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坐在父亲家中的餐厅。他用工具夹碎龙虾的钳子，从里面拿出龙虾肉吃。
另一边的何辉则直接去头，剪去外壳吃肉。
这是奢侈的一餐。
何明纬面前的一个大盘子里，放着七八只澳龙和波龙的龙虾。每只都有2、3斤左右。
这也是一个不太讲究礼仪的一餐。
但也是何家经常保持的一种吃饭方式。
何家男人才能参与的一餐。
比较野！比较狠！
何明纬认为男人需要保持一种野性的、类似于野兽的行为习惯。所以吃的就是煮熟的食物，实在不好消化的，就还得有工具。
“我们是文明人，但本质需要一种野性。”何明纬说：“需要保持一种捕猎的能力。”
何光大口咬着虾肉。
何辉说：“有人在朋友圈看到乐扬向曲梁音求婚了。”
“这样的八卦本来没有意义。”何光擦擦嘴说：“但是，这是不是一种信号呢？”
“乐扬短时间走不了。”何明纬说：“这也是正常的。”
管家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他说道：“老爷，夫人晕倒了。我叫了救护车。”
“那快去看看。”何明纬急忙起身领着两个儿子来到了楼上。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将何夫人送到了天海医院。天海医院的心脑血管值班医生正是刘燕颜。她在里面对何夫人进行抢救，门外的父子三人正在等待着结果。
心脑血管科的几位专家都赶了过来，天海医院的院长也亲自来了。
“老何。”
“你给看看，这什么情况？说晕倒就晕倒。”
“我问问。”院长问道：“里面是谁在抢救？”
“刘燕颜刘大夫。主任也进去了。”
“哦。”院长回来对何明纬说：“我们医院的两个专家都在里面，你可以放心。我们等着结果。”
“我是相信你的。”何明纬说：“但如果不行，我们立马转院去星州。你给安排一下。”
“行。”院长说：“我安排好了。”
过了一个小时，刘燕颜和主任一起走了出来了。
“病人家属。”
何明纬和院长一起过来，还有何光和焦急的何辉。
主任说：“我们看了情况。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后续，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现在什么情况？”
主任没说，他不想得罪人，所以看了看刘燕颜。刘燕颜也不在乎，她说：“何夫人有可能在脑部有问题。能醒最好，如果不醒……”
何辉问道：“不醒是什么意思？”
“简单说，是植物人。”
“我妈一向身体很好的。”
刘燕颜说：“身体表征很好，不代表里面也很好。我想问一下，你母亲是不是经常熬夜？”
“是。”何辉承认。
何光说：“大夫，我妈平日爱玩两把麻将。”
“饮食方面呢？”
“吃的比较好吧。”何光委婉的说。
何夫人早年过的苦日子，所以这几十年都是吃的比较好。她对比较好的也是吃不腻。食物高油、高盐、高脂，有时候心情好，一顿还要喝一斤白酒。
何明纬不到不得已，是不带她出去应酬的。她也不喜欢那些虚的。就爱和姐妹在一起打麻将。有时候一打一宿。
“这就是了。”刘燕颜说：“饮食不健康，作息不规律。确实很容易得脑部疾病。”
刘燕颜看看主任，主任忙说：“先观察两天。”
这晚上，何明纬坐在何夫人的床前陪伴。何光去雇了护工，何辉回家准备东西。庄信宜闻讯赶来，帮着照顾婆婆。
何明纬问：“请了最好的护工吗？”
“是。”何光说：“这两位经验丰富，手脚勤快。”
“信宜。”何明纬说：“你先照顾着，我和小光说点事。”
庄信宜一听就说：“我去外面接热水。”
庄信宜走后，何明纬说：“我和医生讨论过了。你妈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那……”
何明纬重重的眨眼。
“意思，让我妈走？”何光倒吸一口凉气。
“儿子，这个话我就对你一个人说。”何明纬小声的说：“你妈是植物人，那肯定是她遭罪。她也许不知道，但遭罪的身体呢？”
“可是……”
“你们都孝顺。”何明纬说道：“可有什么意义？等着奇迹？我们一家人有钱，出钱也不用照顾。可操心啊。”
“爸。”何光说：“我妈这样，我们如果常年照顾……”
“对你形象好？”
何家这对父子，没有一个说人话的。
“你别傻了。”何明纬说：“你要是公职或者基层，那对你形象有好处。你一个老板，都知道你是花钱照顾。更何况，我还活着呢？怎么也是写我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怎么，也把我弄死？”
“我不是那么想的。”何光赶忙说。
“所以。这是一个机会。”何明纬说：“你我都摆脱的机会。”
何夫人曾经闹过笑话。
在自助的宴会上，她端着盘子吃。不是装自助的盘子，而是盛菜的盘子。
何夫人脑子虽然不到弱智，但这十几年多少有点不太灵光。何明纬年轻时候家里穷，所以就说了一个媳妇，困扰了他半生。想离何辉死活不同意，后来也就这么着了。
反正不耽误何明纬其他娱乐。她就爱玩麻将，其它也一概不管。何明纬就忍着他。
何光明白父亲的意思。有个这样的母亲，始终是累赘。
“那小辉那边？怎么说？”
“造成意外。”何明纬说：“问题不大。”
走廊外，听到后面一半的庄信宜吓得浑身哆嗦。她用两只手才勉强拿稳水壶。她靠在墙上，身体都僵直了。
“他们是人吗？”庄信宜咽了一下口水。“他们会不会杀我灭口？”
里面，何明纬说：“信宜该回来了。明天再说。”
庄信宜脑子还挺聪明。多读书就是有好处。她故意退后了几步，然后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大一点的走到了门口。
“回来了？”
“是。”庄信宜说：“打水的人多。”
“明天就让护工来做这些。”何光说：“等人来了，你先回家休息吧。”
“好。”庄信宜说：“那我帮妈妈擦擦身子吧？”庄信宜虽然对婆婆没有好感，可也不想她就这么被害死。她在这，何明纬他们不敢动手。
“伺候人的活，等她们来吧。你也不会做。”
何明纬说：“信宜啊。家里其他人都忙，你没事就过来多看看婆婆。”
“好，好的。”庄信宜点头。“我，我肯定常来。会常来的。”
“回去休息吧。”何明纬说。
庄信宜走出医院之后，就感觉到了恶心。她慌忙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这是一家妖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