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吗？
巨因陀口中这么说，内心却并未这么觉得。
对方这么做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这个目最大受益者肯定也是对方。
上一次的战斗已经表示，对方和自己并不是同路人，也就表明，对方不是什么奸细。
它要得到的东西，是在飞行文明体系内的利益。
而现在的他们，成了对方争夺这个利益的刀子。
“你说，要不要按照它说的做？”
到要执行的时候，巨因陀反倒是有些犹豫。
湮涅亚心中也是犯突。
搞不好这样会助纣为虐，给自己培养一个恐怖的敌人。
不过，湮涅亚最后还是决定。
“我觉得做。”
“作为一个颠覆者，首先颠覆的就是它们自己的内部。”
“我们和飞行文明的交流，未必持续得了那么长时间。”
这是一个短促的战争。
甚至双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没有想过你死我活。
飞行文明真正的目标是将人类文明击败然后作为银河系内部的眼睛。
也就是说，如果人类文明战败，人类文明也可以选择投降，暂时成为这个奴隶。
不过，谁也不想受到掌控，飞行文明的话也不一定为真，所以联邦要反抗。
联邦的反抗在现在看来，至少从巨因陀和湮涅亚的视野看去，大多还是以防御为主，挡住拖延时间就可以了。
“那就做吧。”
巨因陀发布命令。
“调集五支舰队去进攻，其余舰队依旧前往黑洞。”
“我们速度放缓一些，看看敌方状态。”
战舰速度从原本的16万公里每秒放缓到了14万公里每秒。
速度是慢了，但好处显而易见。
他们更不受关注了。
转向的五支舰队成为了重点关注目标。
当飞行文明舰队看到五支舰队的目标后，反应都在巨因陀的预料之中。
一些战舰扭头追了过去。
“差不多可以确定了，那个地方的确有一条大鱼。”
至于多大，巨因陀不是很清楚。
湮涅亚在想之前的事情。
“如果消灭掉了对方，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更加熟悉我们的对手。”
“甚至，现在对方就已经知道我们才是真正的主舰队了，副舰统，我认为刚才说的计划还是要实行。”
巨因陀思忖。
“再等等吧！”
他不想将这么多人送去死。
那几乎就是必死的局面。
现在，如果那个疑似高官的家伙死了，整个飞行文明舰队会是怎样的状态？
如果是混乱，像无头苍蝇，巨因陀完全就可以使用第二套计划。
“副舰统！”
现在不应该是保命的时候。
湮涅亚坚决反对巨因陀的乐观主义。
……
飞行文明舰队。
步斯达看到联邦战舰转向，它知道自己的目的成了。
“老家伙，好好享受一下这份大礼吧。”
步斯达仿佛已经想到了第三王侍最后的结局，那一定非常精彩，将是整个战争最绚烂的一笔。
“不过，想要成为这里的绝对掌权者，想要被王所注视，还需要做更多的事情。”
步斯达将目标放在了进攻途中唯一一支减速的联邦舰队上。
“应该就是你们了。”
“只要摧毁了你们，一切就会变得完美。”
一切坏的，第三王侍承担，一切好的，它接收。
如第三王侍这样的老家伙思想已经不清晰了，早应该离开这个位置了。
现在是什么时代？
飞行文明的稳固日子已经结束。
新时代的来临，也应该有新的颠覆者出现。
步斯达认为自己就是那个颠覆者。
它不应该在这样的战场上任由摆布，成为牺牲品。
它有更广阔的舞台。
……
后方。
核心指挥舰队。
第三王侍的确在这里。
它之所以不在第三战舰上，完全是因为，这里的一切本身就是第三战舰。
上千万艘战舰是整个第三战舰变成的。
原本不应该这么少，但是，派遣前往风格星域的战舰数量太多了，使得这边过于空虚。
手下的大将也离开不少，第三王侍丝毫不放心这里的任何军官，包括步斯达能做好一切。
所以，它要亲自紧盯战场。
至少，从刚才开始，这一切都是正确的。
步斯达做了很多愚蠢的事情，差点让那500万艘战舰全军覆灭。
“王侍，正有战舰朝我们前来，预计第一波攻击在235目瓦后到达。”
一个军官紧急传递信息给了第三王侍。
“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转移目标？”
“看来我们中的确存在奸细。”
“这是冲着我来的。”
第三王侍没有去想这个奸细到底是谁。
它不慌不忙下达指令。
“改变方向，将距离拉开一些。”
它们的战舰比联邦战舰速度要快很多，这一点是巨大优势。
再加上原本1000个天文单位的距离，联邦舰队想要靠近它们就是天方夜谭。
“不管谁做的，这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让前面的部队不要回来，以阻拦敌军冲入黑洞为首要目标。”
“是！”
第三王侍对于战局的掌控还是非常清晰的。
只要步斯达那边能快速拿下，之后调用剩下的战舰前往其他地方，也可以杜绝联邦还有后续方案。
五支回来的舰队上肯定没有真正威胁到整个战局的东西，最多也就是一些针对战舰的非常规武器。
不然也不会派遣到后方，它和这些战舰斡旋斡旋就可以了。
想法是好的。
但5天之后。
第三王侍发现战局相较于两天前没有任何改变。
步斯达那边迟迟没有突破性进展。
这让整个战局在它们这一面就停滞住了，而联邦则依旧在不断接近黑洞和给予它压迫。
“步斯达，你到底在做什么？”
第三王侍联系步斯达，质问道。
步斯达一副委屈的样子。
“王侍，不是我没办法拿下他们，而是那些意识战士太强了，和之前遇到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再给我一点时间，40，不，30目瓦。”
从战争情况上来看，的确是这样。
意识战士带给步斯达的压迫感太强了。
但是，这是步斯达故意放松的结果，实际上它有很多种方法拖死这些意识战士。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战争的中期，不比初期联邦舰队还有那么充沛的能量，强攻步斯达拿下这支联邦舰队的概率也已经在70%以上。
“好，我给你30目瓦。”
第三王侍心中拿捏了一下，这已经是它可以接受的比较极限的时间。
虽然它可以一直躲着联邦舰队，但是它肯定也是在后退的，而不是前进，这样一来，就和主战舰距离越来越远了。
它也无法通过光学的手段对战场进行观测，会有很高延迟的同时，命令也会失去一定的准确性。
虽然说现在它们占据上风。
但战场千变万化，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三王侍希望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最主要的还是，它不放心。
30目瓦转瞬即逝。
但战场依旧没有发生第三王侍需要的变化。
这让第三王侍很恼怒。
“怎么回事？还没有解决吗？”
前后265目瓦，换算成人类的时间也已经接近7天。
对于近距离战争来说，这实在不算一个短的时间。
更何况，步斯达拥有绝对的优势。
战舰数量，科技水平，能源总量，甚至周围的宇宙法则都对它相当有利。
这个时候，联邦的武器需要非常多的校准数据才能发射，而它的舰队不仅不用，而且在这里，威力甚至还会比真实宇宙要高上一些。
可以说在这里，飞行文明就是绝对的主场。
简直全方位碾压的情况下，还给足了充分的时间，第三王侍认为就算放一团气体在那里，这场战争也应该赢了才对。
“马上，马上，在给我10目瓦的时间。”
“他们的能源马上就要耗尽了，我已经准备了100万艘战舰快速突击，争取一举拿下。”
步斯达一副焦急又无奈的样子。
但第三王侍不吃这一套。
“步斯达，你太惜命了，不要10目瓦。”
“既然现在能源已经耗尽，现在就给我进攻。”
在第三王侍看来，步斯达真是哪哪都不行。
对于战争时机的把控简直差到了极致。
最开始就应该消耗为主，结果步斯达直接进攻。
而现在应该直接进攻的时候，步斯达竟然还想着等。
如果不是其他指挥死了，怎么也不应该轮到步斯当上这个指挥！
通讯挂断。
步斯达平静无比，毫无波澜。
“继续消耗敌军能源，给我把那几个意识战士拖死为止。”
它完全不将第三王侍的命令放在心上。
现在它最关心的就是，联邦什么时候才会行动，按道理来说，他们派遣出五支舰队过去已经是在表明态度了。
那绝对不是仅仅追击驱赶一下就完事的。
“联邦还在等什么？”
“再等久一点，那老家伙也该发现不对劲了。”
最后10目瓦。
……
联邦舰队。
巨因陀和湮涅亚也在掐时间掐距离。
“那支舰队不想离开主战场太远，现在基本已经不再退了，距离已经拉近到了200个天文单位内。”
这已经属于最佳攻击距离。
湮涅亚提醒道：“已经适合进攻了。”
那五支舰队上装载着非常规武器，最佳的距离是500个天文单位内。
飞行文明战舰的速度太快，而且难以预测，依照巨因陀的经验来说，200个天文单位才是最好的距离。
“放！”
随着巨因陀一个字落下。
快子通讯也将信息传递过去。
不过几分钟后。
舰队中的所有战舰前方主炮张开，亮起光芒。
刺目的光晕就这样明晃晃的闪耀在深空中，没有任何收敛。
……
“躲避！”
“敌人释放武器了。”
飞行文明核心指挥舰队。
第三王侍吓得连忙让战舰挪移。
飞回去10个天文单位之后，第三王侍却发现，那些战舰上的攻击迟迟没有发射出来。
“不是攻击？”
“虚张声势？”
第三王侍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但还是选择与联邦舰队保持一定距离。
只是。
当5目瓦的时间过去，第三王侍想要再联系步斯达的时候，它得到战舰反馈，无法建立通讯连接。
“战舰多处受到损坏？”
“开什么玩笑？”
“这艘战舰怎么可能会坏？”
第三王侍的座驾当然是整个第三战舰的核心。
本质上也是使用的一类稀有造物物质打造。
强度可不是一般战舰可以比拟的。
这也是第三王侍自信心的来源，它不认为联邦战舰会对它造成威胁。
当然，一切都要防止万一，作为王侍，作为指挥，它没必要如同密龙格一样冲锋陷阵。
而此刻。
它的战舰竟然出现了损伤。
而且，它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第三王侍检索自己战舰的状态，它发现，的确内部有很多损坏的地方，而这些损坏都不是外力导致的。
而是——老化！？
“这艘战舰生产出来也才21沉而已，怎么会有老化的问题？”
与此同时，其他战舰也传来了信息。
都是同样的问题。
而且比它的战舰还要严重。
一些战舰已经老化得什么都启动不了了，当场报废，眼见着就脱离舰队朝着深空的某个方向飞去。
“是那些光！”
第三王侍此刻才发现不对劲。
这一切应该都是联邦在搞鬼。
“快脱离这些光的笼罩范围。”
第三王侍计算出，这些光在500个天文之外亮度就会断崖式下降，应该到达500个天文单位外就安全了。
它启动战舰远离。
然而，此刻整支舰队也只有它一艘战舰能这么做了。
第三王侍飞速逃离，虽然速度比联邦战舰快很多，但要跨越300个天文单位的距离，就算联邦战舰杵在原地不动，也还是需要2天时间。
而再计算联邦舰队也在移动，时间至少要翻3倍。
这是第三王侍经历的最久的2揭可。
在第二天，它就发现，不仅是战舰在老化，连带着它的身体也一样在迅速老化。
这种老化不是时间流速变了，而是粒子层面的老化，也可以说是衰变。
5天后。
又一艘战舰迷失在了星际中，速度虽然依旧不变，但内里，可以说什么都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