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山对门中情况早有预料，听完萧远航所讲后也不吃惊，笑道：“二师伯放心，以后咱们的日子一定越过越好。”
“自然，先前门里实力不强，说话行事难免少了几分底气，现在有了希望，我也不想落于人后，被你这个后辈比下去了。”萧远航抖了抖袍袖，飞至与陈小山视线平齐的位置。
陈小山听他这次没自称是老头子，猜想是又有了斗志，心里高兴，拱手道：“师伯自是比我强过百倍。”
萧远航摇摇头：“少来，我们五大弟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你，暂且不说他们几个，单止你的眼界就超出我甚多。赵经纶是你杀的？”
陈小山根本没料到他最后问了这么一句，随口答道：“是啊。”
萧远航哈哈一笑，看起来非常开心，好似打开了什么心结般，指了两下陈小山：“我就说你这小子厉害。当日我本来都已经等死了，心里还想着下辈子绝不再偷吃定颜丹，结果又找到了翻盘的机会，师伯谢谢你。”
陈小山连道不敢，忙问二师伯怎么想到提起赵经纶。
萧远航嘿了一声，说：“那名传信之人非要回老家看看，我随便问了问就把他送走了。你放心，这事不在悬渊。”
陈小山听了不禁一乐。
两人又聊了几句，陈小山告辞。
赶到何菀蓁住处时，她正在屋内的蒲团上打坐，眉宇间并不见忧色，反而多了几分从容，稍稍放下了心。
又见莺歌也盘坐在一旁，看她指间腾起的一小团水雾，想必修行的是一门水行功法，她跟在何菀蓁身旁不算太长时间，修为俨然已经上了一个层次。
当下不再多看，使了个法决。
一阵风吹过，何菀蓁失去踪迹，莺歌浑然未觉。
何菀蓁临变不惊，身外罩住一件甲叶细密的黑色甲裙，连头面也被遮住，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色中如同两点寒星。
“何人胆敢与我楠鸿为敌！”伴随一声娇斥，她周身上下飞出八道水流，如同绸带般绕身飞舞，内中隐有剑鸣。
“娘子你真好看。”陈小山哈哈一笑，现出身形。
何菀蓁的眼睛瞪大一霎，随后收了神通，露出了一张如花笑面。
陈小山心下连连称赞，师姐刚才的应对不卑不亢，尤显英姿飒爽，只有这般的姑娘才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于是坐在星舟卧榻上一招手，“过来坐。”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何菀蓁走过来坐到一旁。
陈小山搂住她肩膀，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又问：“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
“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对了，听说章总管走夜路摔了个跟头，在家养了好些天。”
陈小山彻底放下了心，笑道：“活该，他现在正得意，多摔几下才好。”
何菀蓁一捂嘴：“你这都是啥歪理？”又问：“你这般急着回来没出什么事吧？”
陈小山摇摇头：“能有什么事？我忘了件东西，正好回来拿。”
“什么东西还要特意跑一趟？”何菀蓁一蹙眉。
陈小山见她眉色青青，鼻子秀美挺拔，忍不住刮了她鼻尖一下，胡乱找了个借口：“我回去总得给师父带点东西，你要不要给莫师叔也带点礼物？”
何菀蓁拨开他的手指，脸色有些发红：“确实要带些东西，我这里有几枚丹丸，或许可助破境之用。”
陈小山顺势把她的两只小手都抓在手里，道：“要我说你送这灵丹不如不送。”
“为何？”何菀蓁一脸疑惑，也不挣脱，任他把手抓住。
“五师叔原本是散修，入门之前曾服食过不少灵丹，得了师祖指点后才总算走回了正路上。如今她有了天河正法，只要堪破心结，必定能有所突破，再给灵丹的话岂不又回到了原来的老路上去了？”
何菀蓁低下头思索了一阵，点点头：“是这个道理，那不如送些法袍吧，门里的实在太素了，我老师和我说过不止一次。你要送的是啥？”
陈小山一笑：“咱俩真是心灵相通，我要送的也是袍子，我师父实在是太邋遢了，我都觉得丢脸。”
何菀蓁不禁莞尔，“这世间哪有你这般做弟子的？”
“成了，东西我来准备就行，你安心修炼，争取早日破境。”
何菀蓁嗯了一声：“飞凰阁还有月余就要完工，你不留下来看看？”
陈小山摇了摇头，“我要是留下来就走不了了。”
“也是。”何菀蓁忽然一笑，又说：“上次二师伯原是带了一堆大师伯的着作，可惜没来得及拿出来，后来便交给了吴长老，准备将来在万物阁出售。这事不知道怎么让孙长老知道了，孙长老把书全部要去了，他说自己看守库房，闲来无事，正好先读上一读。”
陈小山也笑了，这两位的书也不知道哪个好卖一点。
两人又聊了一阵，本来陈小山有心给何菀蓁留些法器和灵丹，可是这些东西都没有细看过，不太放心，最后只把九转还阳丹留了一粒，说了说功效。何菀蓁不多问，收了起来。
从师姐这里出来后陈小山回到了住处，打了枚飞符给章彪。不多时章彪便急匆匆赶来。陈小山见他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便说：“你坐，把最近的事情说说。”
章彪道了谢，坐下后说：“前阵子属下被人偷袭，措不及防间换了一招，之后偷袭者被大人留下的剑气惊走，没再露面。”
“知道是谁吗？”
“查不出来。”章彪摇摇头，脸上稍见犹豫，马上又拱手：“多亏大人传授了新功法，不然这下子我肯定遭不住。”
陈小山嗯了一声，打出一股法力查探章彪修为，之后点了点头，“这门功法确实和你有缘，你今后自己多加小心，稍有不对就放飞符，宁可放错。”
这里的飞符截取不了，只要打出去，对方还在悬渊的话必定能够收到。天虞剑派再如何厉害，想来也不敢当着几大派的面明目张胆与楠鸿为敌。
章彪起身道谢，知道陈小山等于在说楠鸿派给他撑腰。
陈小山摆摆手让他重新坐好，闭目思索了一阵才说：“行了，你去帮我搞两套袍靴过来，男女各一套。女的比卫奉鸾矮两分，白色最好，男的比我高一头，就蓝色或者青色，再搞些好点的灵酒。”
“啊？”章彪一脸诧异。
“你去吧，快去快回。”陈小山本来和师姐胡乱找了个回来的借口，可是既然说出了口，还是办好才行。
章彪答应了一声，出了阁楼。
陈小山现在修行又涨，听到他在飞离阁楼远处时嘟囔了一句‘比大人还高那得多吓人’，不由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