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连连鞠躬道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
颜曦洛轻轻拂去衣角的污渍，“没关系。”
站在不远处等候的林思瑶见状，立即快步走来。
她接过前台递来的纸巾帮忙擦拭，“你……”
正要开口责备那位冒失的女服务员时，却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服务员仍在低声致歉，手里拿着湿纸巾想要帮忙。
这边的骚动引来了经理，她快步走来，赔着笑脸，“岑小姐，实在抱歉，她是新来的员工，您看这样可以吗？今天的消费给您打七折，您的衣服我们会送去专业干洗，洗好后亲自送上门。”
颜曦洛的目光在那位服务员身上短暂停留，微微摇头，“不必了，没什么事。”
说完，她拉着仍处于震惊状态的林思瑶转身离开，因此没看到身后那道意味深长的注视。
经理松了口气，对服务员嘱咐道，“你今天运气不错，遇到的是颜小姐的朋友。以后工作要更加小心。”
“行了，去干活吧。”
……上车后，颜曦洛开口询问，“你认识那个女孩？”
林思瑶仍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抚着胸口平复心情，“天啊，她长得和宋诗媛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说话方式和眼神完全不同，我都要以为是一个人。”
颜曦洛面露疑惑。在她看来，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并不少见，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见她如此，林思瑶深深叹了口气。
也就是她失忆了，不然跟她一样惊讶。
“五年前，枫林苑着火，宋诗媛死在了里面。”她打了个寒颤，“突然看到一个和已故之人如此相像的活人，这感觉太惊悚了。”
颜曦洛眸光微动，这会也想起调查资料中确实提到过宋诗媛这个人。只是对方已经离世，她便没有过多关注。
所以见到人听到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了，别想这些了，”颜曦洛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可是来购物的。”
恰在此时，车辆稳稳停下。两人下车，并肩走向商场。
林思瑶兴致勃勃地挑选着新款服饰包包，颜曦洛则站在一旁，只要她多看两眼的，便直接示意店员包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手里的购物袋便堆积如山，颜曦洛干脆雇了几名保镖专门负责拎包。
林思瑶几乎把整个商场逛了个遍，而颜曦洛只是随意挑了几件寻常价位的，用来上班的。
她刚指向一件衬衫，还未开口，一道尖锐的女声便从身后传来：
“哟，现在什么穷酸货色都敢来这种地方买衣服了？”
颜曦洛抬眸，帽檐下的眉头微蹙。说话的女人她不认识，但站在旁边的颜若涵，她可太熟悉了。
真是冤家路窄。
她懒得理会，直接对店员道，“这件，包起来。”
“好的，女士。”店员恭敬地接过。
那女人见状，轻蔑地扫了眼吊牌价格，嗤笑一声，“买店里最便宜的东西，怕不是花光了你一年的工资吧？”
她回头对颜若涵笑道，“有些人啊，明明该去平价商场，非要来奢侈品店硬撑，真是可笑。”
颜若涵假意拉了拉她的手臂，柔声道，“小雨，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是有重要场合呢？”
“重要场合？”朱小雨夸张地笑出声，“就她？上流社会的宴会？怕不是去当端茶倒水的服务生吧！”
颜曦洛皱了皱眉，但想到自己现在顶着一张陌生的脸，便强压下怒意，转身欲走。
然而朱小雨不依不饶，直接拦在她面前。
颜曦洛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你不是颜曦洛的朋友吗？”朱小雨环顾四周，讥讽道，“怎么，她嫌你丢人，不带你玩了？”
听她提到自己，颜曦洛这才明白恍然。
原来是故意找茬的。
为了怕对方认出自己不是岑悠，颜曦洛稍稍低了下头，有帽子和口罩挡着，她看不到自己的脸。
懒得纠缠，她侧身欲绕开，可朱小雨再次挡住去路。
颜曦洛终于不耐，直接抬手将她推开，大步离开。
“贱人！你敢推我？！”朱小雨勃然大怒，冲上去就想还手，不料颜曦洛突然侧身一让，她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
“啊——！我的腿！”朱小雨夸张地哀嚎起来，瞬间引来周围人的目光。她指着颜曦洛，哭喊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推我？！”
颜曦洛冷冷看着她，林思瑶此时也赶了过来，正要上前理论，却被颜曦洛拦住。她低声交代几句，林思瑶立刻会意，招手叫来经理，“调监控。”
朱小雨脸色一变，她光顾着栽赃，竟忘了监控这回事。
“调什么监控！明明就是她推的我！”她强撑着嘴硬，但语气已明显慌乱。
颜若涵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赶紧上前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看看监控不就知道了？”林思瑶环抱双臂，示意经理播放录像。
画面清晰显示，是朱小雨主动挑衅，试图推人，结果自己摔了个狗吃屎，而她那些刻薄的嘲讽，也一字不漏地公放出来。
围观人群顿时投来鄙夷的目光，窃窃私语不断。
颜曦洛懒得再浪费时间，拉着林思瑶转身离开。
“就这么放过她了？”林思瑶小声问。
“不然呢？”颜曦洛淡淡道，“让她道歉？不痛不痒的话，听着都嫌浪费时间。”
她不想听废话，要道歉，得付出点实际代价才行。
她让保镖把购物袋全部送上车，对林思瑶道，“回去了。”
颜曦洛将林思瑶送上车，看着车子渐渐远去。
她没有立即离开，站在街角，目光冷冷地落在商场门口。
颜若涵正扶着骂骂咧咧的朱小雨走出来。
朱小雨满脸怒容，一边走一边愤恨地抱怨，“那个贱人！要不是有监控，我非得……”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她身后掠过。
颜曦洛借着人群的遮掩，精准地避开监控范围，抬脚狠狠踹向朱小雨的小腿。
“啊——！”
朱小雨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倒，连带拽着颜若涵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谁？！谁踹我？！”朱小雨狼狈地爬起来，气急败坏地环顾四周。
然而周围的行人只是投来怪异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有人甚至低声议论，“这女的怎么回事？自己摔倒了还怪别人？”
颜若涵也被拽得跌坐在地，精致的裙装沾了灰尘，脸色难看至极。
她咬牙低声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朱小雨又惊又怒，却找不到半点可疑的踪迹。
颜曦洛早已隐入人群，唇角微勾，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