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明着是输了，但暗地里早就赢麻了。
就比如此刻的李明阳，李星锋给他定下来的目标，已经全部达成，他还想发发力，多争取一点其他的，但怕适得其反，只能这么和会场的诸位吊着。
李星锋从桌上拿起记录本，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身边的厂长，一个个的传阅了过去。
退货二字上打了个x。
滞销品也被打了个x。
账期，从三个月，缩短到2个月，第一个月付款50%，第二个月付款剩下的50%。
诸位厂长都很满意。
一个个看着手下，都充满了满意的目光。
手底下的一群人顿时觉得自己这一下午没有白忙活。
“哎！就这样吧，和气生财，都辛苦了，晚上都别走了，先去吃饭，然后活动活动。”
“各位，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李总，下午你安排的，晚上我们安排，哈哈！”
“活动你们安排，饭我来，就在酒店吃。”
说完后，李星锋冲着门口招了招手，女经理立马就走了过来。
“你们有打字机吧，虎子，合同模板都给大家看了吧，把这几条改一下，然后出合同，我们速战速决，这边定下来，江州那边我还得回去抓装修进度。”
“走吧，各位老哥，饭菜都准备好了的。”
“李总这么着急就回去了？不得多待几天？”
“哎，江州那边扔进去了大几百万，影子都还没看到，咱们合同一签，就等着弄好了给大家赚钱了。”
“早一天开业，也能早一天给各位老板赚钱啊！”
“哈哈哈！”
“借李总吉言了呀！”众人纷纷附和。
李星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江州那边真没花多少钱，门店租了，合同签了，也确实开始装修了，但是钱一分都还没给。
他租的这些门店，大多数都公产。
虽然没有沈崇业出马，但是李星锋却没少扯沈崇业出来。
于是，租金三个月内付清。
要是立马付，他账户上的钱租不了多少门店。
装修也同样如此，采用了后世的模式，装修一个月内付款30%，第一阶段试用验收，合格后再付款30%，至于最后的40%半年后付款。
但上百家门店装修花销的30%已经掏空了李星锋公司的账户。
100多家店，每家十万的装修款，首付30%都得三百多万了，他的钱根本就不够。
但好在这一百多家店，虽然分散在全省，但是装修却交给几家比较大的国营建筑队，每家也仅仅是付了几十万的订金罢了。
一百多万看似很多，但是分散到这么多家店，水花都溅不起来。
不用点手段，真的玩不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签了合同，还让温荣金一直盯着装修的原因，就是为了催进度，所有的店争取一个月内就给装修出来。
越早开业，他才能更快的回款。
要不然单靠卖袜子的分红，真的挺不住。
温荣金在拉装修的进度，他在上海拉供应商的进度。
饭还没吃，虎子就带着合同来了。
话不多说，李星锋和诸位厂长开始签字盖章交换合同。
合同一落地，李星锋心里长出一口气。
和李星锋一样，所有人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李星锋这把以小博大的第一局，算是稳了。
这些供应商则仿佛看到了数不清的向自己涌了过来。
双赢嘛！
所以饭桌上的气氛自然热烈无比。
李星锋这边吃香的喝辣的，但有一个人这几天却茶不思饭不想。
没办法，这段时间，服装厂的销量断崖式的下跌。
上个月都还卖的好好的。
但是这个月，眼瞅着这一轮销售周期已经结束了，但是迟迟不见百货公司和供销社的订单。
这就很反常，平时一般这几天，百货公司和供销社订单就来催了。
包括哪些款式是爆款，需要多供应一点都会写的明明白白。
但是销售周期都结束一周了，销售科还没拿东西让他签字。
眼瞅着库存越来越多，陈振业心里就一阵烦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去，给我把销售科长叫来。”
眼瞅到了下班的点，陈振业更加坐不住了。
没几分钟，秘书就把销售科长喊了过来。
“厂长，您喊我？”
“嗯，怎么这个月的订单还没到，一个月了吧？”陈振业表情不是很愉快的说道。
销售科长瞬间感觉后背就湿透了，支支吾吾的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百货公司和供销社催了没有？”
“那些常来拿货的摊贩，催了没有？”
“厂长，催了，半个月前我就催了，但是得到的反馈不是很好！”
“催了半个月了？反馈不是很好？”
“你怎么不早说？”
陈振业越想越气，抓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就砸了过去。
销售科长躲也不敢躲，接也不敢接。
看到陈振业再次坐回座位，从桌上拿起烟后，销售科长才麻溜的把文件捡起来。
然后双手捧着火给陈振业点着。
“厂长，半个月前我就在催了，但是这个月，咱们厂的服装销售不是很好，小摊贩，供销社，百货公司那里，卖的都不是很好。”
“我还带着弟兄们去实地考察了，这三类库存还有不少的样子，这个月怕是很难有订单了。”
“我也问过他们了，月初的那几天还是正常销售，但是慢慢就卖不动了。”
“而且他们反馈，还有不少的人，前脚买了，后脚就拿去退货，他们还不得不退。”
陈振业猛烈的抽着烟，一口一口，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包裹在烟雾里，心里更加烦躁。
销售科长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遇到问题还知道下去找反馈的。
“咱们的产品质量是没有问题的，样式也还可以，也有几个爆款，但是这个月就好像是展销会那个月一样，基本上卖不动。”
“厂长，展销会那个月是没办法，大家的钱袋子，都在展销会上被掏空了，不光是咱们的服装卖不动，各行业都受到了冲击，但是这次，我找不出缘由。”
销售科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多少还带着点委屈。
我努力了，可是我就是不知道问题在哪，我能怎么办？
哎！陈振业心里叹了口气，今年咋就这么不顺的，咋就这么多事呢？
卖不动？会不会是李星锋搞得鬼？
这个念头在陈振业的心里一闪而过。
“算了，到点了，你先下班吧，这件事，我亲自抓，你还是多跑跑销售吧！”
看到销售科长点头哈腰的走了之后，陈振业拨出了电话：“喂，是我，有时间没，坐一坐，一起吃个饭，我想知道袜子厂最新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