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虞凰赶紧走进会客厅，绕过磨砂玻璃屏风，看见了坐在餐桌后面吃饭的莫宵。
“阿凰，吃早餐了没？”莫宵问虞凰。
“还没呢。”虞凰注意到莫宵的面前，摆着七八个盘子，每一个盘子里面，都摆放着精致可口的点心跟菜肴。虞凰笑着说：“义父今早吃的很丰盛。”
莫宵告诉虞凰：“我这人小时候挨饿怕了，对吃，一直都很执着。”他指着一张空椅子，示意虞凰坐下，“既然没吃，那就陪义父好好吃顿早餐。”
莫宵说要好好吃，那虞凰便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态度，专心吃起早餐来。
虞凰跟莫宵都是大食量的人，两人竟把餐桌上的食物全都吃掉了。吃完，莫宵带着虞凰去了隔壁的小房的博古架上取下两只造型很奇怪的瓶子来。
那瓶子像是玻璃一样透明，可材质并不是玻璃。
虞凰看清楚那瓶子的模样后，诧异地说道：“这是克莱因瓶？”虞凰在地球末日时代曾看见过这种瓶子，在地球文化中，他们将克莱因瓶看做是四维空间物质，这个瓶子是没有定向性的曲平面，没有三维物质中的内外面之分。
总之，这是个神奇的瓶子。
从虞凰口中听到从没有听过的学术用语，莫宵多少有些迷茫，他拿着那瓶子问虞凰：“什么是克莱因瓶？”
虞凰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解释才好。
真要解释的话，那还得从数学学科解释。然而大国师懂占卜，却不懂数学，这问题没法解释。
虞凰糊弄大国师：“就有一种东西，长得跟它很像，叫克莱因平面，因为外观看上去像是个瓶子，所以又叫做克莱因瓶。义父，你手里这个，是什么东西？”
莫宵却没有解释，他将那两个瓶子递到虞凰手里，并告诉她：“阿凰，这东西很重要，我把它交给你保管。你要记住，不到关键时刻，不到性命垂危的关头，绝对不能将它拿出来。”
虞凰被莫宵那严肃的表情搞得心里惶惶，“这到底是什么？”虞凰狡猾地说道：“义父，就算你是我亲爹，你也得将这东西的来历跟用途跟我讲清楚。我不会将一个连我都不认识的危险物品，放在我的身边。”
闻言，莫宵伤神的按了按额头，才说：“它是9级灵力置换瓶。”
虞凰瞬间睁大了双眼，“9级灵力置换瓶？”她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个瓶子，低声问道：“是传说中那个可以一次性容纳一名帝师所有修为能力的9级灵力置换瓶？”
见虞凰认得这东西，莫宵稍显惊讶，“你知道？”
“嗯。”虞凰解释道：“师父给了我一本灵器大全录，我在那里面看到过这种东西的解说。”
莫宵点点头，“嗯，就是那个。”
他告诉虞凰：“灵器大全录是个好东西，虽然它是盗版录，但这盗版录也是前辈拼了命才换为你们换来的。”
“我明白。”
虞凰盯着怀中的瓶子仔细地看了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莫宵，神情严肃地问他：“这里面，装的是谁的灵力！”问完，虞凰这才发现莫宵的脸色比平时要虚白许多。
虞凰猜到了一个可能，她声音颤抖地说道：“义父，你...你把你的灵力，装进了灵力置换瓶？”
莫宵目光深沉地盯着虞凰，没有作声。
虞凰声音拔然提高了几个度，“是不是！你说啊！”
莫宵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是。”
“为什么！”虞凰眼睛都红了，“义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你用一辈子时间才修来的灵力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虞凰怀里那轻飘飘的瓶子，顿时变成了千斤重。
莫宵伸手摸了摸虞凰的脑袋，他说：“阿凰，你特意来看我，是知道了什么，特意来跟我求证的吧。”
虞凰瞪大了眼睛。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莫宵。
“我从蛇缨前辈那里得知，你曾与人结过契。”虞凰掀开美眸，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莫宵，她说：“我想知道，与你结契的那个人是谁。”
莫宵不答反问：“你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虞凰咬着唇说：“可我不肯相信，义父，您这样有大智慧的人，怎么会跟他结契呢！”虞凰不相信莫宵会跟‘那个人’结契，连她都能看穿对方的不善，义父又怎么会看不清呢？
闻言，莫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句：“阿凰，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多大？”
虞凰下意识说：“21.”
莫宵摇头，目光毒辣地看着虞凰，又说：“我指的是，你真正的年纪。”
虞凰猛地睁大了眼睛，俏脸上布满了诧异之色。“您...”大国师知道她的前世？
见虞凰这样吃惊，莫宵轻轻地笑了一声，他说：“当初殷族少主走丢时，我曾占卜到那位少主的生命线只有18年长。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早已过了十八岁。我后来去查了查，发现你在盛都的时候，曾遇到过一场劫难，虽没死，却毁了容。”
莫宵若有所思地盯着虞凰这张脸，温和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在想，这个小丫头的皮囊下，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你不是虞凰。”莫宵的语气很笃定，想了想，他又说：“至少，不是那个大明星虞凰。”
虞凰听得心惊肉跳。
她又听见莫宵说：“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觉醒神羽凤凰兽态吗？”
虞凰迟疑地摇了摇头。
莫宵告诉她：“只有灵魂中被搭上了神羽凤凰族烙印的人，才会觉醒神羽凤凰兽态。同理，黒擎天龙族也是如此。”莫宵来自妖兽大陆，他对另外两个神兽族的事了解的也很清楚。
莫宵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高深莫测。“你们家盛骁，就是一条黒擎天龙。”他抱臂靠着博古架，神神秘秘的说道：“真是巧了，万年前，黒擎天龙族最后一任太子与神羽凤凰族的少主成了一对苦命鸳鸯，万年后，我竟然也有幸看到一条黒擎天龙与神羽凤凰喜结连理...”
莫宵像是随口感慨这么一句，可虞凰却不由得想得更多。
义父这话，是在暗喻什么？
自己跟盛骁，难道与万年前那个龙族太子和凤凰族少主有关？
虞凰还没理清思绪，就听到莫宵又问：“那么，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真实年纪，是多大呢？”
目光复杂地望着莫宵，虞凰轻声应道：“235岁。”
莫宵点点头，他告诉虞凰：“我遇见那个人的时候，才15岁。”
莫宵微微仰头，望着窗外的云层，陷入了那段久远的记忆中。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被九尾狐族抛弃后，便流落到了圣灵大陆。对我而言，圣灵大陆就是异世界，我成了深渊森林中一只流浪的小黑狐。”
“无依无靠的我，受尽了那些妖兽的欺辱，直到四岁那年遇见了蛇缨，情况才有所改变。蛇缨的父母当初已经是六级魔蛇了，我跟着蛇缨一家人，倒是过了十年的好日子。但好景不长，蛇缨的双亲遇到了一头嗜杀成性的8级魔蛇。”
“那魔蛇轻而易举便杀死了蛇缨的双亲，为了斩草除根，还要杀了蛇缨。我当时躲在草丛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恩人跟小伙伴被高级妖兽残忍杀害，却没有还手之力，我当初急得不行。就在那个时候，我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现在想来，那个人只怕是早就盯上了我神兽族的身份，故意在等机会，好趁机与我结契。”
听到这里，虞凰便问道：“所以，您为了救蛇缨前辈，与那个人结了契？”
“嗯。”
莫宵说：“最开始，那个人一直都隐藏的很好，没有将他的野心暴露出来。他教我跟蛇缨如何修炼，帮助我们尽快提升了实力，在他的帮助下，我只用了50年的时间，便突破了6级修为。”
“成为王师后，我便能在人形与兽态之间自由转换。但蛇缨只是普通魔蛇，她想要成为人，就必须成为10级超级妖兽，并且成功开启神智，才能重新做人，重头修炼。”
“我成为王师后，便在那个人的怂恿下离开了深渊原始森林，去外面的世界闯荡。过了数百年，我修为达到帝师巅峰状态，成为了受人尊敬的帝尊。这时候，那个人也渐渐地露出了他的本性。”
虞凰忙追问：“他要做什么？”
莫宵闭上眼睛，道出了一个惊人真相，他道：“他想让我帮他布阵夺走圣灵大陆的气运，想要让圣灵大陆再无人可以觉醒兽态。那样，他就能成功复生！”
闻言，虞凰瞪大了眼睛。“夺气运复生？还有这等离奇的事？”
“虽然听上去很离奇，但这事的确存在。不过，当我得知那个人的真实目的后，我自然是拒绝的。可是，当我在占卜大陆被人逼得跳入所龙渊后，那人趁我灵力虚弱，竟然对我进行了夺舍。”
“我曾跟你说，我是从深渊里面爬出来的人，其实我骗了你。”莫宵看虞凰的目光充满了愧疚，他说：“从那里面爬出来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闻言，虞凰顿时就联想到了东方斯乐与白真真之死。“义父，那东方斯乐前辈跟白真真前辈的死，莫非就是他做的？”
“没错。”
虞凰又问：“他为什么要对他们夺灵？难道只是为了帮助你的身体恢复修为吗？”
“帮我恢复修为？”莫宵自嘲地笑了声，他反问虞凰：“你当东方斯乐跟白真真他们头上的阵，真的只是夺灵阵吗？”
虞凰愣住了，“难道不是吗？”
“不是。”莫宵摇了摇头，他又对虞凰抛出一个惊人的真相，“被秘密杀害的帝师驭兽师，其实不止他们两个。去年被你们在断天涯内发现的伏天帝师，也是他计划之中的棋子。”
虞凰更是瞠目结舌。
那个人，到底还做了多少混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