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我不会后悔的，即使我死后会下地狱，我也要为了那群人报仇！”
这是裴清如第一次见到云煜的目光充满仇恨，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云煜如此之近。
“说实话，我还真的挺佩服你的。”
人间里始终是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之外，甚至都没有一只鸟儿飞过。
“佩服我？为何？”
云煜有些好奇，他重新坐到了裴清如对面。
“我觉得你足智多谋，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用尽一切手段。”
若是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那裴清如恐怕要说的就是不择手段和心狠手辣。
可是在云煜身上，她却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贬义。
“你不会觉得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吧？”云煜笑了笑，他在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唯有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不择手段？当年他利用完你母亲又杀你全族，这难道不算不择手段吗？要说不仁不义，也是他在先！你顶多就算是个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裴清如嗤笑一声，面对如此薄情寡义的人，云煜就算是做出再多过分的事情，她都不觉得过分。
“你当真这样认为的吗？”
虽然自己一直都处于这种报复的仇恨之中，可云煜有时候还是会怀疑自己。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事算不算是不忠不孝，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他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名声。
不过对他来说，那些人的想法都不重要，但裴清如的想法是重要的。
“如若换做，我也会这么做的。”
彼时，裴清如的目光如因的目光一样锐利，不过眼神里却充满了笃定和坚持。
“你当真是这样觉得的吗？”
云煜再次问了一句，他自然知道裴清如对自己的支持，但从未问过她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样的想法。
“当然！既然别人做了坏事，那我们就一定要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去承认自己做的坏事。云煜，所以我才说我很佩服你。”
听到裴清如这样说，云煜也算是心安了。
“我以前从没有问过你对这件事情的感受，就是害怕你会觉得我心狠手辣，薄情寡义。现在既然得到了你的认同，那我就觉得这一切事情都做的值得了。”
云煜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份仇恨，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温暖的笑容。
他从最开始一直排斥和裴清如接触，一直到现在会情不自禁的来找她。
他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已，知道自己可能这辈子和裴清如有缘无分，可是裴清如对他的那份吸引，让他实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清如，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
云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充满悲伤的。
他以前从不害怕死亡，只要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完。
可是现在却突然间希望活着，因为他觉得活着有好多好多能做的好事。
“我知道。”
作为医生，裴清如自然知道云煜体内的毒素有多严重，更加知道他能活多久。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要先走了，你真的不会忘记我吗？”
云煜曾问过这样的问题，裴清如当时给他的答案是自己和师傅一定会把云煜的病给治好，今天听到他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她忽然间有些束手无策。
“云煜，我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我能跟你保证的是，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即便有一天你比我先走，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你。”
虽然这样的话题很悲伤，可裴清如还是直言不讳的回答出来。
她知道云煜心里对自己的在意程度，所以也不想让对方没有安全感。
“谢谢你！”云煜扯唇笑了笑，眉眼之间尽显温柔。
“听你刚刚说了那么多事，我忽然间想起我自己的仇也没报呢。”
裴清如笑了笑，她一直都在调查裴家当年被灭门的惨案，也一直都想着为自己的母家报仇。
“裴家的事情当时可是轰动京城，其实没有那么难查的。”
虽然云煜那时候在外面为质，可是也听李清离说了一些。
“其实我有好几次想对许庆华下手了，可是皇上似乎有些察觉。”
裴清如实话实说，她还因为这样的事情懊恼过好几次呢。
“他是如何察觉的？”云煜不明所以，他还真是没听裴清如说过这样的事。
“他提前降了许庆华的职，所以我觉得皇上另有打算。”
裴清如目光灼灼的说，云煜听了后笑笑，“你认为他用的上许家在柳州的势力吗？”
裴清如闻言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虽然我们多年未见，可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对他自然很了解。”
裴清如闻言点了点头，“估计我也只是皇上棋盘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弃车保帅的。”
裴清如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车，也不知道自己口中所说的帅到底是谁。
“许明睿现在已经无法传宗接代了，许家那个时候已经乱作一团，你打算怎么办？”
云煜亲手找人废了许明睿的命根子，李清离不在，所以许家也就只能断子绝孙了。
许庆华现在最着急的就是为自己的儿子俺就能帮他传宗接代的命根子，所以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看来我得亲自去许家一趟，不然还真是不知道那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裴清如虽然对许明睿以后无法生儿育女的事情感到抱歉，但这终究都是许庆华做下的孽，她也就不觉得愧疚了。
“许家人恐怕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若是去，一定要小心。”
许庆华一家人在云煜眼里简直就是母夜叉加母老虎，像裴清如这样一个身材纤瘦的小姑娘落入到那群人手里，那就跟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你放心，我有师傅亲传的银针，若是他们惹我不高兴，我就送他们归西！还有，我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郡主，许庆华那样老奸巨猾的人是绝对不敢得罪于我的，他害怕连现在的官位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