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坐在床上，靠在闻人空的身上，面前的电话里正在实时播放。
“是的，我躲起来了。”镜头对着的是一位头发很长的男人，他看起来很憔悴，像是一直生活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一样，如今才回到了大众的视野中。
他双手交握着，白皙的手指上都是细微的伤口。
眼神根本不敢看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的。
“我差一点被抓到，是林丛带我出逃的。”蒋粤说话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我一直躲在邻市。”
居然这么近。
“我......”鹿野偏过头要跟闻人空说话的时候，却没想到闻人空跟他靠的那么近，他转头嘴唇直接印在了闻人空的脸颊上，那瞬间，空气都静止了。
呼吸都停顿了。
“想说什么？”闻人空开口，鹿野似乎听见了他吞咽的声音，瞬间离开了那柔软的脸蛋，他仓皇无措的躲闪，此时的他像极了手机里的蒋粤，根本不敢看身边人。
他还特么听见了闻人空在低笑，靠！
“我想说，他离这么近，居然可以忍着不回家。”鹿野说话也有点儿飘忽，思想根本没办法集中，明确的知道刚才他要问的问题不是这个。
但现在大脑已经短路，完全记不起来了。
“比起回家，他的生死更重要。”闻人空端过了旁边的水喝了一口，鹿野的眼睛都直了，那特么是他的杯子！可他现在先亲人在先，只能干看着。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喝水动作，他却总觉得闻人空滑动的喉结，有点.....男人味。
住脑！住脑！要不是自己的伤口还没好，鹿野直接就要动手打自己了，他怎么能想这种事情呢？闻人空再帅，那特么也是个男人啊！他没有软绵绵的身体。
没有香香的味道！
好像.....哪里不对劲，闻人空刚才的脸还挺软，身上的味道，也是香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鹿野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林森的死就是他的双亲导致的。”蒋粤忽然抬起了头，他眼神中都是绝望，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敢出现，当时被林爸抓住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一直精神就不太好，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真的体会过快乐。”
“别的小孩儿在忙碌的时候，他也在忙碌，别的小孩儿睡觉了，他还是在学习，等他大一点，开始试着反抗自己的父亲，可得到的都是谩骂和无休止的攀比。”
鹿野这次学乖了，没有回过头去看闻人空，“这样的小孩儿其实很多的，被家长逼着学习。”
“嗯，他们就是父母眼中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鹿野总觉得闻人空离自己越来越近，说话的时候那清淡的信息素都钻进他的鼻腔里了，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镜头里的蒋粤，眼泪滑落在脸上，一字一句说着自己爱人悲惨的过往，“林森在很小的时候确实给他的爸爸下过药，但那是无意的，他以为那是一种维生素。”
“却没想到间接害了林丛。”
蒋粤声音颤抖着，“林森在死前跟我打过电话，可是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跳下来了，就在我眼前。”
鹿野心头一震，那个画面他根本不敢想象，蒋粤当时面临着多大的绝望，因为他出现在了现场，所以被林父他们带走了，但中途又被林丛‘放跑了。’
“林森应该是病了。”闻人空往后靠了一下，自己坐的浑身也僵硬了，这样能缓解一下，鹿野被他往后拉了一下，再次靠在了他的怀里，“这样靠着，不累。”
鹿野耳尖微微发烫，但他装作无事发生，“精神方面压力太大了是吗？”
“是。”
镜头里，蒋粤忽然趴在了桌子上，精神崩溃的哭了起来，“我每晚都梦见他，我也想跟他走的，但我胆子太小了。”
“我太胆小了。”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的看着他，拿着摄像头的警察安慰了一句：“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父母给的，你应该多想想你的家人。”
“家人。”蒋粤呢喃了一声。
鹿野忽然想起来，“他跟家里人关系不是不好吗？现在提起家人，他肯定会反应激烈的。”
“给龙克打电话，让他告诉警察，提曲老师。”
闻人空给龙克发过去了信息，那边的警察很快换了词，问蒋粤，“曲老师，你还记得吧？你当年是不是联系过他？”
蒋粤双眼一亮，接着就是无尽的悲伤，“是我害了曲老师，我不应该给他打那个电话的，虽然我们什么对话也没有，却让他成为了警方怀疑的对象。”
“警察先生，你们应该查一下那个学校的负责人，我曾见过几次他们从后门带omega学生到小巷子里去。”
“林森的死他们害怕牵扯出学校，就把曲老师推了出来。”蒋粤抹了一把眼泪，“因果关系，林丛当时识人有误，接近了那群人，林森发现了苗头。”
“我们一起就悄悄调查过。”
鹿野听得完全入神了，他还是没怎么想通这中间的关系，林森如果真的是因为精神问题，那跟这群Fm组织的人也没多大关系啊。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林森真的不是ZS呢？”鹿野蹭了蹭闻人空的胸膛，“问你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当时他们都没在现场，林丛和蒋粤都是后面才到的。”闻人空咳嗽了一声，“往左边靠一点，胳膊麻了。”
鹿野听话的挪了一下，“我是这么想的啊，林森精神确实不好，但认识蒋粤之后其实也有所好转的，可无意间他发现自己的弟弟好像跟不正经的人厮混在了一起。”
“所以就跟蒋粤开始秘密调查，可被人发现了，然后被人灭口，伪装了ZS。”
闻人空正在活动自己的胳膊，闻言点了点头，鼻息间都是鹿野后脖子传来的清甜茶香，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你分析的很对。”
“不是，这件事不是你在调查吗？你怎么不发一言啊？”
闻人空舔了舔嘴唇，被子下面的腿往旁边挪了一下，交叠在了一起，“我的工序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