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满意的点点头。
目前来看，苏岸是这四个人里面最让她期待的。
她这次说去现场，其实主要的是希望他们四个可以接触一下，毕竟四个人谁都没有来过真的现场。
她看不看其实都无所谓了，主要是为了这四个小伙子。
第一个案发地点有些偏僻，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面。
报案人是这个工厂的老板，本来想把这个工厂卖掉，结果带着买主过来看工厂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个死人。
据说这个报案人刚刚出院，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当时被吓哭了。
左凌也可以理解，现场图片她看过了。死者被开膛破肚，器官丢了一地。
下车之后，四人走进去。
里面有些黑，四个小孩把手机拿了出来照亮。
左凌把墨镜摘下来随手别在衣领处。
“但是死者就在这。”左凌站到死者的位置。地上的位置已经被圈了出来，能看到死者当时是个什么样的姿势。
四个小孩很认真。
左凌随便看了两眼，就站到了一边，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几人离开。
之后就是第二个和第三个案发现场。
第二个案发现场虽然没有第一个那么偏僻，但是来来往往的人是也不多。
但是第三个案发现场，在一家商场里，凶手作案的时候，这个商场应该是放假停业了。
如今这个商场已经开业了。
过完年就开了。
所以看这个现场，真的有些麻烦。几个人身上还穿着警服，不太方便。几人只能先回酒店换回便服，之后去到那个商场。
下车后，左凌回忆了一下，“好像在三楼是吧，男装区。”
“是的。”
“不知道现场有没有被保护起来。”
“应该没有。”左凌摇头。死者的位置是现在一家男装店所在的位置，如果被封，会影响到店家做生意。
几人上了电梯，左凌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有些看不清前面。
在室内，她戴着墨镜真的有些看不太好。但是摘下来就会被认出来，口罩她也没带来。
所以左凌现在看路都是眯着眸子，隔着镜片仔细的辨认。
到达目的地后，左凌有些头疼。
“这家店人好多啊……我们还进去吗？”万向云问道。
这家男装店很火，里面的客人不少。其实进去也没什么发现。
左凌摸了摸下巴，说道：“来都来了。”
“你们四个进去逛逛，我在这等你们。”左凌后腿一步，靠在扶手上，目光落在对面那家店里。
四个小孩也不敢说什么，点头一前一后的就都进去了。
等待的时间里，左凌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看，顺便回了黎夜的消息。“之前在开会来着，我把地址发给你。”
左凌翻了翻定位，把酒店的位置发给了黎夜，随后又道：“我还在现场，有点忙，回消息不及时。”
她下飞机之后把手机开机，但是一直调的是静音，震动模式都没有开，所以也没看到黎夜发来的消息。
黎夜看到左凌的消息，下意识的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是又怕打扰到她工作，只能打字回了两句，说自己也在京都，有时间会来找她，两人其实不远，在同一个区。
左凌说了一声好，便没了下文。
因为四个小孩已经出来了。
左凌明知故问：“有发现吗？”
尤东摇头，“没有。”有些失落。
左凌一笑，“这很正常。走吧，先回去。”
几人回了警局，局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休息室，几人可以在里面工作。
拉开椅子坐下，左凌示意尤东去把所有现场照片都摆好。尤东照做。
左凌揉了揉眼角，把近视镜戴好，才认真的看向白板。
上面的照片被一一摆好，很清楚。
“先来说说，走了三个现场，你们的发现，谁先来？”
左凌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四个小孩，和蔼的笑着。
尤西缓缓的举了手。左凌一笑：“不用，有想法开口就说，坐下说就行。”
尤西点头，开口说道：“回来的路上，我有看过地图，这三个地方其实不是没有关联的。目前这三个点呈等腰三角形。而且我有注意观察过我们从第一个现场到达第二个现场之间所用的时间距离，和第二个现场到第三个现场时间距离基本一致。”
左凌挑了下眉，“还有呢。”
“还有这三个现场，死者都在三楼西北角的位置。”尤西面无表情的说道，“就这些。”
左凌点点头，目光扫向其他人，尤东轻咳了一声，不甘示弱：“从现场我没什么发现，但是看这个现场图片，我觉得凶手应该有某种情结，三个案子死者死法一致，全都被开膛破肚，器官摆了一地，肚子里被塞满了石头，但是器官又没有丢失。”
“而且我觉得这个凶手，很专业。从尸体上的解剖痕迹来看，他可能是医生，法医。但是第二个死者体重将近两百斤，凶手能搬动他，我觉得凶手可能又是另一种职业。”
“比如？”左凌问。
尤东顿了顿，目光落在白板上的照片上，抿唇，最后说道：“退役军人？或者……警察。”
“常健身的医生就不可以？”尤西出来反驳，“非得是军人？”
“第三起命案的图片上有，死者手上的绳子还在，应该是遇到了突发情况，他忘了解开带走。这种扣，不是军人就是警察。”
左凌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内行人才会绑出来的，左凌都不会，她当年好像学这个的时候，逃课了来着。
这种扣子，没有技巧，完全挣脱不开的。
尤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休息室里安静了一会儿，万向云和苏岸没有说什么，应该是想说的都被尤家兄弟说完了。
左凌脚下一动，带着身下的椅子往白板前滑了一下。
拿起马克笔，她在上面写了个军人，和警察。
“不排除，也可以说，可能性极大。”
“尤西的分析很棒，这三个点，正好是个等腰三角形，确实之前我也没有看过。”这算是一个新发现。
万向云问道：“既然这已经呈一个三角形了，是不是就说明，凶手不会再犯案了？已经结束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左凌一笑。
她原本认为凶手会再次犯案，尤西的这个发现让她也有些失望。万一凶手不再犯案，那猴年马月才能查出来啊。前面三起案子过去一个月了，现场早就被破坏了，左凌要是第一时间就在案发现场的话，那还好点。
……
当晚，四个小孩留在了警局看监控，左凌拗不过他们，本来也想留下来，四个小孩不同意。
“教授，我们年轻，我们通个宵没事的。”万向云说道。
闻言，左凌啧了一声，笑骂道：“我就老了？”
“没有没有。不过您不是女人吗，要睡美容觉的，熬夜对皮肤不好。”万向云笑嘻嘻的又说了一句。
苏岸：“教授你回去吧，我们四个没问题的，两个人一组，半夜困了就换另一组。”
“行。”
左凌回了酒店，洗漱完上床后就给黎夜打了电话过去。黎夜说大概后天有时间，会过来看她，左凌也答应了。
时间不早了，左凌也没有和黎夜聊太久，关了手机，赶紧睡了。
……
第二天，左凌早上和四个小孩在警局食堂吃的早饭，之后开始走访，去了三位死者的家里，企图寻找出点什么共同点。
一整天，五个人开着警车一直在路上，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晚饭，左凌找了个餐厅，带着四个小孩过去吃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也有点贵。
“累了一天了，先不要想了，吃饱再说，今天晚上都好好睡一觉。”左凌涮了涮筷子，一边说着。
四个小孩点点头，没有拒绝。
这家餐厅人很多，在当地很有名，所以几人来的时候包厢已经没有了，只好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吃饭。
大厅里有些热闹，五个人穿着警服坐在中间的座位上，有些醒目，时不时的会有人看过来。
因为吃饭，左凌就把眼镜摘下去了。起身，她把身上的制服外套也脱了搭在了椅子上。
她里面穿着的是制服里的蓝色长袖衬衫，领带还服服帖帖的垂在那。
左凌很快就被认了出来，不过大家看着她穿着警服，没人敢上前，只能远远的看着，偷拍个照片。
Z市，沈尽点开热搜，点了第一的那条。进去之后，他就看到了左凌的照片。
左凌低眸看着桌面，手指搭在杯子上，不知道正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不过，那认真的模样，配上她身上这身警服，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沈尽笑着把手机递给刚刚洗完澡出来的木浅浅，笑着说：“你看，穿上警服的左凌正经多了。”
木浅浅在床边坐下，手指上屏幕上轻划了几下，上面的照片有四张，全是左凌的。
木浅浅有些好奇：“她这是跑哪里去了？还穿着警服，这是有案子？还是参加什么活动？”
木浅浅也是第一次看左凌穿警服。
看着还挺……严肃的，确实有些不一样。
“不清楚，旁边四个小鲜肉，看着应该是她学生吧。”沈尽把手机拿回来，保存了照片又发到微信群里，艾特左凌，直接问：“你这是在哪儿呢？”
沈尽发消息的时候，左凌早就吃完饭了，已经到酒店了。
擦了擦头发，左凌单手打着字：“在京都呢，带学生办个案子，来学习。”
沈尽：“跑这么远啊。”
“小心点。”
“嗯，不说了，我要睡觉去了，忙了一天。”
在群里和沈尽聊完，左凌又和黎夜聊了两句。
黎夜说他明天晚上过来，白天临时有事。
左凌说可以，正好她晚上也有空，白天确实也没办法陪黎夜。
第二天一早，苏岸早早的就去了警局，坐在休息室待了很久，早饭都没有吃。
其他及人来的时候，见他在这，还有些奇怪。
左凌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叹了口气，问：“几点来的？”
苏岸微微一笑，轻声细语：“不到五点。”
众人：“……”
左凌无奈：“早饭还没吃吧？先出去买点，食堂应该没有了。去对面看看有没有卖早点的。怎么着也要吃点。”
苏岸摇头，“我不饿。”
顿了顿，他抬头望着左凌，那双黑眸发亮。左凌和他对视了一眼，能感觉到他的欣喜。
苏岸眉眼一弯，笑的好看：“我有发现。”
左凌挑眉，“你说。”
“我觉得，可能不是一个等腰三角形。”苏岸把笔轻轻的放在桌上，脸上看不到一丝疲惫。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再说什么。
左凌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
“我觉得，会有第四起案子，这是个正方形。”
“我认真的看了一下地图，又回忆了一下前三起案子，如果没错的话，第四起案子的案发时间会是今天，位置……在这里。”
苏岸说到最后，把手机屏幕亮到众人面前，屏幕上是一个导航软件，显示着刚刚苏岸搜出来的地方。
【京都电视台】
左凌眉心一蹙，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仔细的想了想，左凌把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翻开微信朋友圈。就在刚刚不久前，黎夜发了个朋友圈，上面写着：【早起开工。】
内容就四个字，没什么问题，但是下面的定位上写着……京都电视台。
左凌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教授你看，京都电视台的位置，距离第一个案发现场，还有第三个案发现场的距离是完全相等的。我觉得可能就是这里了，而且这个电视台，也有三楼。”
“可是京都电视台不止一个三楼啊。”尤东皱眉，京都电视台的办公楼，有三栋，所以，哪一个才是？
京都电视台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电视台里，里面很大啊。
“确定是今天？”尤西站出来问。
“确定。如果凶手继续按照规律来的话，那就是今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已经发生了。”
现在是早上八点，从零点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