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山听着他以极其可笑的语气说出来，心里五味杂陈，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不说话，表情也说不出的沉重，看的胡立笑着凑了过来：“不是，看胡司令这表情怎么这么严肃呀？你看看你，一件不存在的事情，你不会都得让我跟你说违心的话吧？”
这话听的更扎心了，胡玉山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道：“对于家庭，我确实亏欠了很多。”他说着又收回视线看着胡立道：“如果这一趟我找到了儿子，他也跟你一模一样的想法，你说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好好补偿人家呗，再说了，他不可能跟我一模一样的想法。他又没有我这种经历，我是在于凤芹身边长大的，你儿子能一样吗？人家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你。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当大官的亲爹，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认你？”
“那可不一定，如果他不稀罕呢。他只想他妈活过来怎么办？”
胡立一脸同情地看着他：“那没办法了，你只能慢慢来了。”
“我听你梁叔的话，你是个很有脑子的人，要不然这些年早就被于凤芹他们给折磨坏了。你跟我说实话，现在苏灿对我是什么想法？”
听他这么问自己，胡立看着窗外表情有些凝重：“还能是什么想法？不想认你呗。说实话，你到于家岭走一趟，就能明白她为什么不想认你了。
人家苏灿现在既不缺钱，也不缺喜欢她的人。本来日子过的挺好的，可是去了一趟于家岭，以前她那么爱笑的人，现在你看看她眼里什么时候还有笑容？
看不到你的时候，可能还想不起于家岭的事，一看到你就想到她母亲，一想到她母亲就想到那场火灾，想到于凤芹这么多年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可是她和哥哥却流离失所。
说实话，如果我是她，我也不愿意认你这个父亲。认回去有什么用？除了痛苦就是痛苦。”
胡立原本就是想替苏灿出口气，所以才会说了这么一番话。
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所谓的养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胡玉山感觉胸口像被压了块大石头，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儿子说话毫不留情面，但却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他拿出一支烟，点烟的时候，胡立看着他的手有点抖，一把拿过火柴给他点上了。
“你也别太灰心了，我就是随口一说。苏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可能就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罢了。早晚有一天她会原谅你的。”
胡玉山抽了两口烟，表情沉重地看着眼前这个亲生儿子：“这些年我对你亏欠的太多了，我对不起苏灿，也对不起你。”
“你对得起国家不就行了？反正你也不是去做坏事，虽说家里人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但你也让无数的人脱离了苦海。放心吧，你儿子和女儿会原谅你的。”
“那你呢？你会不会原谅我？”
胡立看着他叹了口气：“我能不原谅你吗？我的家都没有了，再怎么说你也给了我一个家，胡司令，我跟你儿子和女儿不一样，你不欠我的。真的！”
胡玉山没说话，只是深深吸了几口烟。
他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在外面叱咤风云指点江山，他向来都是滔滔不绝，掷地有声。
可是面对儿子，他却无言以对。
如果说这辈子他对这个家庭唯一做对的事情，那就是以报恩的心收养了胡立。
……
苏灿被梁明江挂断电话之后，还是跟萧洛和苏克明继续查了t省的地图。
虽然萧洛和苏克明全都在劝她，但是苏灿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她不愿意救助胡玉山。
到现在为止，自己都已经查到了t省，作为父亲的胡玉山还在京城。
他根本就没去查儿子的下落，这是最让苏灿生气的。
要不然她能查到t省，作为司令的胡玉山一样能查的到。
可他没来！
她再原谅他有什么用？
也许是双胞胎的缘故，苏灿对哥哥的感觉特别的强烈，她能感应到他活着，也能感应到他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可就是一头雾水找不到在哪里。
这让她很郁闷。
她把地图上但凡读音差不多的村子全都记在了本子上，然后准备和萧洛苏克明一起出去找这些地方。
不过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请问你是苏灿苏姐对吗？”
苏灿有些意外，警惕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笑了笑：“我是胡立的好哥们儿，正好来这边做生意，他知道你也来了这边，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让我转告你，他已经坐上了来这里的火车，让你等他几天。”
“他没说为什么来这里吗？”
“说了，好像是已经有了你亲哥哥的下落。”
苏灿原本想说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但是想想胡立并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便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对方苦笑了一下：“苏姐，我找了一群兄弟帮忙，把这全省城的招待所都快转遍了，才找到这里的。”
苏灿立即感激地道：“太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会等着他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对方没做太多的停留，传完消息便离开了。
苏克明忍不住地感叹，“胡立认识的朋友可真多，连这里的人都有认识的。”
萧洛道：“他这些年在京城交了很多朋友，这种事情也正常。”
苏克明看着苏灿道：“嫂子，这下终于有你哥哥的消息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苏灿道：“应该是于凤芹良心发现说出来的吧。”
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其他的了。
苏灿三个人在t省的省会招待所里等了大约五天左右的时间，胡立还真的来了。
打开门一看到胡立，苏灿正要开口，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胡玉山，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胡司令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