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锦仰起头，看着男人的脸，眉心微微蹙起。
他真的只是要鹿家的资产吗？
可为什么她感觉此时他的表情，很可怕......
他真的会娶自己吗？
她低头，垂下的眸子暗了暗，“如棠，我们...先去领证好不好？”
封如棠面上一僵。
随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别闹，还不到时候。”
他的口吻很轻柔，可她却从中听不出丝毫爱意。
苏挽锦心里萌发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顾不上有没有穿衣服，她坐了起来，定定看向他，“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娶我？”
封如棠移开眼，没开口。
他的沉默，似乎是已经给出了答案。
苏挽锦眼圈红了一圈，“所以，你就是在骗我？从头到尾，你都是在利用？利用鹿瑶和我的友情，利用鹿瑶对我的信任，利用...我爱你......”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将疑问转换成肯定。
封如棠看着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不全是。”
于他而言，苏挽锦和他身边其她女人是有区别的。
那些大多数都是解决生理需求，时间也短，而苏挽锦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
她更有价值，能帮他做很多事。
当然，她带给他的感觉也更刺激，契合。
不全是。
多讽刺啊。
苏挽锦无力的阖上眼，偏过头，因为哽咽嗓音微颤。
“好，是我傻，我认了。”
“那如果我偏要先领证呢？如棠，我真的不想等了，我已经等了太多年了。”
她抬眸，一双眸已然通红，“我可以接受不公开，但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保障。我们现在就回京城，明天一早就去名登记登记，好吗如棠？”
“先别哭了。”封如棠伸手擦去她的泪水，动作很温柔，说出来的话确实冰冷无情。
“挽锦，你是一个人聪明的女人，都是成年人，偶尔糊涂一些不好吗。”
事，她已经做了，已经挽回不了了。
他现在完全可以一脚将她踢开，又怎么可能去跟她结婚。
苏挽锦心里也很清楚这个事实。
“封如棠，为什么你要骗我一次又一次，你知不知道当时为了忘记你，我差点死在m国！”
她失控的大声嘶吼，“既然你还是不能爱我，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是不是一定要逼死我你才肯罢休！”
相比较她的近乎疯狂，封如棠的表情却不见多大变化。
他很平静，平静得让苏挽锦只感绝望。
封如棠坐起来去抱她，不顾她的挣扎，强势的将人锁在怀中。
“鹿氏此时想必已经乱作一团了，挽锦，你很清楚，你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别闹了，乖乖的，这件事结束后，我带你去m国。我答应你，以后我身边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闻言，苏挽锦的身体顿时僵住。
她望向封如棠，满脸错愕，“这么快？”
......
鹿氏集团。
如封如棠所言，此时集团总部灯火通明，会议室里一众高层吵得不可开交。
正中间席位上的鹿老爷子神色阴沉凝重，看着鹿父与众人吵个不停，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
鹿老爷子旁边的位置上，鹿瑶趴在桌面，脸埋进臂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鹿太太站在边上，手轻轻在女儿背上拍着，满脸的心疼，却也不敢出言安抚。
鹿老爷子一个站身来，拿起拐杖重重的砸向桌面。
“嘭嘭——”
两声巨响和鹿老爷子怒不可遏的吼声同时响起。
“够了！”
会议室里刹那间安静下来。
鹿瑶被吓了一跳，坐直身子，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被家长吼了，憋着不敢哭出声。
事实上，她是真的闯大祸了。
鹿父隐忍着走回去坐下，看了眼女儿，责骂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气氛僵持住，半晌，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男人站了出来。
“老爷子，这也怪不得大家乱了分寸。以前那些小打小闹我们这些当长辈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瑶瑶给集团造成的损失，高达十亿不止，对集团每位股东带来的损失，更是无法挽回。”
有人出来接腔。
“老爷子，鹿氏如今本就不敌当年，望城的几个大家族早就暗中蠢蠢欲动想要瓜分鹿氏。说句难听的，如果这次的危机不能挺过去，望城再无鹿氏。”
一个两个站了出来，后面的人也跟上。
“这次的局这么明显，一份满是漏洞的合同，鹿小姐居然看都不看就签字。一个人的过错，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一起承担！”
“就是啊，这笔损失，不能让我们这些股东消化。而且现在有人暗中操作，贷款批不下来，我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矛头全然指向鹿瑶。
是她和苏氏签下的那份合同，给鹿氏带来了此次的危机。
鹿瑶整个人都是懵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的头越埋越低。
想不明白，锦锦为什么要让她签下一份能搞垮鹿氏的合同。
桌面下，她给苏挽锦发了无数条信息，全然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鹿太太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缓缓开了口。
“一个集团的运营，本就是盈利与亏惨并存，盈利时没少过各位一分一毫吧？你们现在在这里吵闹，能解决问题吗？”
鹿太太继续道，“这次的事件，是我女儿的错，鹿家会把这个窟窿填上。后续的指责也好，管教也好，由我这个做母亲的来。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各位请回吧。”
鹿太太出身望族，明事理。
但相比之下，她更护短。
这话的意思，是鹿家会掏钱，补上这十个亿的亏空？
众人面面相觑。
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谁知道她能不能当鹿家的主。
最后是鹿老爷子发了话。
这次不管因为鹿瑶给鹿氏带来多少损失，鹿家都会补平，才逐渐散场。
鹿家。
鹿太太担心儿女的情绪，一直陪着把她哄睡着才离开。
听到房门关上的轻微响声。
鹿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