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在凤中食堂那些岁月里（二）（2）
千言万语何谈起
就在回来后的那天晚上，我便独自走到学校字祖庙附近的一棵大树根底下，休闲地坐在一张石墩上。随后，便从衣袋中掏出手机，马上拨通了给她的电话。
顿时之间，便从手机上传来了已经四十多年之久，一直都没有听到过的一个曾经十分熟悉的女人的声音。而这声音，多少还是夹带着一点凤山一带新民话音的那种客家方言。
我们彼此之间，在电话上经过短暂的互相介绍之后，算是熟悉起来了。此时，我似乎听到她在电话里，正发出的一声惊奇的感叹声：
“啊，你原来是亚飞……”。
随后，双方便无所顾忌地尽情在电话上倾诉着几十年以来，各自在人生道路上所遇到过的种种坎坷和曲折的历程……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她的声音似乎显得还是比较平静与柔和。可是，说着说着，似乎听到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好像是有些哽咽一样……
在当说到1966年的夏天，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正将要参加当年全国高考的时候，突然之间，上面一个通知要暂停。并要求全校师生一律要参加刚刚爆发的一场“史无前例”的运动。
此时，从电话传来的声音里，她感情便显得特别冲动，像要把存藏在内心深处那些多年以来的一肚子怨气和不满，一下全都倒出来给我知道一般。
从电话中，我清晰地听到她在一一地对我进行诉说道：
“……从此以后，便使到我们这代人，遭受了空前绝后的‘红色恐怖’的这场大劫难，完全改变了我们一生的命运。眨眼之间，像乌云一般普天盖地而来的大字报，便在几天之内，全都张贴满了整个校园、教室、走廊和过道……
“其中，在那些批判学校当权派的大字报中，有些大字报还指名道姓地写到，我曾经和某某领导的一些捕风捉影、无事生非的、‘莫须有’的毫无根据和事实的诬陷和诽谤。顿时之间，真是让我有口难言，也无法向谁去进行申辩……
“当然，我也知道这些大字报究竟是谁写的。他把所有能使用上的恶毒词句，统统全都用上去了。企图想使到我名声狼籍，威望扫地……”
当她说到那时候所受到这无情的冲击，心灵惨遭到了如此无法忍受的沉痛伤害的时候，我似乎从手机上听到，她正在用手帕轻轻地抹净流淌在脸上的泪珠，并还发出的一阵阵低微可闻到的抽泣声……
后来，她又滔滔不绝地说到，为了不再甘心忍受在家乡的时候，曾经遭受那些小人的轻蔑与看小。于是，便毅然地决定辞去民办教师，远嫁它乡，去寻找自己的前途和出路。以免在这个是非之地，委屈自己的一生……
“唉，在那个动荡年代，在那个金口一开是香花，有‘问题’者嘴巴刚动是毒草的岁月里，谁没有过一段不堪回首，苦不堪言的悲惨往事……”
此时，我便放低声音在电话上对她进行温柔地安慰一番。最后，大家还相互之间关心地问及各自亲人们的情况……
当时，我偶然之间地问及到她永芳哥情况的时候，顿时之间，她心中便悲痛地说道：
“……唉，由于他不注意爱惜自己身体，结果饮酒过度，就在去年我回家探亲返回的路途上，从电话中便听到他逝世的不幸噩梦，不得不又再返回……”
“唉，实在可惜……”我听她这样说了后，随即便应了一句。
大家就这样地说着说着，我便也把我与她在她大队学校中最后见上一面以后的这段人生经历，详尽地跟她诉说一番，也好让她知道。
从电话中不难看出，她对于我的遭难，从内心里深表同情，也对我后来在人生道路上的辉煌历程，表现出一种异常的欢喜和高兴……
最后，我在电话中便问到在那场“史无前例”运动的时候，带头出她大字报的人知道是刘××之后，便马上告诉她知道，此人后来当了××中学校长。因为学校基建受贿暴露以后，被判了五年徒刑时，她便高兴地说：
“活该！真是罪有应得！”
此时，通电话已经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谁都有说不完的话题。毕竟，四十多年来彼此都未见面了。就这样地听着，听着，渐渐地便听不到电话里传来的谈话声音了。
也许，是因为手机的电量不足吧。随后，手机声音的信号便中断了……
于是，我悄然地了站起来，在校园内那宽阔的水泥道路上，慢悠悠地返回家中去。
此时，道路两旁的路灯己经亮了，从教学大楼的四十多间教室中，听闻不到半点的喧闹声。只是看见，从窗户中照射出那白皑皑的日光灯管的灯光。
这个时候，博中学生正在静静地坐在明亮又宽敞的教室中，在专心致志地复习功课与作业。
可是，这群晚辈们他们何曾会想到过，就是在四十多年前，在博白高中的校园内，他们的师兄、师姐们曾因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便引发起一场空前绝后的可悲的大“闹剧”。而这场可悲的大“闹剧”，从而使到中国前进的历史车辆，与其它发达国家相比较，便慢了将近半个世纪之多……
天上的星星在闪烁，下旬的月亮像镰刀。这么美丽的夜景，我却没有半点心思遥望欣赏，只是低着头在往回的路上慢慢地行走。
也许，这是由于过于激动和兴奋，因此，心里总是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就在回来后的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都没能入眠……
刚才在电话中所说到的，在那四十多年前发生的一桩桩触目惊心的往事，总是隐隐约约地反复地重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眼前，仿佛总是不时地闪现出，那个当年正值是花季年龄，且天真、活泼又开朗的鸣凤，她那清晰、秀丽的倩影……
正是：
月色映照校园前，拨通电话在聊天；
千言万语何谈起，光闻声音人未见。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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