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接过团招飞进张养昊摊位上的时候，发现事情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那篇直指张养昊用罂粟壳的文章毕竟不是发在官方论坛上，“天下”这游戏一大卖点在于vr仿真，大部分玩家还是用游戏舱或者虚拟头盔，最便宜的头盔卖188、绝大多数玩家都可以负担的起——当然效果肯定不咋地，外接显示器的其实主要还是在一些小网吧，去网吧玩网游的人，除非是找攻略或者下副本的时候顺便开个电视剧或者足球篮球比赛直播什么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开网页。
那就更别提社交平台网页了，那种东西，拿手机在公交、地铁和睡前几分钟刷一刷就是了嘛。
在排队的玩家依然很多，但已明显不如刚才那般火爆，相互之间的距离也拉开了至少半个身位，现场几乎已经听不见玩家对李牧家庭的那种亲切问候。
地上还散落着很多写着诸如“养昊我宣你”之类追星话语的板子，还有一些已经断裂的荧光棒——货真价实的“荧光”棒，游戏里天然没有那种化学物质，这都是好事玩家自己去野外地图打萤火虫怪物爆发光器贴出来的。
这应该是一些追星族玩家遗落下来的东西。
至于店面，这地方很大，非常大，因为青风留香是直接拨了整整一个小区36间铺面，正中的那一组区域的桌椅和台面彻底被搬空改造成了厨房，中间一个大烤箱、四面中有一面是灶台、另三面则是洗切食材的工作台，外面8组铺面现在则是只剩了桌椅给客人用餐。
张养昊此刻，便是一边奋力颠着面前那口直径1米多的大锅、一边指挥着伙计处理食材。
请的伙计人数也非常多，中间洗、配、切、传十多号人，外面服务生就更多了，并且张养昊之前还突发奇想得开了一个什么“蟒爷的厨艺教室”的东西，还有10来个打下手的学徒——当然其中肯定也有请来的托儿。
而这个蟒爷的名号，则是他在上一部电视剧里饰演的角色，当然，是坏人中的坏人。
这一共五六十号人，此刻每一个脸上都挂着阴霾。
只有张养昊自己还在卖力得工作、尽力得笑。
笑得很开心、也很真，眉毛会往下弯，眼睛也会眯起来。
光是这一个笑容，就足见张养昊的演技功底，一般电视上明星笑的时候，都是下半张脸笑，上半张脸，顾得了眉毛顾不了眼角，有些是直接上半张脸动都不动一下。
嘟嘟见众人到了，直接就拉着他们来到了烤箱边装出一副看火候的样子，随后，她开始了自责，“又、又是我没弄好，刚、刚才好多人跑过来说、说了一大堆，我、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就把人给踢出去了，弄、弄得好多人都看、看到了……”
咬我啊忙回道，“踢得好、踢得妙，该踢，这里地方终归就那么大，也不会有多少人看见，就算看见了，人家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想法，要是一直留着那些人在这里闹，时间一长影响只会更坏。”
嘟嘟一脸愧疚，“昨天也、也是因为我才得、得罪了那个李、李小姐，今天的事、事情我也没……”
剑荡忙回道，“那是那个女人太不知好歹，也是碰上了帮主你脾气好，要是换了我，说不准直接就会亮刀了。”
“可、可是我……”
“好了好了，”陆明也跟着劝，“现在关键不是之前如何如何，而是得考虑现在该怎么弄。”
姑奶奶应道，“青青说的没错，我看……这里的情况应该还没有漏出去，那还可以做危机公关……嗯，嘟嘟啊，”随后她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得问道，“那个张先生他，是不是……真的用了罂粟壳啊？我、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只不过，刚才喝得那碗汤，确实……太好喝了，好喝到我根本就不敢相信那是鸡汤……”
嘟嘟这回倒是很果断得回道，“不要说罂粟壳，草果都没有用！”
“你确定吗？这个东西我看那哥帖子上说捣碎也可以，然后拿布包起来……”
“咳咳！”
正说着，恋恋不知怎的却突然咳嗽了起来，剑荡也轻轻拍了下姑奶奶的肩膀，后者抬头看时，却发现原来刚刚出完一锅菜的张养昊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烤箱边。
一脸尴尬的姑奶奶连忙闭上了嘴。
张养昊叹了叹气，“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诸位未必会相信，但我的确没有用罂粟壳，诸位可能不太清楚，这东西，它本身是不提味的，更多的是一种致幻剂，实际味道是苦的，但非常麻，麻痹神经、麻痹舌头，一般来说，都是火锅或者烧烤用的多，我这里没有做……”
张养昊一开始的时候解释声音还是压得很低，但后面越说声音越大，情绪也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剑荡连忙站出来说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没用，这个事情其实不需要说那么多。”
“真的！？”张养昊又惊又喜。
但剑荡下一句却有些不合时宜。
“盛世公司毕竟还是太谨慎，在这游戏里他们连烟叶都不敢做，更不用说毒品了。”
这话直接把张养昊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扑灭。
青风留香一听，却激动地快要跳了起来，“是啊！没错，就是这样，这游戏本来就不存在罂粟壳这种东西，网上那人纯粹是胡说八道，我们现在赶紧出一道声明……”
恋恋一把拉住了她，“没用的，剑荡相信盛世、我们相信盛世，但不代表玩家也相信啊，这事情确实太敏感了，很容易吸人眼球，本来现在没多少人知道，倒是还好，你要是真跑去发声明，那有些人反倒觉得是此地无银了。”
青风留香一听，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只得跑到一边准备安慰起嘟嘟来了。
但后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脆弱。
“那、那个……其实刚才我也想了一下，不、不管大家信还是不、不信吧，隐晦得澄、澄清一下还是很、很有必要的，我觉得，张大哥啊……你能不能，开个直播把你做菜的过程摆出来挂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你的动作，也不说别的，就说开厨艺教室，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