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濠江的窄巷阁楼里，王秋梅辗转难眠。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程致远睡过的枕头，那里还残留着他惯用的雪松香。
而在千里之外的魔都，程致远正站在别墅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冰块已然融化。
手机屏幕亮着，是王秋梅发来的简讯。
“一切安好，勿念。”
他凝视着那行字，眼神晦暗不明。
程兴在父亲归来后的第三天，终于不再被噩梦惊扰。
程致远以铁血手腕平息了幼儿园风波。
不仅让对方家长公开道歉，更让刘家在城西开发区项目上彻底出局。
这一系列动作在魔都商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所有人都再次意识到——程致远的家人是他的绝对逆鳞。
“爸爸是超人！”。
程兴睡前搂着程致远的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
孩子额头的淤青已淡去，眼中重新闪烁起天真的光芒。
程致远轻轻拍着儿子的背，直到他沉入梦乡。
卧室门外，殷娇倚着门框，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幕。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真丝睡袍，腰间的系带勾勒出依然曼妙的曲线。
“谢谢你。”
当程致远轻轻带上儿童房的门，殷娇轻声说道，眼底有泪光闪烁。
“这周，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程致远微微颔首，略显疲惫地松了松领口。
“我应该早点回来。”
夜色渐深，程致远在书房处理完积压的文件，已是晚上十点。
他揉了揉眉心，正准备倒一杯酒放松，手机屏幕亮起——是殷娇发来的消息。
“来餐厅一下，有事商量。”
程致远眉头微蹙，这个时间点，殷娇很少主动找他。
他放下酒杯，信步走向餐厅。
推开餐厅门的瞬间，他怔住了。
长餐桌上铺着精致的白色绣花桌布，两只巴卡拉水晶杯盛着红酒，在烛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银质烛台上，烛焰轻轻摇曳，将整个空间渲染得温暖而暧昧。
餐桌中央摆放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殷娇站在餐桌另一端，已换上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晚礼服。
领口恰到好处的深V设计展现了她保养得宜的优雅曲线。
她微微侧头，耳垂上的钻石耳坠在烛光下闪烁。
“坐吧！”。
殷娇的声音比平日柔和许多。
“我让厨师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和牛牛排，五分熟，没错吧？”。
程致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缓缓落座。
“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记得的，远不止这些。”
殷娇举杯，目光灼灼。
“敬我们的儿子，也敬...你的归来。”
三杯红酒下肚，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松弛下来。
他们聊着程兴的趣事，聊着公司近况，甚至聊起了多年前相识的往事。
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重新鲜活。
“你知道吗！”。
殷娇微醺，手指轻轻转动酒杯。
“当年我决定生下兴兴时，所有人都劝我慎重。
但我从未后悔过。”
程致远凝视着烛光下她柔和的侧脸线条，轻声回应。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我不需要同情！”。
殷娇突然抬头，目光锐利。
“我只需要你明白，无论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分歧，我始终...”。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程致远已经懂了。
他伸手，覆上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我明白。”
这一刻的触碰，如同打开了一道闸门。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张力。
多年相处的默契，共同抚育孩子的亲情，以及从未完全熄灭的吸引，在这一刻交织升华。
当程致远起身走到殷娇面前，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时。
红酒杯被碰倒，猩红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如一幅抽象画。
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深深望进她的眼睛，仿佛要确认什么。
“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变了很多。”
殷娇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他衬衫的领口。
“人总是会变的。”
程致远低沉回应，一只手已揽住她的腰肢，将两人的距离缩短至零。
当他的唇覆上她的，这个吻不再是礼节性的接触，而是带着积压多年的渴望与占有欲。
殷娇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回应，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将这个吻加深。
程致远一把将她抱起，放在铺着精致桌布的长餐桌上。
酒杯和餐盘被扫到一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俯身，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而殷娇的手指则急切地解着他的衬衫纽扣。
“去房间...”。
殷娇在间隙中喘息着建议。
“不，我等不及了。”
程致远的声音沙哑，双手已经探入她的裙摆。
烛光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交织成一幅充满原始美感的画面。
多年的克制与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最本能的渴望与宣泄。
两小时后，餐厅里弥漫着情欲与红酒混合的独特气息。
殷娇裹着程致远的西装外套，靠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突然问。
程致远轻笑。
“当然记得。
那时我让人把你搞来，让你为我唱黄梅戏。
你为了丈夫不得不唱。
后来，我逼迫你臣服与我。
………………
第二天早上，你浑身酸疼离开。”
程致远得意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后来，我发现原来恨与爱只有一线之隔。”
殷娇沉默片刻，声音几不可闻。
“那现在呢？”。
程致远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掠过窗外魔都的璀璨夜景。
脑海中却闪过濠江那条窄巷里温暖的光线，和那个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现在……”。
他最终开口，避重就轻。
“我们有了兴兴，这就够了。”
殷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追问，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
曙光初现时，程致远站在更衣室的落地窗前，注视着这座苏醒的城市。
手机里，助理已经发来了下周前往濠江的行程草案，以及强记猪扒包隔壁铺面的产权资料。
“这么早就有工作？”。
殷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穿着一件丝质睡袍，递给他一杯黑咖啡。
程致远接过咖啡，不动声色地锁上手机屏幕。
“嗯，有些事需要处理。”
殷娇打量着他，女人的直觉让她敏锐地察觉到程致远近日的不同。
那个曾经将全部精力投入工作和家庭的男人，如今似乎有了另一处牵挂。
“是关于这次出差的事吗？”
她试探着问。
程致远转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殷娇抿紧了嘴唇。
她不清楚程致远在隐瞒什么。
但确定的是，那个在濠江让他滞留数周的理由，绝非他轻描淡写的“投资项目”那么简单。
而程致远坐进车内。
再次查看手机里王秋梅发来的简讯。
手指在回复框上停留许久，最终只打出两个字。
“等我。”
这条短信，他既没有发给殷娇，也没有发给王秋梅，而是存在了草稿箱。
就像他此刻的心，悬在两个女人、两种生活之间，无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