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到了现在。
洛长安还是在维护尹曼妮，在他的心里那就是他的白月光。
虽然如今有了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可心底的白月光是落下了痕迹没有办法消除的。他不是渣，只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许许多多的经历，这一份经历是他难忘的。
他不想忘记那个女人。
因为尹曼妮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他们短暂的相爱，留下了秦茉。
洛长安对她是有亏欠的，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女。他好像从来都不曾怨恨过她嫁给了别人，还和那个渣男生活了那么久。他有的就是愧疚，想要弥补，但也不知道怎么弥补。
“茉茉。我希望你以后说起你母亲的时候，可以……稍稍那么温柔一些。”
因为，洛长安觉得那个女人值得这世界上最温柔最体面的说辞，秦茉是从心底尊重尹曼妮的，她和尹曼妮生活的时间也比洛长安的时间要长，说话要随意一点。
她从来都没有一点不尊重。
“我明白。”
洛长安对她的母亲是极致的维护，哪怕一丁点不合适的词儿都不可以。
“那您还爱她么？”
秦茉心想他不能做糊涂事。
要是往后，他还喜欢她的母亲，那么苏韵和他在一起也会很辛苦。
没有一个女人不会去计较。
她们会在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份量，哪怕知道有个永远都比不上的前任，也还是会计较。
男人有劣根性，这或许就是女人的劣根性吧。
喜欢对比。
哪怕是秦茉也会比。
她想真好，楚亦钦没有什么前任，不然她这辈子说服不了心里那一关，不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
“爱。不过不是那样的爱，我和她之间只有淡淡的怀念了。我永远都记得那段时间，也记得我们的爱情。可是时间流逝得太快了，我到现在都有点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你说这算是什么样的爱呢？”
洛长安自己都弄不清楚。
他只知道尹曼妮的份量很重。
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记住这个女人。
但，他的身边却不可能有尹曼妮了。
“我觉得这算是一种怀念，不是爱了。人可以一辈子爱上许多人，您对我母亲只剩下了怀念。我不是否认你们的爱情，只是在这个时段里你是喜欢苏韵姨的，不然也不可能接受她。你对我母亲只是遗憾，其实死亡是有很大的份量的，让您混淆了这种感觉。”
秦茉淡淡地说道。
她其实也很清楚。
“你说的好像也对。”
死亡。
可以放大一切。
那些不好的全都被掩盖了，剩下的只有时光润色的美好。
在一次次的怀念里将这份回忆润色成绝美爱情。
洛长安也逃脱不了。
“既然您选择了和苏韵在一起，那么就和她好好在一起吧。您千万别总在她的面前提起我的母亲，我想她脾气再好也有一天会不高兴的。您别仗着人家喜欢你，就肆无忌惮。”
秦茉这个外人都能看得很清楚。
苏韵在这段感情里面付出了很多，她完全是被拿捏住的。
洛长安想要让她做什么，她可能就会做什么。她有点迷失自我了，但沉溺其中。
这是她从年少时候就喜欢的那个男人呀，她看到了他的一生，依旧没有挣脱，反而是越陷越深。到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和洛长安在一起。
永远和他在一起。
两个人再也不会分离了。
“我知道的。你说过女人都是记仇的生物，我当然知道。”
他以前总是在苏韵的面前提起尹曼妮，苏韵只是静静听着。她自己也很明白，永远都比不过一个死人。
那么就，不需要再去对比了。
只有好好抓住现在。
“您记得就好。”
秦茉笑着看了他一眼，洛长安也笑了。
“没想到你瞒着我这么多天，就是谈恋爱的事。一把年纪还是会害羞，我觉得挺可爱的。原来……”
原来她的父亲也有这样一面。
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生欢喜。
比起他平日里来的那份稳重儒雅，还是这样的害羞要更加平易近人，还让秦茉有调侃的心思。她发现了这个父亲的另一面。
“原来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亦钦告诉我的一句话，说您评价了万丰老先生，说他是贱骨头。我那时候很诧异，总觉得这样的话不应该是您说出来的。您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说这类的话。”
“是我说的。他也确实是这样。”
洛长安想起万丰，心情不是那么美妙。
他当然很不喜欢万丰老先生，但也没有和人家作对。他不要和一个老人家去计较，平日里那份讨好不过就是希望他能够给秦茉看看身体。他想活着，却不一定要靠万丰才能活下去。也许……还能找到其他人呢。
“您不是和他的关系还不错，每天还要约着晨练。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只是不喜欢他摆架子，给你调理身体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他享受了楚家给他的待遇，那么就应该付出劳力。我们并没有压榨他，这样的人是我最不喜欢交往的。”
一副臭架子不知道摆给谁看。
洛长安想着，他也可以不求于他的。
“我也不喜欢。他为难亦钦的样子，真的让我很讨厌。”
秦茉想起和万丰老先生之间那并不体面的计较，她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只是……
“您的身体怎么办呀。如今交了个比你小那么多的女朋友，总是想要多活几年的。您说吧，要我怎么做才好。我知道您不想我受委屈，但同样我也不想您离开我。如果这世界上真的只有他能够治疗您的身体，那么我愿意和他道歉，他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她是有自尊的。
但是为了重要的人，她愿意舍弃这份自尊。
秦茉已经找人去打听消息了，一旦确定只有这个脾气古怪爱摆架子的老头能够解决这件事，她真的会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没那么严重，我的身体只要细细养着就好了。再说，他们说我能活十年，十年很久的。”
那些老中医说他这身体能吊住十年，那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