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死死掐住明如月的脖子,这一下用了狠劲,直掐得女人面色煞白,不自禁瞪大眼眸。
可她依旧不怕死,甚至还继续出言侮辱:“你杀…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想…活,活在…在你肮脏的心里。”
她就快要喘不过气来,双眼翻白的一瞬间,县令突然松开手,一滴泪划过脸颊,他背过身去,擦干了眼角的泪:“明如月,你欠百姓的,自有大雍律法处置你,与我无关。”
说完,他像是害怕自己会后悔一般,快步走出了大牢,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第二天天一亮,陈昌黎就来找县令,将万淑芳研制出来的解药带给他,看着男人精神不振的模样,他忍不住皱眉:“县令大人,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这是解药,此次百姓受到影响颇为广泛,你得先把毒的事情解决了。”
听到这话,县令苦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乌纱帽:“我知道的,国公大人放心,我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说着,他收好解药,压下悲伤,朝陈昌黎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这一次,还得多亏了大人和夫人,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无妨。”陈昌黎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微微颔首后,叮嘱他尽快处理好百姓身上的毒,便离开了书房。
这一次,县令倒是没再掉链子,一连几天,都在着手处理这件事情,真相大白,百姓们得知一切后,都一片唏嘘。
坊间都在流传着,县令大人戴了绿帽的事情。
这些话也传到了陈昌黎和万淑芳耳中,她心下触动,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若当初,没有强娶那明如月就好了。”
“我打听过了,他对明如月与那衙役的前尘过往,应该不知情。”陈昌黎语气平静,熟稔的给万淑芳剥了颗葡萄。
“那确实惨。”
万淑芳点点头,心里对县令越发同情,但各人有各人的劫难,这种事情,她不会多管。
“昌黎,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解决了,我们明天就离开县令府吧。”
“今晚吧,据说,城北河边今天有花灯节,晚上去刚好赶上。”
闻言,万淑芳眼前一亮,顿时答应下来:“好。”
对于这种热闹的节日,她一向不能拒绝,做好决定后,两人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去和县令告别。
当天晚上,他们就离开了县令府。
没想到两人刚走,各门派又突然找上门来,得知两人已经离开,那些人却不相信,坚称有大仙,一定要寻到万淑芳的下落。
见状,县令只能先将人打发走,连忙写信通知陈昌黎和万淑芳。
收到信件,万淑芳脸色一沉,撇了撇嘴嘟囔一声:“想好好玩都不行了?我可不想掺和这些门派之事,不然…”
万淑芳嘿嘿一笑,烧掉信纸,就开始捣鼓易容工具。
“陈昌黎,这两天,我们就不以真面目示人了吧。”
听到这话,陈昌黎宠溺的看着她,眨眨眼算是认同,然后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折腾,很快,两张平平无奇的脸就出现在镜子里。
似乎是对自己的易容技术很满意,万淑芳咂咂舌,笑容明媚:“真不错,这样就不会被人抓到了。”
“好,我们专心游玩。”陈昌黎将人抱进怀里,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惹得万淑芳瞬间红了耳根。
怒骂一声老不正经后,她便起身逃离,去挑选衣服。
等收拾好后,两人才出发,前往花灯节,一连几天,门派的人四处寻找万淑芳的下落,想要拉她出来证明,世上是有大仙的。
可因为万淑芳易容躲避,他们都没能找到万淑芳,失望至极,只能渐渐离开。
倒是万淑芳,难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玩得不亦乐乎,就在县令将衙役判处死刑的时候,县令大人自杀的消息也同时传出。
听到这个消息,万淑芳忍不住感慨:“还真是痴情种啊,这件事,当真不好说是谁对谁错了。”
“不管怎么样,对付无辜之人,就是错。”陈昌黎语气平静,虽然也唏嘘,命运弄人,但依旧坚持底线。
对此,万淑芳也赞同的点点头,明如月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对付县令,害一城百姓。
“陈昌黎,这里我们也玩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准备离开了?”她靠在陈昌黎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嗑起瓜子。
瓜子壳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下一个地方,你想去哪?”
“还没想好,不然,一路向北走?”万淑芳勾唇轻笑一声,突然就想到了现代的歌词,莫名伤感起来。
她都来了这里很久了,对于现代的记忆,早就记不太清楚。
可没想到,只是她随口说的一句话,陈昌黎却已经放在心里,直接答应下来:“好,都听夫人的。”
“那我们,明天就走?”
陈昌黎点点头,看出她有些疲惫,便将人打横抱起,朝床幔走去:“嗯,明天,今日先好好休息。”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在路过县衙府门前时,却突然听到了打砸的声音。
陈昌黎和万淑芳停下脚步,往里头观望,几个下人突然从里面跑出来,紧接着,是更多的下人出现。
那些人面色恐慌,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浑身颤抖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跑出来了?”万淑芳皱起眉,看了许久,后知后觉道:“不对,是都被赶出来了。”
她话音落下,那边被赶出来的下人,顿时聚在一处,议论纷纷。
“你们看到大人刚刚的样子了吗?宛若疯魔,见人就砍,吓死人了。”
“肯定是夫人死了,大人伤心过度,承受不住人就疯了。”
“这下怎么办啊,我的卖身契还在县令府呢。”
“他如今疯疯癫癫,我们总不能回去送死。”
那些下人并没有压低声音,所以这些议论,也一字不差,全都落入了陈昌黎和万淑芳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