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直到消亡。
“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成一片。
越来越多的清道夫发现他们的身体正发生着不可逆的变化。
有些清道夫的手没了，有些则是腿没了。
而直接被刺中要害的清道夫，从腿开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上腐败着。
这样的变化，源于苏家剑的飞针。
他们都是刚才在大混战中，被苏满飞针击中的清道夫。
清道夫中也有人觉得很奇怪，同样是中了飞针，为什么有些清道夫发生了变化，而年轻的清道夫如今却连痛感都察觉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家主，你！”
老清族长看到那么多曾经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突然间遭遇这样的不幸，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咬牙切齿地想要控诉苏满。
零二少表情淡漠，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苏满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冷冷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苏家卫道，苏家剑是卫道利器。如果老族长的手下清道夫没有问题，就算中了飞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很显然，老族长的手下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苟延残喘至今，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苏满说得很大声，远远围着的清道夫们也算是听明白了。
他们面面相觑，看着身边的人，瞬间就分清了谁像苏满说的那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老清族长愤怒到眼睛都带着嗜血的红，“苏家主，你们苏家卫道而已，又不是天道，怎么能替天行道，你们有什么资格！”
“老族长说得没错”，苏满冷笑，冷意更甚，“我不是天道，所以我送你的手下去西天问道了。”
老清族长气得站了起来，要跟苏满拼命。
“坐下！”
零二少空灵的声音叫了一声，带着令人颤抖的威严。
老清族长几乎是瞬间就坐了下来，气鼓鼓的脸都瘪了。
这还是苏满第一次见到零二少这么不给这位中年模样的老清族长面子。
所以，零二少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满正思索着，零二少紧盯着她的眼睛，“苏家剑几百年都没有现世过，所以连我都忘记它的厉害。”
没有人接他的话，零二少再次开口，“既然苏家主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想知道你们还想谈什么未来？”
苏满依旧冷笑，“这有冲突吗？”
“卫道和清道这两个家族，都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生老病死本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如果不能守住本心，反而监守自盗，那么就该换一批人来守护这个世界的规则。”
苏满接着说，“零家如果还想继续做清道家族，交出清道石，让我肃清邪门歪道。这些年零家为私心用过禁术禁药，这些我们苏家都可以假装不知道。往后，两家又能相安无事至少两百年。”
“苏家主想得美！”
老清族长冷哼一声。
零二少却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把人带上来！”
苏满疑惑地看向零二少，顾昔衍皱起了眉。
一个熟悉的人被反压着双手，带了上来。
脸稍微有些陌生，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些熟悉。
两个人把这个苏满熟悉的陌生人给押了上来，其中一个清道夫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
“南易？”
苏满嘀咕了一声。
她认出了那个盒子，自然而然就猜到了被押者的身份。
南易苦笑一声，算是回应苏满。
“南沉，看在他是你的血脉这个份上，我姑且留他一命”，零二少冷漠地说出口，“下次你们南家再出背叛者，就休怪我不客气。”
南沉眼神变了变，盒子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拿过盒子，看都不看一眼，一巴掌就挥在南易的脸上，“臭小子！敢跟我玩阴招，回去以后有你好看的！”
南易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巴掌印异常清晰。
那天从苏满这里拿到了信物，他弄了一出偷天换日，把假的信物给了南沉，自己带着手下不动声色地躲了起来。
后来，还是被零二少的人找到了。
“行了”，零二少不耐烦地挥手，“南沉，现在信物都帮你拿回来，你有几分把握？”
南沉打开了盒子，看到了当年顾夫人留给苏满的信物，顿时眉开眼笑，“加上苏家剑，至少八九成把握。”
零二少笑了笑，他脚往地上用力一跺，苏满刚意识到不对劲，突然，脚下踩着的地都在动，然后她整个人都往下掉。
在掉下去的时候，头痛欲裂的顾昔衍瞬间拉了她一把。
落地后，苏满被顾昔衍护在怀中。
“......”
这是一个地下密室，灯火通明，视线清晰。
坐在谈判桌和站在旁边的人全都掉了下来。
苏满稳住了身形，在心里对顾昔衍说，【顾顾，头还痛不痛？】
顾昔衍把苏满拉向她，用力从她身上汲取药香味，【还有一点。】
其实哪里只有一点，分明要裂开了。
记忆一点一点地涌现，他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那就好，我们怎么掉下来了？】
【上面草坪应该是挖了陷阱，那人跺了一脚，故意踩在开关上，我们都下来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难怪他们可以把谈判桌放在靠近花草的地方，我还说呢，旁边那么大的空地。】
这时，南沉已经坐在了地上，装着信物的盒子就放在他的面前，零二少跟她一样，盘腿而坐。
苏满和顾昔衍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
“你们想借用顾夫人的信物做什么？”
苏满问出声，不管他们做什么，她都想去阻止，因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是她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是零家的密室，谁知道走出这一步，会不会踩上什么陷阱。
“苏家主很快就会知道。”
零二少紧紧盯着苏满，目光如炬。
他的眼神比之前更热烈。
“......”
苏满本能地觉得，南沉和零二少即将做的事情，会对她和顾昔衍很不利。
“石头。”
零二少对旁边的老清族长说了这两个字，后者把手伸进衣服里，往胸膛的位置摸了摸，然后拿出了一块灰褐色的石头。
“清道石？”
苏满小声询问着。
只见那石头到了零二少的手中，就开始慢慢变大，然后被零二少放到了地上。
紧跟着，顾夫人的信物也被放到了石头上面。
零二少这才看向顾昔衍，他似笑非笑地问，“顾族长，真能忍，现在是不是头痛得像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