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松开拽着衣领的手转而掐住我的脖子,稍一用力我便感觉呼吸困难。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傲慢,似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贴在我的耳边,轻蔑的出声。
“你很弱。”
“为什么这么弱?”
“因为憎恨还不够。”
你这混蛋,是不是天天靠着自我幻想活着的。
我挣扎着抬起眼,对上他如同血红色玻璃般好看的眼眸,他掐在我的脖子上的手指带着冰凉
浓郁的木香充斥在我们的距离之间,他眼里的冰冷都不曾为我折开视线。
看着他的眼睛,我竟意外的出了神。
脖子上感觉一阵疼痛,窒息感让我无神再想的更多。
镰刀状的万花筒缓缓旋转着,血从他的眼角流下。
月读的瞳力侵入我的神经,眼中的万花筒自动凝聚,却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时损坏我的神经使我疼到晕厥。
相反,这次我毫无感觉。
但是鼬却好像被反弹了伤害一般,松开抓着我脖子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呃!’
他是很能忍耐的人,无论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心里的痛苦,沉默的从未说出口过,却在这一瞬间痛哼出声。
尽管及时制住了声音,我还是听的清楚。
我视线看向干柿鬼鲛和自来也那边,他们一直盯着我和鼬,我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身体因剧痛失去意识而倒下,我伸手扶住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
连续使用万花筒的后遗症...还是真的因为瞳力反弹导致自己中了月读...
我回忆着所有关于万花筒的知识,但是太少了,我对万花筒的理解都来自上辈子的动漫,根本没有专心研究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鼬先生!”
鬼鲛脸色巨变,举起鲛肌就向我冲来,连手边近在咫尺的人柱力都放弃了。
我突然想起止水死前曾为我留下的瞳力...
?!
我闭上眼深入意识空间,漫天的血色锁链早已消失,仅剩庞大的金光在我的意识中乱窜。
我曾将止水的瞳力封印在意识空间的一角,但当我连忙赶去时,却发现本该严丝合缝被封印的地方早已消失殆尽。
该死!
我本来做好了要隐瞒一辈子的打算!
如果鼬看到了止水留给我的东西,是不是会认为我从头到尾都在耍他...
浑身泛起一阵冷意,恐惧害怕不停的从心里涌出。
强烈的情绪下,我被表层意识拉出空间,再睁眼时,就对上了鼬的眼眸。
他醒了。
额头带着冷汗。
眼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暗淡,脸色苍白的如同生病了般,犹如被什么抽了生气。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他的眼底涌出浓郁的痛苦。
我下意识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止水留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股瞳力会莫名其妙的反弹给鼬!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开口说我什么都知道的时候,我只知道我完了,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那样丑陋的隐瞒他。
隐瞒自己知道所有的真相,放任他一人独自痛苦,我才是那个最让人痛恨的伪善者,装作为他好的样子不肯把真相告诉他。
我怕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在我这个弟弟看来就像是自我感动。
极致的慌乱下眼前的世界迷蒙着扭曲,看着他站起身时我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腿,哽咽地挽留他。
“求你...别走,哥哥,别走哥哥,我只剩你了,我求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别扔下我,我不想再面对空无一人的族地,在深夜时自己躺在冰冷的房间,不停的梦着过去的一切。
我无时无刻不在恐惧。
真的好可怕,那种仿佛被族人灵魂死死盯着的感觉,被族人痛恨着,清醒的看着自己堕落。
就好像那个空寂的房间里挤进了无数族人的灵魂。
指着我的背后,骂我为什么那样迷恋一个杀了全族的刽子手。
骂我为什么不为他们复仇。
我也想复仇,可是我一想到鼬,就好像软了脚的动物,提不起分毫的恨意。
负罪感和恐惧顿时淹没了我的理智,我听不到别人的声音,看不到眼前的世界。
抓着他伸来的手,冰凉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衣服,我跪坐在地上,连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我只有他。
如果连他都要恨我,抛弃我的话。
我会死的。
...
我恍惚间似乎看到皮肤上涌出金色的光,这刀光直接撕烂了我的皮肉,血浆犹如喷泉一般从伤口溢出。
“好疼...”
流光因不知何种原因暴动了。
原本安分在意识空间中的流光突然侵入我的身体。
这股力量十分残暴的在瞬间就撑裂了我的经脉,痛苦让我跌倒在地上不停打滚。
“啊啊啊啊!!!”
意识恍惚着还在清醒,我看向自己的手臂,没有一块好肉,血流的满地都是。
溃烂的骨头上浮现一股股金光,不停的将肉体撕裂又不停的愈合。
但我并没有因此产生会死亡的感觉。
我的眼前看不见,也有些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流光好像钻进了我的灵魂,恐怖的剧痛逐渐消失,残留在身体中的痛楚也让身体本能的颤抖。
“根部...怎么...这里...谁...”
根部...
恍惚着站起身。
鼬过来死死抓着我的肩膀,便是撑住了我站不稳的身体。
浓郁的木香和血腥味糅合,意识凝聚理智回归。
我伸出手,清晰可见血管变成和流光一样的金色,它和我的身体融为一体,我捂住眼睛,从指缝看到焦灼的众人和一些根部的家伙。
我到底是怎么了?
流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宇智波佐助,勾结叛忍、泄露机密证据确凿,迅速和我们回去。”
见到我清醒,那些根部的家伙涌过来,想要伸手抓来抓我。
刀光闪烁之间,流光散落在这片空间,细碎的刃每一页都带着血滴。
追着我而来的根部变成碎裂的尸块落在地上。
我并未将流光出鞘,就连这把刀都被我放在卷轴中并未使用。
但流光确实出现了,它不再拥有实体,它独自成为了实体,这是一种新的改变,好似在从这时开始,它才真正活了过来。
我的灵魂因流光的填补而充斥着莫名的满足。
林木曾说我是神明转世,说流光其实是属于我的,但我没有分毫记忆,也对他说的一切没有代入感。
如果我是神,怎么会无法救下自己的族人,又怎么会出现难以启齿的感情。
而这一瞬间,我竟有了想要相信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