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开佐助,温柔小声的说。
“在我们一起训练的地方,这几天晚上都会有萤火虫哦,要不要去看看?”
佐助激动的捏紧手指,满脸兴奋。
“嗯!”
为了不耽误佐助的休息,我背着佐助可以很快跑过去。
萤火虫是胆小的生物。
我把佐助放下来,牵着他的手,走在泥泞的土地上。
潮湿的气息很快湿润了我的衣服。
穿过茂密的树,在黑暗的夹缝间,隐隐约约出现星点光芒。
钻过灌木。
金色的虫子,犹如夜晚不能打扰的明亮星辰。
只是稍一走去,就会化为漫天的梦,消散在漆黑的夜中。
但仅仅是这一瞬的美丽,便足够铭记终生。
“就这几天可以看到,我去年做任务时就想着,一定要带你来看看。”我小声的说着:“但那次任务完成回来时,萤火虫已经消失了。”
所以我刻意记住这里,为了给佐助留下最美的印象。
在无法挽回的悲剧前,我希望他的一生,永远不会忘记我。
真是卑劣的想法。
...
佐助伸出手想要触碰飞跃的光,但萤火虫过于敏感,他的手指去到哪里,光就随之消散。
“佐助,想要吗?”
如果佐助点头,哪怕现在不适宜去找捕虫网,我也会做到答应他的事。
但可惜,佐助拒绝了。
晶亮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些飞舞的光。
“哥哥。”
“嗯?”
“我们明年能再来看吗?”
明年。
明年的话,或许可以的。
我点了点头,“可以的,佐助喜欢的话,我们每年都可以来看。”
此时,我尚且还不知道木叶与家族的关系,仅在瞬间就分崩离析,短暂到让我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就将自己心甘情愿的埋入坟墓之中。
*
又是一次族会前。
父亲似是察觉到了彼此更加不安撺掇的气氛,将我叫过去谈话。
无外乎是为了宇智波要承担起的责任。
美好的愿望远在天边,现实的残酷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
连族长的行踪都被监视的清清楚楚,宇智波的政变,何来成功一说。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听着父亲的话。
只是一句话也好。
只是几个字也好。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听进去我的话呢。
最后,父亲十分生气。
“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难道忘了你姓宇智波?!”
身负着宇智波的名号,到头来连自己的家族都无法拯救的宇智波。
“你是家族在木叶高层唯一的连接!你应当承担起这份荣誉!”
我不认为眼睁睁的看着家族走向绝路是荣誉。
尽管我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习惯。
但此时,我无比迫切的想要知道止水的计划是否成功。
父亲见我如此执迷不悟,沉默很久后,让我离开房间。
我毫不犹豫的冲向门庭。
我想逃离这里,无时无刻不想逃离。
将一切族人的恩怨抛下,带着佐助离开木叶。
压抑已经快要摧毁我的理智,仅有一根难以维持的神经在苦苦支撑。
佐助放学回来了。
我看着他,想要扬起笑,却在极力牵动的嘴角中失败。
佐助信赖的目光变得犹豫小心。
他低声喊着我。
“哥哥。”
恍然间,我不知所措的回身,向他招了招手。
然后在他扑来的瞬间,将他推开。
“好疼!”
他捂着额头,茫然委屈的看着我。
“哥哥要出去一下,佐助自己在家要好好学习啊。”
对不起,佐助。
原谅我。
学会拒绝我吧。
*
又是一次族会。
父亲传来书信,要求我在那天必须到位。
言辞极为强势,这一次,父亲不会让我再逃避了。
我本该想好该说什么,却因为止水的信号打乱了我所有的节奏。
忍鸟在头顶的天空旋转,并发出规律的鸣叫。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止水的计划成功了吗?
我迫不及待的往信号标记的方向赶去。
高耸的悬崖在风吹过时发出空洞的回响,这个盛夏的天气,似乎尤为冷了些。
止水背对我站在悬崖边。
风只能带来阵阵的血腥味。
他的身上遍布伤痕和血迹。
转过身,少了一只眼睛的眼皮向内凹陷着,嘴角和眼睛下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脸色苍白到不似活人,仅剩的生机只在另一只眼睛中浮先。
“我将改变族人的想法告诉了高层。”
他的声音平淡。
“但志村团藏并不信任我,联合他的手下夺取了我的眼睛,如果不是...或许我会死在昨夜。”
“鼬,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除非宇智波灭绝,否则高层不会谈和。”
止水的声音毫无情绪,像是对现实的挖苦讽刺。
他背对着悬崖,向我笑着,带着梦幻般的希冀。
然后,伸出手挖出仅剩的眼睛。
神经被扯断的声音酸涩的我浑身打颤,直到将眼睛扯出,后面还带着血红色的组织。
他的另一只眼睛也彻底塌陷下去,同时溢出来的,还有满脸的血。
猩红将苍白遮盖。
“我能拜托的只有你这个挚友,保护村子吧,保护宇智波的名号。”
他恳求着我。
不要让宇智波的名号被玷污。
不要让木叶发生战争。
阻止无血革命。
他带着满手的血,将还带着温热的眼睛交给我。
毅然决然的向后踏出。
“止水!”
我惊慌的伸出手,想要拽住他。
他却向我扔出武器,那把他用了很多年,并陪着他打出名号的刀。
刀割裂了我的手。
“别阻止我,鼬,如果你是我的朋友。”
悲怒,涌上心头。
巨大的寒意将我笼罩。
我眼睁睁的看着挚友,抱着死意,在我眼前自杀。
这个世界上,带给我温暖的,仅剩止水和佐助。
止水选择死亡。
“止水!!!”
无力的跪倒在地,为止水举行仅有我一人的祭奠。
我恨木叶毫无让步。
也恨宇智波无法抑制的愚蠢。
麻木的躺在地上,手中依然握着止水的眼睛。
*
我只剩佐助了。
我只剩他了。
我要怎么保护好他?
我该怎么做?
*
我抓起止水的刀。
为仅剩的结局,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