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婆婆猩红的机械眼球微微闪烁，似是在搜索着什么。
“我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啊哈！！”
零婆婆竟是蓦地笑了起来，随即笑得开始有些癫狂。
但下一刻，笑容戛然而止，开始得有多迅速，结束得就有多突然。
“一个小问题。”零婆婆凑上前来，离着常空的脸很近，近到他稍微用力努一努嘴就能亲到的程度，“如果你死了……他会很难过吧？”
（作者：咱也不知道为啥他没亲一口，可能是因为常空不敢吧）
杀机毕现，霎时间常空的后心已然被冷汗浸湿，但在S序列的威压之下，在法典和黑纱笼罩的空间之内，常空避无可避，没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终究拖延的时间还是不够……
“啵唧！”
刹那间，空间静止。
……是常空抬起头一口狠狠地嘬在了零婆婆的脸上。
鬼使神差地，零婆婆竟然也没有避开常空的这一……这一亲。
只是还不等给大家太多思考的时间，一串串代码在零婆婆和常空身周围浮现。
再下一瞬间，常空的身影消失不见。
“李、李教官……”常空脸色有些苍白，他擦了擦嘴，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只是此时的他们并不在大小龙山的山林中，甚至……好像也不在这个世界上。
常空看着四周那被代码包裹的漆黑世界，像是一个代码宇宙。
“大娘，好、好久不见……”
“我长话短说，她一定会发现这里，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李沂水的神色严肃，她看着常空，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到来。
常空心里则是想着，这句话就费了不少时间。
“见着你爹了？”李沂水开口问道。
常空点点头。
“拿到东西了？”
常空再点头。
“好，你听我说，这次行动有三个人是关键，一个是蒋轶，一个是刘谭清，一个就是你。”李沂水定定地看着他，“尤其是你爹给你的东西，能很好地克制零婆婆，我们一定要坚持到他来。”
咔嚓！
代码空间应声碎裂。
零婆婆发现了李沂水的空间所在。
李沂水也随之脸色一白，虽然有所克制，但嘴角还是缓缓流下了鲜血。
“走！”
低喝一声，李沂水一把拎起常空，将他狠狠地向着树林深处扔去，自己则是冲着零婆婆的斩马刀迎面而上。
碎裂的残片，挟裹着行行的代码，化作一阵龙卷，席卷向眼前的白袍老妪。
兜帽之下，零婆婆嘴角咧出一丝不屑。
诚然，李沂水并非正面战斗人员，比起她老公魏广，玉衡星君廉贞的神语者，她属于侧面辅助型的神语者。
哦，差点儿忘了介绍。
李沂水，【南斗·天机星】神语者，境界臻至地阶巅峰，善谋划、善布局，【千手千变】，以代码为载体，可修改现实世界；突破天阶，可以短暂修改世间秩序、决定世间法则。
如此说起来，她和零婆婆也属同宗同源。
但论修改秩序、修改法则，零婆婆比之已是高出了一整个境界。
从前尚在A序列时便能和鬼神过招，虽然在肉身和缔结神书的多重限制之下，鬼神目前只能发挥出天阶上下的实力，但他毕竟是神灵，毕竟是地府一界之主，一身通天神通世间无双，能与他过两招，已经是超出寻常人想象的水平了。
但此时的李沂水可不只是她一个人。
手腕一翻，掌心蓦地出现一张黄符，上面明晃晃地刻着两道歪曲扭斜的纹路。
“一道纹：爆裂，二道纹黑洞。”
李沂水轻声低语，淡黄色的符箓只是微微跳动，下一刻便隐藏到了飞舞的旋风之中。
“法则：无风。”
零婆婆的声音传来。
刹那间，刚刚还肆虐的狂风瞬间消散，只余下一片片包含了一行行碧绿代码的残片。
但零婆婆的脸色却瞬间难看，不做思考，双脚点地瞬间后撤。
而就在这一瞬间，这道道残片爆裂开来，却又瞬间收缩，零婆婆还是慢了一步，被中央巨大的黑球牢牢牵引，仿佛真的是宇宙中的黑洞。
另一边，向着丛林深处狂奔的常空心有余悸。
来不及为李沂水担忧，他要先行一步找到魏广众人，这样才能最快速地为李沂水分担压力。
一边奔跑，常空一遍心中细细思索着。
大娘刚刚说的是……什么行动？
究竟又是什么关键？
并且最后那个“他”又是谁？
还有最最重要的，到底鬼神让自己……
常空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空念柳吊坠。
或者说到底妈妈让自己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传送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刚刚结束一场大战，而此刻的大小龙山，分明也是处在大战的前夕，连空气中散发的紧张的气氛都一模一样。
嗤嗤嗤——
常空紧急刹车，停在原地。
面前，一柄巨大的斩马刀刺穿地面，刀柄之上，一个白袍老妪稳稳站立，一道黑色的薄纱悬在她手中的那一本法典之上。
“想跑到哪里去？”
零婆婆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却让常空感到一阵阴森。
常空憨笑一声。
“内、内个……不是故意亲……”
刚想说点儿什么再拖一拖时间，但毫无疑问这一句显然不是拖延时间的好说辞。
“亲”这个字儿刚刚冒出一半儿，漆黑的刀芒便划过了数十米的空间直奔常空面门。
还好下意识地反应让常空横移半米，要不然他整个人都得被那刀芒劈盛两半儿。
常空面色煞白，直直跌倒在地。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和天阶的差距。
看来还是在温室里呆太久了啊……
又是一抹刀芒从零婆婆的斩马刀上亮起。
“洞察！”
暖流灌注双目，世间的一切动作瞬间变慢。
就地一滚，从容不迫地避开一刀，下一刻，常空竟是冲着零婆婆奔去。
双臂一展，一抹金光升腾，头顶出现一顶金箍，其中点燃着通红的火焰，似是能隐隐地听到火焰燃烧的声音，劈啪作响之中似是还夹杂着金戈之声。
那是老君炉之中的六丁神火！
左手掌心，鬼神令的玫瑰印记熠熠闪光，紫金色的天火忘川蔓延至大臂，形成了一副火焰臂铠。
右手则是璀璨的赤金色，那是常空缔结神书之中蕴含的火焰——天下至阳，红莲业火。
此刻，常空的最大底牌，傍身的三大神火齐出，瞬间整个丛林掀起一股热浪，竟是将零婆婆地府幽冥气的积分森冷之意尽数驱离！
零婆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到玄阶的菜鸟，竟然能跨越了一整个大境界，爆发出不输玄阶之巅、甚至半步地阶的威势。
但即便是地阶，相较于已经迈入S序列-天阶的自己，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零婆婆冷笑一声，机械眼却再度泛起猩红的光芒。
枯槁的小手一挥，黑色的薄纱将她身周围方圆数米的空间笼罩，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严密防御。
严密并非是说这薄纱的坚韧，而是黑纱笼罩下交织的法则。
黑色的法典泛起光亮。
“法则，真空。”
零婆婆想要抽离火焰的“燃料”，让那三大神火不攻自破！
常空胸口，老君炉隆隆作响，又是两道汹涌的暖流纠缠着常空的神灵力注入双腿。
只听一声炸雷，地面裂纹蔓延，常空腾空而起，并未直直撞入薄纱之中，而是直直跃过了零婆婆，来到了她的身后。
“喝——”
常空满脸通红，即便是唤出三大神火，老君炉也隆隆旋转，暴风输出、宣泄灵力的情况下，身体内的膨胀感依旧不减分毫。
这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