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似是感觉到不对劲,我背在身后的手指给她打了招呼,她立刻转身跟着游女离开。
昏沉的天色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微亮,游女屋内明亮的灯火也吹灭了不少,夹杂着脂粉香味的空气中,我和他就这样对视着。
我试着动弹一下,压在肩膀上的手指突然加力,掐的连骨头都感到快要破碎的疼。
嘴里溢出隐隐的忍痛闷哼,又立刻咬紧嘴不敢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
那双掩盖在木制斗笠下的写轮眼微微眯起,在疼痛的威胁下,我竟是半点也不敢再动。
鼬身后跟着的家伙并不是干柿鬼鲛,而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忍者,穿着‘晓’组织的外袍,宽大的斩首大刀背在背后,长相也不太好,看上去会吓到小朋友的那种。
视线再转回鼬的身上。
还是他长得比较好看。
“那个,鼬桑,我先离开了。”
随着那个长相不太好的大叔对着我龇牙一笑,就转身离开。
鼬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瞪着我。
见那个大叔离开后,他便抓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牢牢钳在我肩膀上的手也丝毫未曾放松。
跟着他在游女屋内左拐右拐,带到了貌似是另一边的后院。
鼬推开房门,手劲一点也不含糊将我往里面搡,力道直接让我无法维持平衡摔在地板上。
这下连着其他地方的骨头也在疼。
看着周围没有人,我解除了幻术,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鼬反手关上门,将黑底红云的外袍脱下随意扔在地上,抓起我的衣领就把我往里面拽。
被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动手,我心里的火气也直接冒起,更多的是因为身上疼引起的气愤。
“宇智波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看着他转过眼来的猩红双眸,我明智的闭上嘴换了话。
“哥哥!哥!你先放开我!”
好在他还是有些善解人意的。
紧拽着衣领的手松开,但那双眼睛还是盯着我看。
我嘴角微微抽搐。
半天不说一句话的,你这到底想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能知道你想什么。
或许是内心的吐槽起了用,鼬看着我,低声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我压下快要翘起的嘴角。
“我...出来玩...遇到公,遇到那个小丫头,她要找家人,刚好放假了我就带着她找家人来了...”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只是盯着那双眼睛就好像说不出谎话了一般,嘴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鼬的视线随之转移到我的衣服上,我赶快先开口说道:“啊!这个是我新做的衣服。”
刚说出口我就想把嘴缝起来。
没有宇智波族徽的衣服,将头发束起的模样,手上带着通灵咒印的护手,胳膊上缠着绷带,腰间一把刀。
让无论哪个认识的都能一眼看出来我是专门出来的。
心虚的将手往身后塞。
从小到大我说谎的本领能糊弄过去父母,但是绝对骗不了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听我说完谎话都会用手指狠狠的点着我的额头。
但这次,我明知道自己说谎骗不了他,却还是心底隐隐期待着他能接近我,指点我。
但从始至终,鼬没有对我的谎话做出任何的表现。
只是略微点头后,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滚回木叶去。”
滚?
我揉了下耳朵,一定是我听错了。
“滚回木叶去。”
这一声更加明确,也更为冰冷无情。
不大的声音却像是给我了一锤。
甚至开始隐隐约约的头疼。
我按住跳动的神经。
相同的话让我再也不能自我欺骗。
心里像是被泼了冰水,冻得心脏都在微微颤抖着收缩。
又不是我想在这里碰到你的。
我千次万次的幻想着我们碰面的那一天,幻想着曾经你对我的好,而你却给我这样的回应。
只觉眼前的世界瞬间模糊,带着凉意的眼泪涌出,打湿了脸颊。
但我始终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哽咽的声音。
“不用你管!”
愤愤的用袖子擦了下脸,低着头吼道。
“你不是要测量自己的【器量】吗?!为什么还要管我?!”
伤人的话从嘴里丝毫没有停顿的说出,我立刻闭上嘴。
你明明知道鼬是为了你,为什么还要出口伤害他...
可是我讨厌他自以为是的做法,我讨厌‘为了我’的主义,我更讨厌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留下他。
止不住的泪水像开闸的水,就算不断抹去也会重现。
他的手伸过来,用我无法反应的速度掐住了我的下巴,骨头甚至能感受到一阵酸痛。
这只手迫使我抬起头和他对视。
我清晰的看着这双眼睛从三勾玉变成万花筒的镰刀,就像清澈的玻璃,毫无感情的注视着我。
万花筒写轮眼!
我立刻闭上眼睛,但已经晚了。
月读霸道的瞳力顺着我的眼睛流入。
不是中了幻术的感觉,而是我的眼睛里开始钻心的疼痛。
瞬间的剧痛像灼灼的火焰凄厉的烫伤着我的经络,我跪在地上捂着眼睛,嘴里控制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哽咽。
这不应该是中了月读的反应。
鼬也反应过来,他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手被从覆盖着眼睛上扯下。
眼皮被撑开,眼睛重新看到鼬的面孔时却是不可思议。
但是眼睛的疼痛让我下意识的依赖最熟悉的气息。
“好疼...哥哥...我好疼...”
痛苦不停在压榨我的理智,极致的疼痛下甚至开始抽搐,嘴里也含糊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疼将意识拉扯到极限,在最后清醒的意识中鼻腔涌入浓烈的木香,我似乎感觉鼬将我抱在怀里。
就像小时候难受时那样。
他的手紧紧放在我的脖子后面。
熟稔的拍打着。
*
被迫来到意识空间内,看着生长在意识中的力量不停皱眉。
这应该就是万花筒写轮眼阴属性查克拉。
充满腐蚀性,不停逸散的能量侵蚀着我的意识空间,就算此时的我感觉不到疼痛,我也能想象到身体是有多痛苦。
万花筒开眼的条件很苛刻,据鼬所说是需要亲手杀死羁绊才能开启。
但我应该不是,我清楚的记得在鼬灭族的夜晚,在他的月读中眼睛的变化。
灼烧着疼痛,连当时已经是三勾玉写轮眼的我都感觉到不对劲,那应该就是万花筒的出现。
所以,我还是因为鼬才开了万花筒。
不知在意识空间里待了多久,直到看着这片空间中逸散的能量逐渐安定下来,我才敢向着潜意识流离开。
回归身体清醒的瞬间我感觉到眼睛还带着略微的灼烧疼痛,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我睁开眼,被明亮的阳光晃了下视线,眯着眼缓解突然的光亮。
视野再次睁开,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鼬。
他穿着灰色的短袖,脖子上带着我以前送给他的项链。
双眼闭起靠在椅子的椅背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皱着的眉头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我讷讷的不敢说话。
悄悄环视周围,发现这里还在游女屋中时也松了口气。
我不能离公主太远,她是我接近贵族和大名的唯一方式。
身体上没有感受到躺久的滞涩,嘴里也不是很干。
看来失去意识后的时间并没有过多久。
但是外面的天色大亮,有可能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醒了吗。”
鼬突然开口说道。
“你开了万花筒写轮眼。”
他用冰冷的腔调叙述着一切,我丝毫不敢出声听着他说的话,只似乎到断句时我也没管他说了啥,下意识的就点头认同。
似是被我这样服从的态度极为不满,他闪身坐在我的身上,冰凉的手指微微搭在我的脖子中。
写轮眼的勾玉缓缓旋转,空出来的那只手像是对待最爱的人那般缱绻抚摸着我的眼睛。
“不如,现在就把你的眼睛扣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