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是忍者学校放学的时间,长辈带着小辈的身影穿梭在嘈杂的街道上。
人们却在看到我们身上宇智波的标志时匆忙避开,在背后捂着嘴自以为小声的指指点点。
——那就是宇智波的族人吗…
——你听说了吗,四代目的弟子之一就是个宇智波…
——旗木家的孩子是个天才…
——是那个无法完成任务而自杀忍者的儿子…
鼬走在人群中,熟稔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佐助,想吃什么?哥哥今天请客哦。”鼬声音轻快的说道。
我却在地下水面的倒影中看到他阴沉的眉头,口气完全听不出来鼬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所有表情。
我装作无辜与他的目光在倒影中对视,他极快的收起了眼神。
真是会骗人啊,鼬。
“那就吃木鱼饭团吧。”我随意说道,“去哪里吃?”
我不该继续看着他的表情,这会让他的坚持从中破裂。作为一个好哥哥,他是这么觉得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尽力的在我第二次人生中装作不那么特别,但总有一些时候,鼬能观察到我的不一样。
在我每次拉着他避开父母的争论时是这样,在不留余地的教导我时是这样,在现在这种时刻也是这样。
“佐助,刚才,抱歉。”
抱歉什么,让我看到了你阴沉的能吓哭小孩的表情吗?还是自己没法完美的遮盖所有情绪的标准哥哥模样?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的时候,我的哥哥。
但我想,他是需要我的。
所以,我开口说道。
“哥哥,不要管他们。”
在我看来,除了家人,没有什么能让高傲的宇智波天才低头道歉。
夕阳橘红的光洒落在脚下,周围的人渐渐散去,余下满地风波。橘色的夕阳在各色房屋的衔接中色彩愈发浓郁,直到一切的艳丽通通化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月亮依稀显露出身形。
鼬才低沉的作出回应。
“佐助真的很聪明。”
那当然了,我可是宇智波这一代第二天才,第一我就勉强让给你了。
我从他背后跳下,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在街上。
伸手撑开小店的门帘,鼬礼貌的说着话。我从他旁边钻进去,找到一张靠着窗户的桌子坐下来。
浓郁的饭香回荡鼻腔,冒着热气的清茶从鼬的手里递给我,苦涩从嘴里喝下,余下清香回荡。
店里的木鱼饭团比不上母亲做的味道,也比不上鼬做的味道。只是这一刻难得静谧,我也不禁随着时间的流逝沉默下来。
回家的路上,鼬牵着我说道:“佐助,我想提前毕业。”
啊?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学校里的知识太基础了,只有毕业分班接触到任务,我才能从高层学到有用的本领。”
我点头,“那这样的话,哥哥能陪我的时间就会变少了。”
现在虽然第三次忍界大战过去了,但战乱的余波还存在着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木叶作为最强的忍村,理所应当有着最复杂的任务。
和平注定平庸,而乱世方能出现人才。
“但是,我没有任务的时间里,都能陪着佐助啊。”鼬安慰道。
“那好吧,父亲应该会同意的。”
勉强接受你的解释了。
这对于鼬来说最后一个称之为学生的假期变得极易流逝。
这些时间里,我每天都跟着鼬去训练。
从一开始连走路都会气喘,到跟着跑过去也仅是微微喘气的进步,在我看来还是一般。
鼬他将自己会的东西,竭尽全力的交给我,手里剑、苦无,甚至于刀法。
止水不常来这里,听鼬说他已经开始执行高难度的任务了。在以后的时间里,也不会常见面。有些可惜,至少止水的瞬身之术和刀法,是木叶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刀,是我除了忍具之外第二个接触的武器。作为一个未成长的男性,我对冷兵器的热爱甚至出乎自己的想象。
手中第一次握刀,那种渴望着什么的感觉就会涌入我的心里。曾经我以为从意识消失了的金色光芒再次浮现。
意料之外无法控制身体朝着鼬的方向攻击,鼬只是有些吃惊便拿起苦无抵挡。
“哥哥!闪开!我控制不住!”我慌张的喊道,眼睛中早已浮现热流,往常鼬灵敏的动作现在在我看来,就好像褪色的老式电影一样卡顿。
在兵器接触的瞬间我感知到鼬的弱点,但能看到并不代表能做到,直到在我险些伤到他时,鼬才表情严肃的用苦无从我手中挑开刀柄。
“佐助?”他跑过来扳过我的脸,仔细观察者我的眼睛。
以前没有查克拉的时候这双眼睛会是负担,但是开始查克拉修行时,这双眼睛的负担我在几分钟内完全是可控的。
见我的眼睛逐渐恢复,他有些生气的狠狠点着我的额头。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佐助,你要控制好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随意用写轮眼。”
“我知道了,对不起哥哥,我控制不住。”我捂着被点疼的额头,这是鼬第一次这么生气。
就连那天回家的路上,我怎么说话,他都是不咸不淡的模样,为此也狠狠掀起了我几年里从没出现过的愧疚心。
回到家里鼬还是不理我,母亲偷偷叫我过去问出了什么事,我扭捏几下始终说不出来,母亲表示理解并叫我要好好和鼬去道歉。
然而我晚上抱着被子要去找他一起睡却被无情的拒绝。
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我的靠近。
直到第二天我找他道歉后表示下次绝对不会攻击他,他才无奈轻轻点着我的额头。
“佐助,我并不是因为你攻击我才会生气,我是担心你控制不好自己。”他漂亮的黑色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低下身缓缓说着:“佐助很优秀,也很特殊。但我不希望这种优秀会害了你,哪怕是因此受伤,我也心甘情愿。”
我一脸认真的听着鼬滔滔不绝的教导,点着头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训练。
从那之后,鼬不再教导我时专注于忍具,他更多的会教我使用刀。但也是从那之后,鼬再也没有让我碰过真刀,总是拿木刀给我用。
美名其曰,等我学会控制才会送我一把真的刀。
在鼬的假期快结束时,我一天晚上的夜间起身要去盥洗室,在路过父亲书房时看到任未熄灭的灯光。
鼬和父亲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我下意识的压低了呼吸,贴着墙听她们说话。
“父亲,在这次假期结束后,我想申请提前毕业。”鼬平淡恭敬的声线从门缝里透出。
“原因呢。”
“在学校里我学不到更多的东西,我想要变得强大。”
族长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好,我同意了。”
当我认为他们的对话即将结束时,鼬说起了关于我的事情。“关于佐助…父亲,他的眼睛已经到双勾玉了,但佐助并不能控制写轮眼的力量。希望父亲在我不在的时间里,教导佐助。”
鼬说完的房间里声音沉寂下来,我没有听到父亲的回话,也没有听到鼬要离开的迹象。但我想父亲应该是比较为难的,身位木叶警务部部长、宇智波的族长,他没有时间来陪伴家人。
母亲能理解,我和鼬也能理解。
突然不想再听下去了,我压着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躺在床上,手臂压着额头,看向头顶在黑暗中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月光淅沥沥的撒进房间内。没有睡意的时间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隐约听到鼬推开他房间门的声音。
话说回来,我没有见他在我之前睡觉过。
我起身抱着被子,敲响了他的房门。
满脸疲惫的鼬还没来得及收好自己的表情,就看到来自他可爱弟弟的安慰。
“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鼬笑着点头,接过我的被子铺在他床上,“那你先睡吧佐助,我还要写今天的日记。”
“好。”我咕噜一下翻躺在充满木香味的床铺上钻进他的被子里。更浓的木香味充斥我的鼻腔,心里莫名的不安就像是用了镇定剂,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我躺在床上,眼睛斜着看向鼬的背影。他为了我,点上了昏暗的油灯。
晃荡的灯影下,鼬额前的头发垂在下巴处,过长的头发从背后随意扎起。笔尖不停摇晃着在纸上划出摩擦声。
鼬写完时转头看了下我。
发现我还醒着,他连忙吹灭了蜡烛走过来。轻声问道:“佐助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我如实说着,翻身面对着他担忧的面孔。
鼬躺进来,手臂搭在我的肩膀和腰间,在这个初春带有微微寒意的夜晚,他是我唯一能在他身边安心睡去的依靠。
轻微的呼吸声回荡耳边,鼬的身上有着最浓郁的木香,沉寂神秘味道舒缓了一切不安。
他的长发散落在床间,如丝绸般冰凉,我握着丝丝缕缕的发丝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