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第二个镇子时,三营四营遭到了德军的顽强抵抗。
索科夫命令部队暂停进攻的那段时间,德军抽调了不少的兵力,去加强镇子的防御,同时又增加了不少的火力点,给进攻镇子的苏军指战员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部队好不容易冲进了镇子,但在向镇子中间的教堂发起最后攻击时,意外发生了。
跟着步兵进入镇子的炮兵指战员们,发现教堂上面出现的火力点之后,立即用炮火将其敲掉。但等被火力压制的指战员们从地上爬起继续冲锋时,被摧毁的火力点复活了,刚站起来的指战员顿时被打倒了一大片。
在前沿指挥作战的别尔金,见到这种情况后,不由怒火中烧,命人把炮兵连长叫过来直接骂了一顿,随后命令对方:“连长同志,仔细观察教堂里出现的火力点,见一个消灭一个,要掩护步兵同志尽快占领教堂。”
“明白,副旅长同志。”炮兵连长答应道:“我们会尽快消灭教堂里的所有火力点,为步兵开辟进攻的道路。”
按照设想,只要大炮一响,躲在教堂里的德军官兵就会伤亡惨重,根本无法给进攻的战士造成什么威胁。但实际情况却正好相反,在炮兵连的不断炮击下,教堂面向进攻部队一侧的墙壁,上面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窟窿。看到这种情况,换成谁都会认为里面的敌人都已经被消灭了,但只要苏军指战员一发起新的进攻,这些还往外冒着青烟的墙洞窟窿里,却会有无数的子弹射出,在指战员冲锋的道路上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火网。
待在旅指挥部的索科夫,见别尔金这里迟迟没有反应,心里不免着急,他急于知道战斗的进展情况,便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别尔金的临时指挥所,开门见山地问:“副旅长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拿下小镇了吗?”
别尔金听到索科夫的问题,沉默了一阵,歉意地回答说:“对不起,旅长同志,我可能要让您失望了。三营和四营虽然已经攻入了镇子内部,但向镇子中间的教堂发起进攻,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什么意外?”索科夫问道。
别尔金连忙把镇子里的情况,向索科夫汇报了一遍,最后说道:“明明教堂的墙壁已经被我们的炮火打得千疮百孔,可是敌人的抵抗依旧在进攻,而我军指战员受到了他们的火力压制,根本无法向前推进。”
索科夫听完,皱着眉头问:“你们是从镇子的哪个方向进攻的?”
“东面。”别尔金的答案脱口而出后,有些不解地问:“难道从哪个方向进攻,还有什么讲究吗?”
索科夫很清楚苏军在战斗中的战术呆板,一旦选择某个方向作为进攻方向之后,就算碰得头破血流,也绝对不会调整战术,从而导致很多占据人手和装备优势的进攻作战,因为战术的单调呆板,不懂得变通而失败。如今迟迟拿不下第二个镇子,恐怕又是别尔金在指挥作战时,不懂得变通,在一个方向进攻不顺的情况下,不知道换个方向尝试尝试。
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随后对别尔金说道:“副旅长同志,我估计敌人发现你们的主动方向在东面,所以他们可以集中力量到东面防御。如果想尽快拿下教堂,就需要调整战术?”
“调整战术?”别尔金不解地问:“怎么进行调整?”
“东面的进攻不要停止。”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另外,再抽调人手从另外三个方向发起进攻。你一定要记住,把炮兵连的火炮分配到四个进攻方向,对教堂进行不停地炮击。我相信,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教堂里的敌人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幸存下来。”
“行,那我就按照你的方法试一试,看能否拿下教堂。”
别尔金放下电话之后,立即把瓦夏和纳佐罗夫叫到面前,对两人说道:“两位营长同志,刚刚旅长给我打来了电话,对我们的进展很不满意。”
听别尔金这么说,纳佐罗夫不免有些紧张:“旅长怎么说?”
而与他同时说话的瓦夏少校,问的却是:“旅长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拿下前面的教堂吗?”
别尔金盯着两人说道:“旅长同志说,如果我们只选择一个方向进攻,那么敌人就可以集中兵力来防御我们。你们都看到了,这里的街道狭窄,我们的部队根本展不开,战士们冲锋时基本都拥挤在一起,一梭子子弹打过来,至少能撂倒五六名战士。因此,旅长命令我们把部队分散成四部分:一部分留下继续从东面进攻教堂,剩余的兵力则分配到西南北三个方向,同时,每个进攻方向都要配备一门火炮,这样可以更好地消灭敌人的火力点。”
对别尔金的这种说法,瓦夏深以为然,他点着头说:“副旅长同志,您说得没错。如果我们选择同时从四个方向发起进攻,就能迫使德国人不得不分兵防御,这样我们就能在搞清楚敌人的薄弱点在什么地方之后,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
就这样,瓦夏和纳佐罗夫回到自己的部队,各自带了一部分兵力,转移到镇子的西南北三个方向,准备配合东面的进攻部队,一起拿下镇子中间的教堂。
教堂里的德国人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苏军会在进攻失利之后,突然采用了新的战术,把原本都拥挤在东面街道上的部队,转移到了镇子的另外三个方向。特别是四个方向的进攻部队,都配备了一门火炮,摆放在距离教堂五六百米远的位置,采用直瞄射击的方式,不断地轰击教堂的墙壁。
面对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苏军指战员,再加上跃跃欲试的教堂,德军指挥官感觉大势已去,自己手里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单纯防御镇子的东面,还没有多大问题。但如今苏军同时从四个方向发起进攻,就意味着他必须把手里有限的兵力,分成四个方向进行防御,能守得住才怪了。而且苏军的火炮还在轰击教堂的墙壁,如果继续打下去,教堂就会在炮火的轰击中倒塌。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德军指挥官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觉得继续打下去,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因此便有了放弃抵抗的念头。当他壮着胆子向自己的部下说出了自己想投降的打算,教堂里的德军官兵都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很快,教堂里的枪声停止了,一面绑在枪杆上的白旗,从还冒着青烟的墙壁窟窿里伸出来,同时还传来了一个公鸭嗓的声音,他用生硬的俄语战战兢兢地说:“俄国人请注意!俄国人请注意!我的指挥官要和你们的负责人讲话。”
别尔金听到战士转达了前面发生的事情,心里明白,德国人知道自己再继续打下去,也没有任何的胜算,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放下武器向苏军投降。
别尔金叫过一名警卫员,吩咐他说:“你到教堂附近,问问里面的敌人,要和我谈什么?如果是想投降,让他打着白旗从占领的区域撤出来。不想投降的话,这次谈判就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会继续进攻,直到把他们全部消灭为止。”
警卫员接受了别尔金下达的任务之后,快步来到教堂的外面,冲着里面喊道:“里面的德国人听着,如果你们想投降,可以先把武器扔下来,然后再高举双手走出来……”
里面的德国指挥官听完警卫员喊的话,连忙用俄语应声道:“是的,我们准备向贵军投降,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承诺,确保我们所有人的人身安全!”
听完德军的喊话,警卫员应声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举着双手从教堂里走出来,我们可以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
没过多久,教堂里的德军都从教堂里缓缓地走出来。
走在最前面是一名军官,他双手举过头顶,其中一只手上拿着一面白旗。后面跟着四五十名士兵,他们出了教堂之后,就井然有序地将武器放在了教堂门口的旁边。
站在临时指挥所里的别尔金,见到德军投降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放下望远镜,转身对站在身后的几名警卫员说:“走吧,弟兄们,我们过去和这群德军俘虏打个招呼。”
别尔金带着几名警卫员,来到了举着白旗的德军军官面前,将对方上下打量一番后,将对方高举的双手拉下来,同时客气地说:“上尉先生,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挽救了几十条生命。从现在开始,战争对你们来说已经结束,你们将在我们的战俘营里享受应有的待遇,等待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德军上尉瞥了一眼别尔金的领章,试探地问:“中校先生,我们将来真的有机会回到德国吗?”
“当然有机会。”别尔金用肯定的语气说:“虽然我不清楚你们进入战俘营之后,会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但至少在我的部队里,你们不会受到虐待,人身安全也能得到保证。”
听别尔金这么说,德军上尉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中校先生,谢谢您!希望等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别尔金知道对方说的是客套话,这些战俘被送往后方之后,自己恐怕没有任何机会再见到他们。因此他并没有接对方的话,而是叫过一名军官,吩咐对方说:“你带着一个排的战士,护送这些俘虏前往旅指挥部,交给旅长同志们处置。”
索科夫的步兵旅拿下了城外的两个小镇,而骑兵军的部队更是控制了沃洛科拉姆斯克的北郊,切断了城内德军与后方德军在这一区域的交通运输。罗科索夫斯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命令潘菲洛夫将军的步兵第316师向前推进,务必要尽快回到自己原来的防御阵地。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克洛奇科夫带着28名战士来到了杜博谢科沃会让站。
会让站的设施很简陋,除了几间砖混结构的办公室,有几条铁轨通过了这个会让站,是一个较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部队进驻会让站之后,克洛奇科夫就招呼大家利用会让站外的弹坑,抓紧时间碗蕨战壕,准备迎击可能发起进攻的敌人。
一名小战士用手里的工兵挖着土,嘴里在小声地嘀咕:“友军正在向敌人发起攻击,我们没准也会向前推进,就算在会让站外挖再多的战壕,也派不上用途。”
正好经过他身边的克洛奇科夫,听到小战士的话,连忙停下了脚步,扭头说道:“战士同志,你要搞清楚,虽然我们的友军正在向敌人发起进攻,不过他们的实力都太弱了,而且前两天还参与过对斯基尔马诺沃地区的进攻,早已累得精疲力尽。能占领一部分城市,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就不能奢望他们还能占领整座城市。一旦他们进攻受挫,摆脱到这里时,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的防御工事,他们怎么挡住德国人的疯狂进攻?”
听完克洛奇科夫的这番话,让小战士的脸顿时红了,他对克洛奇科夫说道:“一级指导员同志,刚刚我的心里还有很多怨言,可听了您这番话,觉得在这里修筑防御工事,还是有很大意义的。”
克洛奇科夫冲小战士微微地点了点头,又继续沿着交通壕朝前面快速地走去。
这时一名中士快步跑过来,向克洛奇科夫报告说:“一级指导员同志,我们在会让站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好东西。”
听中士这么说,克洛奇科夫立即来了兴趣,他对中士说道:“中士同志,什么好东西?”
中士咧嘴笑了笑,却没有立即说出答案:“一级指导员同志,等您到了地方之后,就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克洛奇科夫在中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废弃的办公室、
刚走进房间,克洛奇科夫就看到靠墙的有一侧,堆满了木箱子,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中士:“中士同志,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中士上前一步,掀开了其中一个木箱的盖子,激动地向克洛奇科夫报告说:“您瞧,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反坦克地雷,简直是太棒了。待会儿等战壕挖好之后,我准备在阵地前埋设一批反坦克炮地雷,用来对付德军的装甲部队。”
“除了反坦克地雷外,还有什么东西吗?”
“有的!”中士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语气说:“除了反坦克地雷外,还有反坦克手雷,以及反坦克步枪的专用子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