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心情一直很沉重，郭帆也不好打扰自己老公。
她看得出来，王成心情很差。事实上王成几乎每次下去调研都会搞的不高兴。他一边想发现问题，一方便发现问题后又会很痛心。
王成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个别领导开始真的纯粹的把这份工作看成一个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了。
这种情况在经济形势下行的时候越发严重了，王成从湖西的报告中看到了不少问题：1、乱七八糟的工程变多；2、县里债务不减反增；3、很多政策性资金根本到不了老百姓手中。
这种情况一蔓延，问题就严重了，王成很清楚地明白，要杀一杀这种风气了。
他彻夜难眠，整晚整晚地失眠，要治理一个市真的很难：近三万公务员；近九万事业编制。这十几万人员的“部队”确实难治理。
…
市政府党组会议室，满满当当坐齐了人：各市委办局负责人、各县一二把手、市政府党组成员。
“同志们，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想说说经济建设和作风问题建设，在我党历史上，也有过好几次着名的整风运动！风气不整顿好，怎么开展工作？昨天我去了趟湖西县，发现了不少问题，很多问题我相信不是湖西的“特色”，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说几件事，今天的会议没有提纲，每人面前都是你们自己带的笔记本，好好记录下有关事宜。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次会议后，还有人顶风作案，马上就收拾他。”
王成说完还盯着周围的参会人员看，这把不少人看得浑身发毛了。
“说第一件事，我这几年以来，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个别地方领导压根就没有经济建设的宏观目光和能力，以前卖地卖爽了，如今没地可卖了，反而不习惯了，甚至连基本的经济学原理都忘了！”
“我说说湖西，现在除了一个职业教育城，还有别的拿的出手的项目嘛？貌似是没有的！以前那个园区，现在几乎成了空城，我就想问问你们，到底在干嘛？别说招商，难道留商也留不住？你们难道只会坐办公室发号施令？”
所有人偷偷看着万拥军和向军俩人。
俩人低着头。
“各县区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找出符合当地发展特色的道路，不要瞎学瞎抄，到底什么才是符合当地发展特色？其实也简单，你们多出去走一走、多去调研就行！不要总是坐办公室，要让领导干部能找到你们的人，别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像什么话？”
王成说这些话是有根据的，据说有些县区一二把手，平日里总是找不到人影：县区里问，就说去市里开会了；市里问，就说去调研了；而本人却在市区某个茶馆、某个会所坐着喝茶、泡脚、唱歌、打麻将。
更有甚者，搞了个集中办公日，把一周以来积压的文件和材料，集中在某一天的某一个上午或者下午集体审批，于是到了那天，来排队签字的人络绎不绝，而有些人为了签个字，可能要排好几周。
这个别人的官威不是一般的大。
底下低头低成一片。
“我要不是当过县委书记和县长，还真的不知道底下有这么多门道，所以，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聊斋了。你们可以骗到一些不了解情况的外来领导干部，但骗不了我，你们怎么样我都清楚，市区哪几家会所、哪几个休闲中心有哪些人我也都明白。你们要乐意这样享受，那我也乐意送你们去吃免费的大餐，我不管以前别的市长怎么样！总之在我这儿，我首先会做好，你们可以监督我；但你们不学好，那就休怪我翻脸了。”
王成讲完这句话，感觉有些口渴，就喝了一口水，不小心把笔带到地面了，他弯腰下去捡，却发现有双手在一双丝袜美腿上抚摸。王成抬起头一看，对方可能发现王成锐利的眼神，赶紧低头。
“有些人爱好还挺独特啊！”王成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当事人之外的其他领导干部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第一件事，你们给我下去真真实实的调研，找到符合当地发展的特色之路。对了，可千万别搞兴师动众这一套，没老百姓愿意看你们摆官威、也没老百姓觉得你们车队拉着一群人很威风，踏实一点，朴素一点，接地气一点，不行吗？”
“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你们把各县区的报告交上来，我们市里统一审核。”
顿了顿，王成又来了句：“同志们，真的要做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