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恐怕不知，我们暗卫自记事起便会接受忠主的信条，生前死后亦不会变，倘若叛变，那么这天下之大，都将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他顿了顿又道：“九妖此次固然有错，因为失职导致你陷入险境，可是你呢？你就真的没有一点错，一点私心吗？”
顾清浅微微抿唇沉默不语，云曦决心赶走九妖时，她没有求情，确实是因为私心。
那夜她被风雪掩埋，险些送命，她也从未真的怪过九妖。
她心里在意的，是她喜欢他。
她不想将这么一个危险的情敌，放于自己的身边。
“姑娘，在天澜大陆，暗卫叛变者，无论主从何人，一旦叛变便会受到世上所有暗卫的追杀，背上背叛者的烙记，被其他暗卫所擒之后，更是会受到成千上万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即便是自尽，他们也会将其尸身挖出来，用以各种刑罚和诅咒。”
“殿下将九妖驱赶逐出，看似生路，实则乃是死路，身为暗卫，我们早已没有自由，一生也只能有一位主子……暗卫者，永不能叛！九妖失职，是该处罚，可罪不该死，不该是这般“背叛者”的处罚啊。”
九命抬眸望她，他一直觉得殿下对于九妖的处罚，其实过重，也知道殿下之所以下了这般残酷的命令，无非是因为照顾顾清浅的不安，和那小小的私心。
顾清浅微微倒吸口凉气，她倒是不知身为暗卫，竟是有着如此的残酷条令。
“姑娘求你网开一面，你不杀伯仁，伯仁却终因你而死……”
顾清浅心神一震，她本以云曦将奴籍归还与九妖，是放了她自由。
可如今看来，倒是她想的太过天真。
若真的如九命所说，那么驱逐九妖的命令，便当真是生不如死的处罚了。
顾清浅思虑一瞬，终是松口，淡淡道。
“我可以帮你求情……”
话落，九妖急忙欣喜的向她拜谢，“谢姑娘……”她顿了顿，转眸望着九妖忽而开口：“不过我有个条件。”
脸上的喜悦渐渐淡了下去，九妖望着她心情复杂：“姑娘有何条件？”
“我想知道那日你和云曦在云来客栈发生了什么……”
顾清浅抿了抿唇，凝视着九妖，观察着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九妖神色微变，眉心紧蹙。
殿下最害怕的事，便是让她知道他毒发的模样，是以命令过，不可吐露半字。
若说先前她不过是未曾遵从命令，可若真的将此事说出，她便是真的背叛了殿下。
沉默半响，她终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我不会告诉云曦。”
顾清浅眉心紧锁，望着她又道。
“不必了。”
九妖忽地站起身，面色苍白，心如死灰的拖着身子向外走去。
“等等！”
顾清浅望着她倔强的身影，忽而开口：“罢了，我不问便是。”
她微微叹息，想来是慕容云曦下了死命令，不然九妖也不会如此。
九妖怔愣一瞬，随后看着她有些感激：“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