸上突然自动连成条防线,线的末端往东北的幽州方向拐,拐处的墨点里沉着半块鎏金铜符,符的缺口与石敬瑭手中的完全吻合。内侍的拂尘从架上滑落,柄的玉饰在地上映出光,光里浮出片绢帛,帛上的“晋”字缺角处正长出契丹的丝线。“是枢密使说的,这符要让河东节度使来合。”他将这句话刻在镇纸的玉石上时,石上的冰裂纹突然显露出字,字的笔画与《河朔兵防图》上的“晋道”完全相同。

天津桥的石狮下,阿鸳正将那些散落的绢帛残片拼在桥面上,每片帛的织纹里都藏着半个字,在露水里慢慢靠近对应的另一半。石敬瑭突然发现,这些字拼合的形状,正好与《河朔兵防图》上被红笔圈出的“太原”重合,而太原城的位置,此刻正有队骑兵扬起了烟尘,马前的“晋”字旗与契丹皮室军的狼牙旗隐隐相对。

含嘉仓的地道深处,那辆铁甲车突然发出轧轧声响,车板下的暗格自动弹开,露出的兵甲上刻着行小字:“以土德代火德,以金刀斩乱麻”。石敬瑭认出这是当年黄巢起义时的谶语,字的笔画里渗出的朱砂,在地上画出条往西北的箭头,头的末端粘着颗珍珠,珠面的晕彩在火光里旋转,突然映出幅模糊的影像——云州的城头,半块鎏金铜符正在风中摇晃,符的轮廓与他怀中的那枚渐渐重合。

定鼎门的门楼上,守卒的号角突然变调,调的尾声往东北的方向颤,颤处的音波里浮着半块陶砚,砚的缺口与阿鸳手中的完全吻合。石敬瑭突然想起阿鸳说过的话,那些按八卦排列的柱础,缺的“乾”位不仅指向含嘉仓,更指向北斗的方位——此刻北斗的斗柄正指向东北,那里正是契丹人的牙帐所在。

阿鸳突然从怀中掏出块火石,火星落在那些散落的铜屑上,瞬间燃起片幽蓝的光。光里飞出的无数光点在空中组成条往东北的路,路的两侧,晋军的长枪与契丹的弯刀正在同片荒原对峙,汉人的甲胄与胡人的皮裘在同片星空下相邻,而那些曾经隔着长城的文字,正在这暮春里变成彼此能懂的盟约。

石敬瑭握紧鎏金铜符,看着符上的狼牙形缺口在火光里泛出红光。他知道,这不是终局,甚至不是乱世的中段。远处的邙山古墓里,更多的兵符正在等待被唤醒,更多的文字正在泥土里纠缠,只待一场足够大的风雨,就能顺着洛水漂向该去的地方。而此刻,天津桥的石狮正睁着空洞的眼,看着那些被马蹄踏碎的绢帛残片,在暮色里拼出个模糊的“晋”字。

晋阳的暮春总在卯时裹着烽烟味。石敬瑭勒马停在龙山石窟的栈道上,看手中那枚鎏金铜符的狼牙形缺口凝着层晨霜——霜的棱角顺着符面的兽纹蔓延,在\"晋\"字最末一笔处突然断裂,这形状竟与昨夜从云州信使手中截获的木简裂痕完全相同。阿鸳用皮囊里的烈酒擦拭那半块铁镞,镞尖的锈迹里突然渗出点暗红,色的浓淡与石窟佛龛的血痕如出一辙。

\"契丹的轻骑往西北去了。\"阿鸳突然拽紧他的袖管,石敬瑭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队皮室军正纵马穿过天门关,马鞍上的狼头旗在风中抖出暗纹。阿鸳认得旗角的契丹小字——\"盐\"、\"铁\"、\"马\",连起来的意思竟与木简背面的刻痕完全吻合。他突然注意到栈道的石阶都有被马蹄踏碎的痕迹,碎痕里的石粉混着马粪凝成个与怀中《燕云十六州图》上\"军道\"相同的符号,只是最末一道折线处,被人用鲜血补了点,点的形状与鎏金铜符的狼牙形正好相合。

\"这些石阶是按九宫格排列的。\"石敬瑭数着台阶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一阶,\"对应九九八十一营的方位,缺的'中宫'定在晋祠圣母殿。\"他话音刚落,最中间的那级石阶突然松动,底下露出个青铜匣,匣里的羊皮纸上用突厥文写着\"祠有三殿,殿藏三玺\",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卡着极细的金箔,箔的末端缠着颗夜明珠,珠面的光纹与铁镞的缺口完全吻合。

晋祠的周柏下,几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正用鲜卑语交谈,他们腰间的铜佩上刻着与鎏金铜符相同的兽纹。阿鸳突然指着圣母殿的匾额:\"你看那'显灵昭济圣母'六个字,'显'字的捺笔里藏着银丝,丝的走向与《燕云十六州图》里的'密道'标记完全重合。\"两人趁着晨雾溜进偏殿,香灰里突然飘来股松烟香——神像的须弥座上用朱砂写满了字,汉文的\"粮\"、契丹文的\"盐\"、党项文的\"铁\"、吐蕃文的\"茶\",四种文字在潮湿的空气里绞成绳,绳的末端缠着块被香火熏黑的玉印,印的缺口处正好能嵌进那颗夜明珠。

\"是大同节度使的暗记。\"石敬瑭想起去年在洛阳见到的密信,其中一页的批注里,汉文的\"兵\"与党项文的\"甲\"被人用墨线连成长弧,弧在夏州的位置突然折向西南,折角处的墨点里沉着半块玉佩,佩面的光纹与鎏金铜符的格纹完全吻合。阿鸳突然踩着供桌爬上神龛:\"快来看这处的壁画在掉灰,灰里裹着的竟是铜屑。\"

神龛后的暗门比预想的更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门轴转动时带出的木屑里混着些绢帛碎片,片上的\"晋\"字缺角与圣母殿的匾额笔迹完全相同。门后的密道两侧堆着些陶罐,罐里的箭矢已经朽坏,但箭杆上的漆皮仍能看出极细的缠枝纹,纹的末端粘着片羊皮,皮上的\"军\"字缺口,与云州木简那片完全相同,只是这缺口处用金线补了道短撇,撇的末端往东北的幽州方向拐。

密道尽头的石室里藏着幅巨大的舆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各藩镇的兵力分布,河东节度使的辖区被画成只展翅的鹰,鹰喙正对着契丹的牙帐。石敬瑭突然注意到图角的题跋,是用汉文写的\"以燕云易援兵,以河东换天下\",字迹的墨痕里藏着极细的麻线,线的末端缠着块金印,印上的\"晋\"字缺了最后一点,缺口的形状正好能接住从洞顶滴落的水珠。

水珠在金印上晕开的瞬间,石室的地面突然震动,震落的石灰在空中组成条往东北的路线,线的末端指向幅嵌在石壁里的铜版地图,图上的\"幽州\"被人用红漆圈了起来,圈的形状与手中玉佩的缺口完全相同。此时密道外传来甲叶摩擦声,石敬瑭拽着阿鸳躲进堆放的箭筒后,透过缝隙看见队银枪效节军举着火把走来,他们的铠甲上都烙着与夜明珠相同的云纹,领头的将官手中举着块完整的鎏金铜符,符上的兽纹在火光里泛着红光。

\"他们是冲着舆图来的。\"阿鸳从箭筒里抽出支雕翎箭,\"老兵说过,这图藏着'燕云十六州'的布防密语,能打开各镇的粮仓。\"箭头在石墙上划出的火星突然引燃了地上的油纸,火光里浮现出更多小字——\"幽州之钥在狼山,云州之钥在桑干,大同之钥在恒山\",每个字的笔画里都渗出朱砂,在地上连成条往西北的箭头,头的末端粘着块碎玉,玉的纹路与《燕云十六州图》上\"契丹道\"完全吻合。

\"是耶律德光的亲笔。\"石敬瑭认出这是契丹文的草体,想起去年在云州见到的盟约,其中一页的墨迹里,契丹文的\"盟\"与汉文的\"贡\"被人用血线连成长弧,弧线在幽州的位置突然折向东南,折角处的血点里沉着半枚虎符,符面的齿痕与鎏金铜符的缺口完全吻合。阿鸳突然指着石壁上的铜环:\"这环的形状与铁镞的尾端正好相合,定是机关。\"

她将铁镞插进铜环的瞬间,石室的北墙突然裂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门后的石阶往地下延伸,阶壁的凿痕里卡着些竹简,简上的隶书记录着后唐天成元年的兵额——\"河东军三万,卢龙军五万,成德军七万\",数字的末端都粘着极细的铜丝,丝的尽头缠着片金箔,箔上的\"兵\"字缺了最后一点,缺口的形状正好能接住从头顶滴落的水珠。

水珠落在金箔上的瞬间,石阶突然发出轧轧声响,两侧的凹槽里弹出排排尖刺,刺的排列竟与《燕云十六州图》上的\"伏兵位\"完全相同。石敬瑭拽着阿鸳往暗门退去,退到门口时瞥见壁上的题字:\"晋祚兴衰,系于幽云\",字的笔画里渗出的朱砂在地上汇成条小溪,溪的尽头泊着艘掏空的独木舟,舟身的木纹里藏着极细的银丝,丝的末端缠着颗珍珠,珠面的晕彩与银枪效节军铠甲的云纹完全相同。

此时暗门外传来人喊马嘶,石敬瑭知道他们被发现了。但他更清楚,这只是开始——那些散落的铜屑正在地上连成新的兵阵图,图的末端指向更遥远的漠北,像在指引一场永无止境的征战。

晋阳宫的思政殿里,河东节度副使赵莹正用狼毫笔抄写《边镇兵籍》,笔尖的墨汁落在纸上突然自动连成条防线,线的末端往东北的幽州方向拐,拐处的墨点里沉着半块鎏金铜符,符的缺口与石敬瑭手中的完全吻合。书吏的砚台从案上滑落,研的墨汁在地上映出光,光里浮出片羊皮,皮上的\"燕\"字缺角处正长出契丹的丝线。\"是监军使说的,这符要让幽州节度使来合。\"他将这句话刻在铜镇纸上时,镇纸的绿锈突然显露出字,字的笔画与《燕云十六州图》上的\"幽云道\"完全相同。

龙山石窟的栈道上,阿鸳正将那些散落的竹简残片拼在佛龛里,每片简的竹纹里都藏着半个字,在晨露里慢慢靠近对应的另一半。石敬瑭突然发现,这些字拼合的形状,正好与《燕云十六州图》上被红漆圈出的\"幽州\"重合,而幽州城的位置,此刻正有队骑兵扬起了烟尘,马前的\"辽\"字旗与晋军的\"晋\"字旗遥遥相对。

晋祠圣母殿的神龛后,那幅巨大的舆图突然自燃起来,火的纹路里浮出行契丹文:\"以汉制汉,以晋伐唐\"。石敬瑭认出这是耶律德光的笔迹,字的灰烬在地上堆成座小山,山的轮廓与云州的地形完全相同。阿鸳突然指着灰烬里的亮点,那是半块鎏金铜符正在闪烁,符的缺口与他怀中的那枚渐渐对齐,合缝处渗出的朱砂在地上画出个完整的\"晋\"字。

天门关的城楼上,守卒的梆子突然变调,调的尾声往西北的方向颤,颤处的音波里浮着半块铁镞,镞的缺口与阿鸳手中的完全吻合。石敬瑭突然想起阿鸳说过的话,那些按九宫格排列的石阶,缺的\"中宫\"不仅指向晋祠,更指向北斗的\"天枢\"位——此刻北斗的斗柄正指向西北,那里正是契丹人的斡鲁朵所在。

阿鸳突然将夜明珠抛向空中,珠子在火光里炸开的瞬间,无数光点在空中组成条往东北的路,路的两侧,晋军的步兵与契丹的骑兵正在同片草原列阵,汉人的旌旗与胡人的穹庐在同片天空下相邻,而那些曾经隔着长城的文字,正在这烽烟里变成彼此能懂的战书。

石敬瑭握紧合二为一的鎏金铜符,看着符上的\"晋\"字在日光里泛出金光。他知道,这不是终局,甚至不是乱世的中段。远处的云州古城里,更多的密信正在驿站里传递,更多的兵符正在将军们手中流转,只待一场足够大的风沙,就能顺着桑干河漂向该去的地方。而此刻,晋阳宫的铜钟正发出沉闷的轰鸣,钟声里混着无数细碎的声响——那是各藩镇的马蹄声正在往幽云汇聚,像在赴一场早已写好的盟约。

幽州节度使的府邸深处,赵德钧正用银刀剖开信使的咽喉,血溅在《幽云地形图》上的瞬间,图上的\"晋\"字突然亮起红光。他拾起那半块鎏金铜符时,符的缺口与石敬瑭手中的那枚正好咬合,合缝处渗出的毒液在地上蚀出个\"死\"字,字的笔画里爬出些细小的蚂蚁,蚁群的走向与《燕云十六州图》上的\"逃亡道\"完全相同。

漠北的草原上,耶律德光的牙帐前正在举行祭天仪式,萨满的鼓点里藏着极细的铜丝,丝的末端粘着片汉文绢帛,帛上的\"贡\"字缺角处正长出突厥的金线。他手中的狼头权杖突然从宝石处裂开,露出的暗格里,半块鎏金铜符正在闪烁,符的轮廓与石敬瑭怀中的那枚渐渐重合,合缝处的狼牙形突然咬住颗珍珠,珠面的光纹在月光里旋转,映出幅模糊的影像——黄河的渡口,无数艘战船正在集结,船头的\"晋\"字旗与\"辽\"字旗在风中纠缠,像两条正在厮杀的巨蟒。

幽州的初秋总在巳时裹着烽烟味。石敬瑭站在幽州城的箭楼之上,手中紧握那枚合二为一的鎏金铜符,符上的“晋”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符面的兽纹与狼牙形缺口完美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他低头望向城外,只见契丹的铁骑如潮水般涌来,营帐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天际线,那景象令人心悸。

阿鸳从箭楼的角落里钻了出来,手中捧着一卷刚从城防官处取来的密报。她的脸上沾着些许灰尘,眼神却异常明亮。“大人,您看这个。”她将密报递给石敬瑭,声音因急促而微微发颤。

密报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紧急之下写就的。上面用契丹文和汉文两种文字记录着契丹军队的部署情况,汉文的部分标注着各营的兵力数量,契丹文的部分则画着简单的地形图,标注着粮草的存放位置。石敬瑭仔细看着,突然发现其中一处标注的粮草数量与他之前掌握的情况有出入,而且地形图上的一处山谷位置,与《燕云十六州图》上的标记也略有偏差。

“这密报有问题。”石敬瑭眉头紧锁,“你看这里,粮草数量明显偏少,而且这处山谷的位置,我记得应该更靠北一些。”

阿鸳凑近一看,也发现了不对劲。“难道是有人故意传递假情报?”她疑惑地问道。

石敬瑭点点头:“很有可能。现在局势紧张,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有人想浑水摸鱼也不奇怪。”他沉思片刻,“我们得想办法核实一下这些信息。”

正在这时,箭楼外传来一阵喧哗。石敬瑭和阿鸳走到箭窗边,只见一队银枪效节军押着几个穿着契丹服饰的人走了过来。那些人被反绑着双手,脸上满是倔强和愤怒。

“大人,这是我们在城外巡逻时抓到的奸细,他们鬼鬼祟祟地在城墙下徘徊,形迹可疑。”领头的银枪效节军将领上前禀报。

石敬瑭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个契丹人,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那玉佩的形状和纹饰,与他之前得到的半块玉佩极为相似。他心中一动,连忙让人将那玉佩取来。

玉佩到手,石敬瑭将它与自己手中的半块玉佩一对,严丝合缝,正好组成一块完整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幅复杂的图案,像是一幅地图,上面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玉佩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阿鸳好奇地问道。

石敬瑭仔细端详着玉佩,缓缓说道:“我也不确定,但看起来像是一处秘密据点的地图。你看这些符号,说不定代表着某种标记。”

他让人将那几个契丹奸细带上来审问,可无论怎么盘问,他们都闭口不言,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瞪着石敬瑭等人。石敬瑭知道,从他们口中怕是难以得到有用的信息了。

“把他们先关起来,严加看管。”石敬瑭吩咐道。

待银枪效节军将人押下去后,石敬瑭拿着那完整的玉佩,陷入了沉思。这玉佩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许与契丹军队的部署有关,也可能关系到这场战争的走向。

“阿鸳,你拿着这玉佩,去城防图室对照一下《燕云十六州图》,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地点。”石敬瑭将玉佩递给阿鸳。

阿鸳接过玉佩,郑重地点点头:“大人放心,我这就去。”

阿鸳离开后,石敬瑭再次望向城外的契丹军营。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幽州城是抵御契丹南下的重要屏障,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他握紧了手中的鎏金铜符,符上的“晋”字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给予他力量和决心。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阿鸳匆匆赶回箭楼,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大人,找到了!这玉佩上的图案,对应的是幽州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处山谷,名叫野狼谷。”

石敬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野狼谷?我记得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藏兵的好地方。”

“没错,”阿鸳点头道,“而且我在《燕云十六州图》上看到,野狼谷中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直通契丹军队的后方。”

石敬瑭心中一阵狂喜,这简直是天助我也。如果能派一支精锐部队从秘密通道绕到契丹军队后方,出其不意地发动袭击,定能打乱他们的部署,为幽州城解围。

“好!”石敬瑭当即拍板,“阿鸳,你立刻去召集一支五百人的精锐部队,挑选身手矫健、熟悉地形的士兵。我亲自带队,今夜就出发前往野狼谷。”

阿鸳领命而去,箭楼内只剩下石敬瑭一人。他望着窗外的天空,夕阳正缓缓落下,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但这美丽的景象却无法掩盖即将到来的血腥与厮杀。

夜幕降临,幽州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城墙上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声。石敬瑭换上了一身轻便的铠甲,腰间别着鎏金铜符和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宝剑,站在城门口等待着部队集结。

很快,五百名精锐士兵整齐地站在了石敬瑭面前,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石敬瑭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士兵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跟随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是他最信任的人。

“兄弟们,”石敬瑭高声说道,“今夜我们要去执行一项艰巨的任务。我们要穿过野狼谷的秘密通道,绕到契丹狗的后方,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此去凶险万分,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成功。为了幽州城,为了我们的家园,出发!”

“出发!出发!出发!”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夜空。

石敬瑭一挥手,部队井然有序地走出城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士兵们脚下的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野狼谷的入口。入口处狭窄而陡峭,仅容一人通过。石敬瑭让士兵们依次进入山谷,自己则走在最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进入山谷后,光线变得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两边的山壁高耸入云,怪石嶙峋,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石敬瑭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有玉佩上的地图指引,否则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迷失方向。

他们沿着山谷中的小溪前行,溪水潺潺流淌,为他们指引着方向。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石敬瑭立刻示意士兵们停下脚步,隐蔽起来。

他悄悄探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几个契丹士兵正在篝火旁喝酒聊天,他们的身边还放着几匹战马。石敬瑭心中一紧,看来这里果然有契丹人的岗哨。

“准备动手。”石敬瑭低声对身边的士兵说道。

士兵们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器,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石敬瑭一挥手,士兵们如饿虎扑食般冲了出去。契丹士兵毫无防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解决了。

解决了岗哨,石敬瑭让人熄灭了篝火,继续沿着小溪前行。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秘密通道的入口。入口处被一块巨大的岩石挡住,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与玉佩上的图案有些相似。

石敬瑭走上前去,按照玉佩上的提示,转动了岩石上的一个凸起。只听“咔嚓”一声,巨大的岩石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大家依次进入,注意保持安静。”石敬瑭吩咐道。

士兵们一个个钻进洞口,石敬瑭最后一个进入。他刚一钻进洞口,身后的岩石就自动合上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通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士兵们只能摸索着前进,脚下不时踢到一些碎石和骸骨,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石敬瑭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的拉近,光亮越来越大,最后他们终于走出了通道,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

草地的另一边,就是契丹军队的大营。营地里灯火通明,隐约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兵在来回走动。石敬瑭示意士兵们隐蔽起来,观察着契丹军队的动向。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身边的一个士兵低声问道。

石敬瑭看了看天色,说道:“再等等,等他们睡熟了再说。我们要一击即中,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契丹军队的大营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少数几个巡逻士兵还在坚守岗位。石敬瑭知道,时机到了。

他站起身,拔出宝剑,低声说道:“兄弟们,跟我冲!”

五百名士兵如潮水般冲向契丹军队的大营,他们手中的兵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契丹士兵从睡梦中惊醒,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砍倒在地。营地里顿时一片混乱,哭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石敬瑭一马当先,手中的宝剑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契丹士兵纷纷倒下。他腰间的鎏金铜符在混乱中不断闪烁,仿佛在为他指引着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契丹将领带着一队亲兵冲了过来,他看到石敬瑭正在大肆屠杀自己的士兵,眼中充满了愤怒。“哪里来的毛贼,敢闯我契丹大营,找死!”

石敬瑭冷笑一声:“我乃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特来取你等狗命!”

说罢,石敬瑭挥舞着宝剑与契丹将领战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契丹将领的武艺也相当不错,但石敬瑭凭借着多年的战场经验和过人的胆识,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石敬瑭抓住一个破绽,一剑刺穿了契丹将领的胸膛。契丹将领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他带来的亲兵见主将被杀,顿时慌了神,被石敬瑭的士兵们一一斩杀。

解决了这队亲兵,石敬瑭继续指挥着士兵们对契丹军队的大营进行扫荡。他们烧毁了契丹军队的粮草,破坏了他们的营帐,给契丹军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就在石敬瑭以为大功告成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一支庞大的契丹军队正朝着他们冲来,为首的正是耶律德光。

石敬瑭心中一沉,没想到耶律德光竟然亲自带兵来了。他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与耶律德光的大军抗衡。

“兄弟们,撤!”石敬瑭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开始后撤。石敬瑭断后,挥舞着宝剑抵挡着契丹士兵的追击。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铠甲,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着。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石敬瑭抬头一看,只见幽州城的方向火光冲天,一支军队正朝着这边赶来。他心中一喜,是幽州城的援军到了。

耶律德光看到幽州城的援军赶来,知道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好处,于是下令撤军。契丹军队如潮水般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石敬瑭看着契丹军队撤退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拄着宝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

“大人,您没事吧?”阿鸳跑了过来,扶住了石敬瑭,眼中满是关切。

石敬瑭摇摇头:“我没事。多亏了援军及时赶到,否则我们今天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这时,幽州城的援军已经赶到,为首的正是幽州节度使赵德钧。他看到石敬瑭浑身是伤,连忙上前问道:“石大人,您辛苦了。”

石敬瑭微微一笑:“赵大人客气了,都是为了幽州城。”

赵德钧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契丹大营,又看了看石敬瑭和他身后的士兵们,眼中充满了敬佩。“石大人真是好身手,以五百人之力,就给了契丹狗如此沉重的打击,真是了不起。”

石敬瑭摆摆手:“赵大人过奖了,这都是兄弟们奋勇杀敌的结果。”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带领着军队返回了幽州城。回到幽州城后,石敬瑭立刻让人处理伤口,然后召集了各位将领,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耶律德光这次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石敬瑭说道,“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他们的反扑。”

“石大人说得对,”赵德钧点头道,“我已经下令加强城防,增派了巡逻士兵。同时,我也派人去周边的城镇求援,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援军赶来。”

石敬瑭满意地点点头:“赵大人考虑得很周全。另外,我们还要派人密切监视契丹军队的动向,及时掌握他们的情报。”

各位将领纷纷表示赞同,会议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石敬瑭回到自己的府邸,疲惫地躺在床上,但他却毫无睡意。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天的战斗,以及耶律德光那愤怒的眼神。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更大的风暴还在等着他们。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了石敬瑭脸上的疲惫和坚定。他握紧了手中的鎏金铜符,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幽州城,守住这片土地。

第二天一早,石敬瑭就来到了城墙上,观察着城外的动静。契丹军队虽然撤退了,但他们并没有走远,就在距离幽州城五十里处扎下了大营,隐隐有再次进攻的迹象。

石敬瑭知道,一场更大的战斗即将来临。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他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奋勇抵抗,就一定能够战胜契丹军队,保卫自己的家园。而那枚鎏金铜符,将继续见证着这场乱世中的血与火,见证着一个又一个未知的命运转折。在这幽州城的烽火之中,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桑干河的秋汛总在未时裹着沙腥味。石敬瑭趴在雁门关的烽火台垛口后,看手中那枚鎏金铜符的兽纹里凝着层血痂——暗红的血顺着\"晋\"字的笔画往下淌,在符角狼牙形缺口处积成个细小的血洼,这形状竟与昨夜从契丹将军尸身拔下的箭簇尾羽完全相同。阿鸳用皮囊里的烈酒冲洗那柄染血的横刀,刀刃的寒光里突然映出些字迹,是契丹文的\"败\"与汉文的\"胜\",笔画的交错处与烽火台砖缝里的刻痕如出一辙。

\"耶律德光的主力往东北退了。\"阿鸳突然拽他缩回头,一支雕翎箭擦着垛口飞过,箭杆上的狼毛在风中抖出暗纹。她认得那是契丹皮室军的专用箭,箭杆的桦木纹路里嵌着极细的银丝,丝的走向与怀中《幽云布防图》上\"逃亡道\"的标记完全吻合。石敬瑭突然注意到烽火台的每块城砖都有被火烤过的痕迹,烤痕里的烟灰凝成个与鎏金铜符兽纹相同的图案,只是最边缘的卷草纹处,被人用箭簇刻了道浅痕,痕的形状与赵德钧送来的密信火漆完全相合。

\"这些城砖是按五行排列的。\"石敬瑭数着砖缝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道,\"对应金木水火土的方位,缺的'土'位定在应州的佛宫寺。\"他话音刚落,最西侧的那块城砖突然松动,后面露出个油布包,包里的羊皮纸上用突厥文写着\"寺有三塔,塔藏三密\",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卡着极细的铜丝,丝的末端缠着颗血红的玛瑙,瑙面的光纹与箭簇尾羽的缺口完全吻合。

佛宫寺的释迦塔下,几个穿粗布僧衣的人正用吐蕃语交谈,他们转动的经筒上刻着与鎏金铜符相同的兽纹。阿鸳突然指着塔基的浮雕:\"你看那处'舍身饲虎'的凿痕,虎爪的纹路里嵌着金箔,箔的形状与《幽云布防图》里的'密道'标记完全重合。\"两人趁着暮色溜进塔内,腐朽的木梯吱呀作响,梯板的缝隙里突然掉出半块玉印——印上的\"晋\"字缺了最后一笔,缺口处正好能嵌进那颗血红玛瑙。

\"是卢龙军的暗记。\"石敬瑭认出这是赵德钧的私印,想起三日前在幽州城头见到的密信,其中一页的朱砂批注里,汉文的\"援\"与契丹文的\"叛\"被人用墨线连成长弧,弧在云州的位置突然折向西北,折角处的墨点里沉着半块虎符,符面的齿痕与鎏金铜符的缺口完全吻合。阿鸳突然踩着佛龛爬上二层,塔壁的壁画正在剥落,剥落的墙皮里裹着些绢帛碎片,帛上的\"兵\"字缺角与雁门关烽火台的箭痕完全相同,只是这缺口处用金粉补了道短撇,撇的末端往东南的镇州方向拐。

释迦塔顶层的暗格里藏着幅巨大的绢图,图上用金线绣着\"燕云十六州\"的全貌,每个州名旁都用红笔标着数字——幽州三万、云州五万、大同七万,数字的总和正好是十五万,与契丹此次南侵的兵力完全吻合。石敬瑭突然注意到图角的题字,是用汉文写的\"以十五州换一世安\",字迹的墨痕里藏着极细的麻线,线的末端缠着块银印,印上的\"辽\"字缺了最后一点,缺口的形状正好能接住从塔顶漏下的雨水。

雨水在银印上晕开的瞬间,塔顶的铜铃突然变调,调的尾声往东北的方向颤,颤处的音波里浮着半块兵符,符的缺口与赵德钧送来的那半块完全吻合。石敬瑭拽着阿鸳躲进佛像背后,透过佛衣的缝隙看见队契丹骑兵冲进寺门,他们的甲胄上都烙着与血红玛瑙相同的云纹,领头的将官手中举着块鎏金令牌,牌上的契丹文\"搜\"字在火光里泛着绿光。

\"他们是冲着这幅图来的。\"阿鸳从佛像背后摸出把短刀,\"老和尚说过,这图藏着'燕云十六州'的户籍密档,能算出各州的兵源赋税。\"刀刃在砖墙上划出的火星突然引燃了地上的油纸,火光里浮现出更多小字——\"幽州之民多善射,云州之民多善骑,大同之民多善冶\",每个字的笔画里都渗出朱砂,在地上连成条往东南的箭头,头的末端粘着块碎玉,玉的纹路与《幽云布防图》上\"晋军道\"完全吻合。

\"是耶律德光的亲笔。\"石敬瑭认出这是契丹文的草体,想起昨夜在应州见到的降书,其中一页的墨迹里,契丹文的\"盟\"与汉文的\"贡\"被人用血线连成长弧,弧线在恒山的位置突然折向西南,折角处的血点里沉着半枚玉珏,珏面的光纹与血红玛瑙的缺口完全吻合。阿鸳突然扳动佛像的左手,佛座下传来轧轧声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门后的石阶往地下延伸,阶壁的凿痕里卡着些竹简,简上的隶书记录着后唐天成三年的户籍——\"幽州户八万,丁十六万;云州户五万,丁十万\",数字的末端都粘着极细的金丝,丝的尽头缠着片金箔,箔上的\"户\"字缺了最后一点,缺口的形状正好能接住从头顶滴落的水珠。

水珠落在金箔上的瞬间,石阶两侧的凹槽突然弹出排排利刃,刃的排列竟与《幽云布防图》上的\"陷阱位\"完全相同。石敬瑭拽着阿鸳侧身躲过,指尖却被划开道血口,血滴落在地的瞬间,地面突然浮出幅契丹文地图,图上的\"上京\"被人用红漆圈了起来,圈的形状与手中玉珏的缺口完全相同。此时暗门外传来甲叶摩擦声,两人顺着石阶往下狂奔,跑到底层时发现竟是条地下河,河面上漂着些掏空的葫芦,葫芦的表皮上用炭笔写着\"渡\"字,笔画的浓淡与赵德钧密信的笔迹完全相同。

\"这河通向桑干河。\"阿鸳认出葫芦上的标记是晋军探马专用的,她抓起一只抛向河面,葫芦在水流中打旋的轨迹,正好与《幽云布防图》上\"潜渡道\"的箭头重合。石敬瑭突然注意到河底的淤泥里沉着些兵器,其中一柄铁剑的柄首刻着\"晋\"字,字的笔画里嵌着极细的银丝,丝的末端缠着块碎银,银面的刻痕与鎏金铜符的兽纹完全吻合。

地下河的尽头传来隐约的厮杀声,石敬瑭知道那是赵德钧的部队正在与契丹残兵激战。但他更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喘息——那些漂浮的葫芦正在水面连成新的兵阵图,图的末端指向更遥远的漠北,像在指引一场永无止境的征战。

应州的州衙内,赵德钧正用银刀挑开契丹使者的信函,信纸飘落的瞬间,上面的契丹文突然渗出朱砂,在案上画出与《幽云布防图》上\"归降道\"相同的走向。他拾起那半块虎符时,符的缺口与石敬瑭送来的那枚正好咬合,合缝处渗出的毒液在地上蚀出个\"叛\"字,字的笔画里爬出些细小的蚂蚁,蚁群的走向与佛宫寺释迦塔的暗格位置完全相同。

漠北的斡鲁朵里,耶律德光正用金匕剖开战马的内脏,脏器的纹路里藏着极细的铜丝,丝的末端粘着片汉文绢帛,帛上的\"贡\"字缺角处正长出突厥的金线。他手中的狼头权杖突然裂开,露出的暗格里,半块鎏金铜符正在闪烁,符的轮廓与石敬瑭怀中的那枚渐渐重合,合缝处的狼牙形突然咬住颗血红玛瑙,瑙面的光纹在火光里旋转,映出幅模糊的影像——黄河的渡口,无数艘战船正在集结,船头的\"晋\"字旗与\"辽\"字旗在风中纠缠,像两条正在角力的巨蟒。

桑干河的渡口岸边,晋军的伤兵正在用布条包扎伤口,布条的麻线里突然渗出朱砂,在沙地上画出与鎏金铜符兽纹相同的图案。石敬瑭蹲下身细看,发现每道纹路的末端都粘着极细的蚕丝,丝的尽头缠着片金箔,箔上的\"和\"字缺了最后一笔,缺口的形状正好能接住从上游漂来的芦叶。芦叶在水面打转的瞬间,突然浮现出赵德钧的笔迹:\"以十六州易帝位,以一子质漠北\",字迹的墨痕里藏着极细的毒针,针的形状与佛宫寺暗门的机关完全吻合。

阿鸳突然将血红玛瑙抛向空中,玛瑙在阳光下炸开的瞬间,无数光点在空中组成条往东南的路,路的两侧,晋军的残甲与契丹的断刀正在同片河滩上堆积,汉人的旌旗与胡人的皮裘在同片天空下腐烂,而那些曾经隔着长城的文字,正在这秋汛里变成彼此能懂的交易。

石敬瑭握紧合二为一的鎏金铜符,看着符上的\"晋\"字在血与水中泛出暗光。他知道,这不是终局,甚至不是乱世的中段。远处的云州古城里,赵德钧的密使正在与契丹将军密谈,更多的地图正在羊皮纸上绘制,更多的交易正在烽火台下进行,只待一场足够大的风雪,就能顺着桑干河漂向该去的地方。而此刻,雁门关的烽火台正燃起新的狼烟,烟柱里混着无数细碎的声响——那是各州的降书正在送往漠北,是各族的工匠正在铸造新的兵符,是无数个\"晋\"字正在被刻进不同的文字里,像在谱写一首永远唱不完的乱世悲歌。

镇州的节度使府内,安重荣正用铁锥刺破契丹送来的盟约,锥尖的血珠落在\"割地\"二字上的瞬间,字的笔画突然渗出黑水,在案上汇成条往西北的箭头,头的末端粘着半块鎏金铜符,符的缺口与石敬瑭手中的完全吻合。他突然想起昨夜做的梦,梦里有座用燕云十六州城墙砖垒成的祭坛,坛上的牺牲不是牛羊,而是无数个缺角的兵符,符的缺口正在彼此咬合,最终拼成个巨大的\"汉\"字,字的笔画里流着不同民族的血。

佛宫寺的释迦塔上,那幅巨大的绢图突然自燃起来,火的纹路里浮出行汉文:\"以土德代火德,以臣弑君\"。石敬瑭认得这是当年朱全忠篡唐时的谶语,字的灰烬在风中飘散的轨迹,正好与桑干河的流向完全相同。阿鸳突然指着灰烬里的亮点,那是半块玉印正在闪烁,印的缺口与赵德钧送来的那枚渐渐对齐,合缝处渗出的朱砂在地上画出个完整的\"辽\"字,字的笔画里嵌着无数细小的\"晋\"字,像在诉说一场注定的吞噬。

桑干河的秋汛越来越急,河面上的葫芦正在往东南漂,每个葫芦里都藏着半块兵符——有的是晋军的,有的是契丹的,有的是赵德钧的,有的是安重荣的。石敬瑭知道,这些兵符终将在某个渡口相遇,像无数个乱世的碎片,正在等待被拼成新的形状。而那枚合二为一的鎏金铜符,不过是其中最亮的一块,在桑干河的沙腥味里,继续闪烁着暧昧的光。

阿鸳突然从怀中掏出块火石,火星落在那些漂浮的葫芦上,瞬间燃起片幽蓝的光。光里飞出的无数光点在空中组成条往东南的路,路的两侧,汉人的耕牛与胡人的战马正在同片荒原上觅食,中原的稻种与漠北的牧草在同片土地上生长,而那些曾经隔着烽火的文字,正在这秋汛里变成彼此能懂的谶语。石敬瑭握紧鎏金铜符,看着符上的血痂在火光里慢慢干涸,他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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