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柳轻寒尸体的人有没有回报?”
丞相府!
由于自从唐秋白狙杀柳随意并将他暴尸丞相府开始,府中便接二连三不断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故,导致丞相府如今似乎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恢宏的气势,府中所有人从上到下似乎都变得心情低落,一副如履薄冰,患得患失的样子!
“回大人……还没有找到柳轻寒的尸体!”贺邱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就是没死!这只蟑螂命硬得很!”张必知冷着脸,冷哼一声,脸上看不出是厌恶还是自嘲!
“这么高的地方,又身受重伤……”
“哼!当时他被打入天牢,被剥皮拆骨还挨了小半年的时间都没死,四顾天下给他造成的那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张必知沉着脸打断了贺邱泽的话!
“我看他的命比你的还硬!卧龙谷那一趟,你的伤不是也好的很快嘛?”
“那的多谢大人的厚爱,若没有大人赏赐的那些武学秘籍,我的伤哪能好的如此之快!”
“书是死的……好在我们有段千愁在手中,若是没有他教会我们流曦之力的玄妙之处,光凭那些秘籍,丞相府的四影能学到的,也只是照猫画虎的招式罢了!”
“所以大人一定要留住他,但又不能被他反制!”
“所以他的徒弟必须死,尤其是如今丞相府生死存亡之际,我绝不允许有人还给自己留着退路!”张必知捻着胡须,脸上冷的像冬天的湖面!
“不错,他的徒弟都在的话,他想去哪里了都可以!”贺邱泽低着头说道。
“你也是他的徒弟……”张必知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更是我的心腹!”
“是,相爷当初送我去就是为了让我时刻注意他的举动!”
“所以他的徒弟自你之后就再也没增加过!”张必知冷笑一声,“如今他痛失爱徒,如同壮士断腕,唯一可惜的就是伍天熊还没死!”
“那也不用担心,温红颜的剑伤,没有这么容易治好的!”贺邱泽低着头说道。
那场混战中,只有他刻意出手时保留,才没有像伍天熊等人那样身受重伤!
“嗯!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多和段千愁联系联系,毕竟你是他的关门弟子!如今他没了左膀右臂,唯一能靠的也只有你了!”
张必知为官多年,官场虽然不同于江湖,但是多年争斗却让张必知对人心的了解异于常人!
一个年迈的老人,在乎的不是自己的自身毕生所学或者一时的生死,而是一个可以陪伴在自己左右,让自己不再感到孤独寂寞的人。
“伍天熊一时半会也不会痊愈,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孝敬你的师父!”
“可是……或许是他对奴才的身体颇有看法,所以对我似乎有些成见,不像对那几个师兄那样喜欢!!”贺邱泽叹了口气,略带遗憾地说道,“况且这次突袭三皇府之事,也是我勉强他去的……”
“你只管放心去!呵呵,段千愁现身三皇府,不仅惊动了武神通那几个人,你以为他身后的那个铁血门就察觉不到他的现身?”
“啊!大人的意思是,此次逼他现身,就是为了彻底断了他的后路,让他在这天下再无容身之处?”
“他身上的毒这么多年都未能彻底祛除,如今又麻烦缠身,万一被仇家找上门来,能替他挡一挡的,也只你了!你的武学修为,看来又要精进一层了!”张必知微微一笑,“或许,你可以成为云天之后,我的另一张王牌!”
“啊!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是趁此机会修为真能再上一层,那必定能为大人的宏图伟业再加一重保障!”贺邱泽听后大喜过望,连忙上前一步替张必知倒上一杯热茶!
“嗯……温红颜去了哪里,有消息没?”
“没有!此人行踪缥缈,修为更是惊世骇俗,这次之后,刻意隐去了行踪,所以鹤影的人没有一人见过他现身!”
“不会还想择日再战吧!”贺邱泽迟疑地说道!
“你不是说他跟段千愁说好了,不想趁人之危嘛!这段时间他不会来的!”张必知摇摇头。
“按我说的,你去看看段千愁吧,还有那个伍天熊,他的身体,绝不能复原!”
贺邱泽离开后,张必知又端着茶杯沉思了一会,直到一丝饭菜的香味飘到屋中他才猛然惊醒!
“哦?到了晚饭的时间?”张必知一边想一边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的向白凤的的飞凤阁走去!
秋风习习,草木萧瑟,即便是尊贵如同丞相府这般,也架不住天地之间季节流转!
此时张必知眼中满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悲凉之气。
“沙,沙,沙,”
一阵扫把划过地面的声音响起,让张必知忍不住抬头望去!
“老张……你还在啊!”张必知迟疑片刻,才认出这人便是当初张云天的母亲陪嫁时带过来的一名仆人。
“老爷……小的还在!”那名老者见张必知向自己打招呼,拘谨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垂手等着张必知的吩咐。
张必知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却被他一头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体刺的心中隐隐作痛!
想当初自己刚刚成婚时,郎才女貌,青春作伴,何其的意气风发!
这个奴才当时也不过是个少年郎,长得也颇为俊俏!
只是当时有些看不起自己贫寒出身,服侍自己时总有一丝怠慢和傲气。
后来被自己寻了个由头,责罚一顿,罚他做一段时间的粗活作为惩罚。
没想到,虽然后来气消了,但是自己忙于朝政,早已将此事忘到了脑后,可怜这奴才就这样干了一辈子低贱的粗使奴才的活。
“哦……老张……这么多年你变了不少啊!”
“小的样子虽然变了,可是心里一直都谨记着老爷,夫人,还有公子!这条路小的每天都勤勤恳恳的打扫,生怕滑倒主子们!”
“哦……”张必知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受委屈了……你以后不必这么辛苦了!”
张必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转身慢慢离去。
“谢老爷……谢老爷!”那人激动的跪地不断叩首。
张必知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草木枯黄,湖水瑟瑟,不由得感慨起来。
不管草木如何装点春夏的繁荣,不管老张如何尽心尽力,秋天一到,谁还记得他们?
他何曾不是风光一时得陪嫁小厮,只是自己一句话,就成了最下等的奴才,终老一生!
可惜……
能够被人记住的,不被人左右命运的,只有主子,天下的主子!如果不是,就要把不是变成是!
就像如今的皇上!
“从明天开始,我不想看见府里有姓张的奴才!”
走到一处僻静处,张必知忽然停住脚步,一脸不耐烦的对着空气说道。
死寂……无声是最可怕的回应!
只是张必知忘了,这个人是全府上下,唯一一个喊他“老爷”的人,也是他生命中,留在他身边的最后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