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
“今岁你入工部为官,说来还有一桩好事呢。”
“仁兄应该知道陛下对于各省各地的耗羡银子处理,那可是一笔数目相当大的银子。”
“为此,官员的俸禄银子增加很多。”
“好像是什么养廉银!”
“具体数目,大体是眼下官员俸禄的十倍之多。”
“如朝廷一品大员,养廉银子一年都有一两万两以上,啧啧,还真是……不少。”
“二品大员,也只是少了几千两。”
“就是七品官,一岁都有千两的养廉银子。”
“比起以前做官,好太多了。”
“我家的那个爵位,现在是子爵,今岁之后,一岁所得的俸禄还没有七品官多。”
“可惜,养廉银子是分发给官员的,爵位不在其中,若是爵位也能分发养廉银子,那就好了。”
“……”
酒水的更换,不为大事。
虽有些许兄弟神色异动,很快就恢复正常了,未几,便是换了一个话头。
官员的俸禄银子!
先前少的可怜,一品官也就千两左右,七品官也就百两左右,在京城里,也就勉强过活着。
想要稍稍吃些好的都不行,更别说做一些其它的事情了。
他们身为世勋贵戚之家,一岁所得银子,随随便便都超过那些人不知多少。
现在。
变了。
耗羡归公,养廉银子。
十倍于先前的俸禄!
先前俸禄千两银子上下的,直接达到一两万两以上了,着实让人羡慕,那等品级的官员,本就什么都不缺。
朝廷还每岁发给他们那么多银子。
根本用不完!
用不完!
仁兄接下来为官,一岁也能得不少银子,尽管不为很多,也比以前强,起码是一笔不能忽视的银子。
“那个我知道,早早就传到江南了。”
“耗羡归公,养廉银子!”
“江南诸地,一些官员喜欢,一些官员不喜欢。”
“不喜欢朝廷那般做法的是一些衙门肥缺,耗羡不归公的时候,一岁所得比养廉银子多多了。”
“喜欢的则是一些清汤寡水的衙门官员,耗羡不归公的时候,他们所得就不多。”
“现在,则是多多了。”
“于我,算得上一桩小小喜事吧。”
“当然,我做官可不是为了养廉银子去的。”
“那笔银子才多少,上个月我带着江南渔获入京,一次交易所得好处,都成千上万两了。”
“洋河大曲!”
“哈哈,刚才不是有兄弟说,今儿要不醉不归嘛,如今饮这般酒,似乎要更快了一些。”
“……”
耗羡银子的事情,王仁点点头。
面上笑意更盛,将个中之事说道着。
论来,也是在江南的时候,父亲同自己说的,因为不复杂,便是记下了。
无论如何,做官多一些俸禄总归是好事。
银子虽不少,自己还不放在心上。
语落,一观面前斟倒好的酒水,澄澈清明,摇曳生辉,持之轻嗅,熟悉的酒香。
是洋河大曲!
江苏的酒,还是名酒!
还是纯正的。
继而,举杯示意一礼。
“仁兄如今诸事多顺。”
“那个渔获营生早早有闻,上个月,因万豪酒楼推出一份份正宗的江南河海鲜味,京城的食客圈子都争相品尝了。”
“尤其是那种黄金鱼!”
“那种黄金一样的鱼儿,看着好看,吃着好吃,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一些。”
“一小份都得数百两银子。”
“稍稍大一些的黄金鱼,都得千两以上!”
“那些人还真是舍得,京城的殷实人家还真不少。”
“仁兄,待渔获的船只下次再来,不知可否为小弟等人留下一些不错的渔获?”
“……”
一语多叹!
人和人之间还真是不好相比。
仁兄现在是银子不缺,如今又要做官了,若然官运亨通,将来的银子更不缺了。
与之相比,他们多寻常了。
渔获营生,自然所知。
仁兄之言,赚取成千上万两银子。
那般大的好处?
然!
想着城中流传的那些珍贵渔获价格,倒也能够估算一二,一些渔获的确价格很高很高。
普通一些的渔获肴馔,也非便宜。
他们自己去吃的话,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有那些银子,都能够在花满楼好好的耍一耍了。
一条上品黄金鱼的价格,都足以和京城顶尖的名妓共度春宵了,岂非更加快哉!
不过。
能够吃得起那般渔获的人家,一般也不会缺少去花满楼的银子!
黄金鱼!
仁兄也请他们品尝了,滋味没得说,奈何……只有一次,剩余的渔获全部出手了。
“哈哈,好酒好酒,洋河大曲的滋味不错!”
“诸位兄弟,好说好说。”
“区区渔获,不为大事。”
“那些黄金鱼,在江南也是上品。”
“京城之内,见过的自然不多。”
“上个月的船只入京,是我考虑不周,下次当多多准备一些。”
“好东西,自然要先紧着自己人。”
“……”
手中酒水一饮而尽,王仁大为舒畅。
还是在京城舒服,在金陵的时候,难有这般感觉。
之前父亲劝说自己入京以谋前程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不愿意,现在……还是父亲远谋。
“万豪酒楼!”
“仁兄,依我之见,下次渔获入京的时候,就不要卖给万豪酒楼了。”
“万豪酒楼多奸诈之人。”
“京城酒楼那般多,不愁卖不出去。”
“诸位兄弟想吃,自可随便吃。”
“稍后我写一封信送到江南,让他们加派船只人手,采买更多的上品渔获。”
“到时,诸位兄弟随意品尝。”
“若非秦家那个小畜生,我如今应该也在做官了。”
“仁兄弟你如今做了我的官,可要好好做,不可让我父亲失望!”
“诸位兄弟若是也想要做官,也是不难。”
“有心了,于我说一说,轻而易举之事,高管大员不好说,寻常官职还是无碍的。”
“你们可知如今兵部的右侍郎贾雨村?”
“那就是我爹保举的。”
“非我爹,他一辈子也就只能在金陵做一个小小知府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入京的。”
“噗……,这是什么酒?”
“是洋河大曲?”
“是洋河泥水吧?”
“来人,把洋河大曲撤下去,都是什么假酒,骗人骗到爷爷头上了。”
“全部换掉!”
“蟠弟,你想喝什么酒?”
“……”
轻握手中的青花素瓷杯,嗅着独属于洋河大曲的酒香,唇舌品辄酒味,还行!
只是,听着与列兄弟们的一言一语,不知为何,口中的酒水滋味直接寡淡如水。
连带酒香都带着一丝臭气。
王德眉宇川字,握紧手中的酒杯。
万豪酒楼?
那个小畜生!
还敢赚王家的银子!
王仁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蠢货!
想要靠着王家赚银子?那个小畜生还不行!
做官?
若非自己身子有碍,现在做官的就是自己了,如何轮得到别人?诸般盛言赞语,如何轮得到别人?
念头纷飞,口中酒水突觉难以下咽,身躯微侧,将酒水喷吐身后,手中的酒杯也直接仍在一旁。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