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在见过宋词以后，就开始调查起李宸的情况。
开始调查之前，子清想起自己有一个关系挺好的朋友家曾经在甲醛案的地产公司工作过，他当年还因为这件事突然转学了。
当年他离开后，两人就没了练习，年少的子清还为此伤心过一段时间。
不过，前些年，他突然联系上了他，现在，两人偶尔会出来约顿饭。
子清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准备先从他这了解一番。
“老朋友，你今天有事情吗，约你吃顿饭。”
“行，在哪儿？”
“就在你公司楼下的饭店吧，我在那里等你。”
“好。”
朋友工作完，就到楼下的饭馆去找他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子清就开始切入正题。
“哎呀，实不相瞒，我今天有个事是想问问你。”
他喝酒喝高兴了，脸上一直挂着笑脸，尾调上扬的说。
“咱俩这关系，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能办到的我指定给你办到。”
“你知道程燃吗？”
他记得朋友的父亲，好似从地产公司建立初始，就在里面工作了。
“我不太知道全部的事情，我只知道他们家庭非常和睦，家庭状况很和谐。”
朋友说话时，左手扣着右手，这是他慌张时，惯有的动作，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子清知道他有所隐瞒，换了个问题道：
“二十年前，轰动一时的‘甲醛案’，你知道吗？”
他明显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又说道：
“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哪还记得了，再说，这些事，你问我干嘛，我哪知道，报纸上都有报道，你自己去找。”
“我爸当年就是个小职员，事情发生后，我就被我妈带着离开H市了，我真不想再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
经过这一系列的对话，两人之间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变得僵硬起来。
子清并不想放弃，还想追问些什么。
但是对方直接站了起来。
“抱歉了，今天就不奉陪了。”
显然，他不想再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看来想要在他这儿得到线索，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他可以断定的是，这位朋友肯定知道程燃家里的事情。甚至两家之间存在某种隐秘的关系。
好在他刚刚在发现事情不对时，就在他身上安装了一个微型的监听设备。
这个窃听装置厉害就厉害在它根本无法被察觉到，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五米以内的对话它都可以监听到。
子清回了家，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开始听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几分钟，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就竖起耳朵听了。
这要是回自己的家，哪里需要敲门。
果然，在敲门声以后，他听到了那边的人说话。
“程姨。”
朋友和子清分开以后，他就去找了程燃的妈妈。
“是你呀，快进来。”
程母热情的招呼他进去。
“今天突然冒昧拜访您，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买，真是有些对不住了。”
“这有什么啊，咱们两家关系这么熟，怎么了吗？”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今天我一个朋友，他是私家侦探，他找到了我。他问我李宸的家庭情况，我不知道他问我是干什么，我什么都没说，随便编了几句。”
“一个私家侦探？”
“嗯。”
程母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找你干什么，就问了我家的家庭情况？”
朋友如实回答：“还问我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闻言，程母的声音明显变得愤怒：
“这都二十年了，难道还过不去吗，到底还要揪着不放到什么时候。”
“程姨，你也先别生气。当年…”
“当年的事情，错的是那个该死的地产公司老总，和不知情的职员有什么关系！那些人还要阴魂不散到什么时候！”
“等等。”程母脸色忽然大变道：
“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查，是谁委托了你的私家侦探朋友，不会是姓……”
程母后面的声音几不可闻，他好奇道：“是谁？”
程母没有回答，只是强扯出一抹笑容道：
“今天谢谢你了，告诉我这个事情。”
后面就没了声音，子清摘下耳机。
他们刚才聊了不少，不过重要的地方基本没说到，唯一清楚的就是程家确实与当年的地产公司有关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还得继续查。
还有他们谈话中的阴魂不散的人，究竟是谁？
那个朋友肯定不会再告诉他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去程燃家附近去调查。
他记得工作室有个姑娘就住在那附近，由她出面去探口风，最妥帖不过。
至于他自己，他准备去趟H市，现在关键的线索全部与‘甲醛案’有关系。
他有种预感，只有通过这条线索去查，所有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这种预感，在曾经的任务中，帮了他很多次，子清深信不疑。
不过，一来一回，加上调查，估计到约定的时间，没办法全部调查好。
子清打开了手机，找到宋词的微信。
“宋小姐，你看时间能缓几天吗？”
那边很快回复。
“为什么？”
“这件事情有点难办，我要去趟H市。”
“你先把调查到的东西，发给我看下吧。”
子清把录音完整发过去，外加自己的一些猜测。
宋词收到后，锁好房间门，戴耳机听了下。
看来，她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她已经和程燃分手了，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也无妨。
“行，再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不过，我记得我们签的合同上有写，如果你们没办法按时完成任务，酬金减半？”
子清苦笑着回道：“当然。”
他还想着宋词看着像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估计不会仔细看合同，他就当做不知道，挣她一个全款。
他的工资啊！
子清心疼的脸皱成一团。
……
那人走后，程母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很可疑。
这么多年来，他们搬了不知道多少次家，基本上甩掉了那些受害者家庭。
从上一次搬家到现在，已经有八年没有碰上受害者家属了。
这好端端，忽然出来一个人调查他们家。
比起受害者家庭，程母更怀疑另一个人，儿子的前女友——宋词。
前两天，儿子回来告诉她，宋词与他分手的事情，她还以为就是两人闹矛盾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和好。
如果是她发现了什么呢？或者说……她爸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程母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她连忙给儿子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程母挂掉，给程燃发了条短信：儿子，你把宋词的手机号发给我。
程燃刚开完一个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看到他妈的未接来电，以及他妈发来的简讯。
他妈找宋词干什么？
程燃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他起身来到茶水间，拨通了他妈的电话：
“妈，刚刚在开会，你要她的电话干嘛？”
程母强硬道：“你给我就是了。”
程燃犹豫几秒，还是坚持道：“你，你先说有什么事情吧。”
他现在还没弄清楚他对宋词究竟是什么感情，他暂时不想让他妈见宋词。
毕竟他妈对宋父的恨意深重，见了面，难免伤害到宋词。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没有。”
“没有，就把电话给我。”
“你要记得，我们家与她们家有深仇大恨，你时刻要记得。”宋母尖声强调。
“妈，我知道了。”
程燃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仇恨、仇恨，他妈的眼里永远就只有报仇！
……
正在上班的宋词，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她疑惑的接起电话。
“喂？”
“宋词，我是程阿姨，你今天有没有时间，阿姨想约你吃个饭。”
“阿姨，我六点下班，要不你来我们公司附近的鸿星广场？”
“好，阿姨六点在门口等你。”
“嗯。”
挂了电话，宋词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几下。
程母找她干嘛呢？难道是侦探的打草惊蛇，让她开始怀疑，是她找的侦探？
如果真是这样，那待会的饭应该相当有意思了。
晚上六点。
宋词带着程母去了平时经常吃的湘菜馆。
两人坐下后，程母率先开口问道：
“阿词，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还可以。”
“程姨，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嗯，姨身体好着呢。”
寒暄过后，程母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道：
“阿词，你能和姨说说，你为什么和程燃分手吗？是不是程燃做错了事？让你不开心了。”
“如果是的话，你和姨说，姨帮你去教训他。”
宋母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程母这表明上看似是关系他们为什么分手，实际上是想通过这个问题，试探她吧。
如果她说不出什么，她就能确定她是知道了真相，在背后调查的人。
那多没意思啊。
思考两秒，宋词决定陪程母好好演这出戏。
宋词脸上适当的闪过一抹纠结，好一会后，才摇摇头：
“没有，程姨，就是，我们可能不太合适吧。”
程母看在眼里，心里更确定了几分，她不赞成道：
“怎么不合适啦，你们之前多要好啊。”
几秒后，她继续问道：“那你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