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还在收拾东西，就听见右前方传来乔书明的声音：“哎，穷鬼，帮老子跑个腿，我要吃南门口那家花雕鸡”。
说着，乔书明扔出一张钱，丢给江谦牧，“剩下的赏你了”。
江谦牧沉默几秒，走过去，弯下腰。
手还没碰到钱，忽然一个白皙细嫩的小手覆在他的胳膊上，将他拉起来。
乔溪气得小脸发白，指着乔书明刚要开口，手腕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乔溪转头，对上江谦牧淡淡的视线。
一闪神，江谦牧已经把地上钱捡了起来，转身出了教室。
“你……”乔溪快步跟上。
她算是知道江谦牧为什么会厌恶世家了，能不厌恶吗？
“江谦牧！”
乔溪迈着小短腿，追得气喘吁吁，前面穿白T恤牛仔裤的男生就像故意想甩开她似的，走得飞快。
“你等等我！”乔溪连喊了好几声，周围同学不住看过来。
江谦牧不得已，才放慢脚步。
“你不用这样，”乔溪终于跟上，喘着粗气。
江谦牧扫了女孩一眼，女孩跑得太快，已经出汗了，一滴汗珠在颈后凝结，慢慢滑落进衣领深处……
他收回视线，目光停在女孩红扑扑的小脸上，她的眼神满是担忧和愤愤不平。
江谦牧原本不耐烦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他是孤儿，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在白眼中长大。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你不用这样，更没有人为他愤愤不平。
“这不算什么，”他轻声开口。
“嗯？”乔溪只顾着喘气，没听清他说话。
“没事，你回去吧，”江谦牧淡淡道，“剩下的钱足够我吃饱饭”。
“你不是还在兼职吗，要是缺钱的话跟我……”
“好意我心领了，你可以回去了，”江谦牧停下脚步。
“……我也要去南门，顺路，”乔溪只得道。
江谦牧没办法，乔溪也装作顺路的样子，一直缠着他聊天，只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她说十句，江谦牧回一句。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校园里不远处静静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不知在那儿停了多久。
车上，顾明彰周身散发着森冷渗人的气息，司机一动都不敢动，安静如鹌鹑。
顾明彰拿起手机，再次拨出那个号码，目光死死锁定窗外的某一处。
车窗外的乔溪抬头和一个高大男生笑着聊天，丝毫没有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你的手机，”江谦牧出声提醒。
“啊？哦哦，”乔溪正在给他讲自己小时候闹的笑话，听见他的话，拿出手机，才看到屏幕上的未接来电。
三通电话，都来自同一个熟悉的号码。
这个号码她没存。
不用存，她闭着眼睛都能默写下来。
看到号码的瞬间，乔溪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她刚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手机又开始在她的手掌中跳跃。
乔溪慢吞吞按下接听：“喂……”
江谦牧听见身旁人的口气，忍不住扫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号码，没有名字，号码被女孩的脸遮挡，看不清楚。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顾明彰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