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箭穿心，亦不过是如此。
唐越州站在那面能俯瞰整座北城繁华旖旎夜色的落地窗前，无力的扯了下嘴角。
“我宁愿以天打五雷轰起誓，也不想以我们的感情起誓，你知道吗？”
“如果你没做过，如果你问心无愧，那又有什么好怕呢！”盛星黎声音急促：“你告诉我，你没做过就好了。”
唐越州闭上眼，背过身，高大修长的身子顺着那面墙缓缓地滑了下来，他坐在地上，目光盯着地面，迟迟没有出声。
盛星黎的那一颗心随着他的沉默，一点一点地往下坠落。
那像是个见不到底的深渊。
盛星黎恐慌无助，却抓不到一根能拉扯她上岸的绳索。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最后的理智，然而那一阵细微的啜泣声，却还是清楚地传到了他的耳里。
“对不起，星黎，我的确说过那样的话。”
盛星黎目光茫然而空洞的不知道落向哪里。
兴许是他没有任何的‘挣扎’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让盛星黎一时半会之间没有接受得了。
“霍迟是想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只要你愿意解释，我愿意相信你。”
说这话时，盛星黎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
那一段录音如同铁一般的证据，摆在她面前，他不愿意做最后的挣扎，那么就由她来做最后的挣扎吧。
可唐越州仍是保持着沉默。
他有些心烦意乱地扯松了挂在脖子上的领带，走到沙发边坐下，又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了烟盒跟打火机。
啪嗒一声，那打火机扣响的声音让盛星黎心里一下如同着了魔怔般。
她重重的摁着自己发涨的太阳穴。
唐越州抽了一口烟，嗓音也像是染了一层薄雾似的，迷迷蒙蒙。
他说：“我不能骗你，我不能以我们的感情起誓，我的确说过那样的话，但……三年前，我的处境并不好，那时候霍迟一直想抓着我的软肋威胁我，而你……是我的软肋。”
盛星黎怔住了。
这样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兴许是她脑子太乱，又是她太笨，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他的话。
她像是一根筋地陷了下去，非要执拗的把答案弄清楚。
忽而之间，思绪好像明朗。
上一辈子三年前，表面上她虽然和他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关系，但其实……那时候，他对她就有与众不同的情感了。
盛星黎也是直到这一世，在与唐越州的深入相处中才知道，其实上辈子唐越州很久之前就对她有爱意，可如果她真的是他的软肋——
那他又怎么舍得弄垮盛家，把她父母逼上绝路？
“那时候我跟霍迟之间的交易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就此收手，他不会善罢甘休。”
霍迟与他交易那么久，表面上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干脆，可是事情越往后发展，他发现，交易不能如此单纯了。
他一度掐着他的软肋，占据了上风。
“所以……我只能装作对你，对盛家，都不在乎，这样才能霍迟掉以轻心。”
这样才能让她不引起霍迟的注意，不落入他与霍迟的交易与争斗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