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阁下，我们真的要拒绝帝国和图特加的技术援助吗？”联邦政府战略会议上，海森堡正和他的战略小组成员商讨着关于帝国和图特加技术援助的事情。
此时弗洛里达星区还没有遭到达芬奇的袭击，海森堡还沉浸在缅鹰星区对抗达芬奇的‘胜利’当中。
“爱因斯坦，按照你此前的预测，一旦我们将文明种子的生产开放到星域级，那么每个星区最多只需要三个月，就能达到平均储备一百颗以上，再算上折跃支援，联邦随时能在达芬奇出现时投入三百颗以上的文明种子。
要知道现在我们只需要三十五枚文明种子，就成功打退了达芬奇。”海森堡说道：“再加上此前你说的节点攻击方案，我们的效果还能再番十倍，我不认为达芬奇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这种强度。
科学院应当要开始筹备如何彻底消灭达芬奇了。”海森堡道：“算上佐亚星区，现在已经有四个星区遭受达芬奇的袭击，快接近联邦的一成疆域了。
我希望在联邦的损失到达三成之前，彻底消灭达芬奇。”海森堡继续道。
“总统阁下……”爱因斯坦斟酌了一下说道：“你应该知道，那些都只是量变，我们还没有找到真正能消灭达芬奇的方法。除非所有被达芬奇感染的地方同时重启宇宙规则，但这是不可能的，宇宙各星区是存在时空差异的，我们还无法达到真正的同时性。”
“而且达芬奇的成长速度也在不断增加，即使节点攻击方案得已实施，也只是强化了我们防御达芬奇袭击的方式。要消灭达芬奇，是一场长期战斗。”爱因斯坦说道。
“我当然知道消灭达芬奇很困难。”海森堡恼道：“但你知道现在达芬奇每存在一秒，联邦就要损失多少钱吗？联邦已经快要拖不起了！”
“所有您为什么不接受帝国和图特加的技术援助呢？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完全可以综合三家之长，也许就能找到消灭达芬奇真正的方法。”爱因斯坦道。
海森堡看着爱因斯坦道：“爱因斯坦，难道你不知道一旦这样做，联邦的技术将不可避免的流向帝国和图特加吗？到时候图特加会赶上我们，帝国会再次碾压我们，而联邦再也没有成为八级文明的可。除了将文明种子折跃出去重新开始，我们就只能给他们当肥料。”
“而一旦我们能独立解决达芬奇，哪怕联邦的损失再大，都能有足够的补偿。我们在智能生命、在纯粹智慧甚至在量子永生上的收获将使联邦产生前所未有的飞跃。
这就像质能转换炉之余人类联合政府，像星际空轨之余帝国，这是联邦真正的依仗。”海森堡说道。
“可是那样联邦的损失很可能超过当前社会结构的承载极限，那对所有人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所有人都会生活在地狱之中，他们的生存条件可能还不如以前的图特加。”爱因斯坦道。
“信息生命、或者量子永生这条路可能走不通。”爱因斯坦感慨道。
“不不不，爱因斯坦，别这么说。”这次说话的却是首席战略官笛卡尔，他打圆场道：“达芬奇是错的，但量子永生这条路未必是错的。
探索真理，难道不是我们每个人的梦想吗？量子永生这条路确实让联邦前所未有的接近真理不是么？
而且关键是，这次联邦走在了所有人前面，走在了帝国前面，这是联邦真正的机会。”笛卡尔道。
“可是损失……”爱因斯坦还想说话，却被首席财政官凯恩斯打断了。
“好了爱因斯坦，没人比我更清楚联邦现在蒙受的损失有多大。”凯恩斯道：“作为联邦的首席财政官，我每天都要处理无数张损失报表，包括现在，佐亚星区的灾后重建都没完成，缅鹰星区就又开始了，粗略估计，这次缅鹰星区的损失不会小于两百万亿。
但你要知道，现在的一切损失都是可控的，都还在联邦的接受范围之内，而且联邦抵御达芬奇的能力还在加强。
我们完全可以在达芬奇的下一次袭击到来时，看看我们的防御能力与损失。”凯恩斯道。
“你们怎么知道达芬奇会一次又一次的玩这种推沙堡一样的游戏？无数人的性命就换来你们下一次的等待吗！”爱因斯坦怒道：“一旦达芬奇达到质变，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消灭他！而你们这种想法，终将会葬送联邦！”
爱因斯坦说完，怒视在场众人一眼，离开了战略会议室。
当爱因斯再此在卡佩夫人面前睁开双眼时，他显得有些迷茫。在这间相对达芬奇来说并不怎么保密的接待室内，爱因斯坦有些无助的说道：“现在的联邦政府到底代表谁？科学院又代表谁？”
“很显然，现在的联邦政府是学阀政府，而科学院倘若丧失最后的群众性，也将成为学阀。”卡佩夫人道：“不论是学阀政府还是托拉斯政府，都是脱离了群众，丧失责任性的不合格政府。
联邦刚刚成立的时候，整个银河都以为联邦最终会成为托拉斯政府，十三家掌控一切。
但最终他们都错了，联邦群众迎来的是学阀政府。托拉斯政府只是为了钱，在托拉斯政府收割羊毛之前，它最起码还会养羊。
而学阀政府为了真理，为了文明晋升，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以说是比托拉斯政府还要部分责任的存在。”卡佩夫人道。
“让我想想，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卡佩夫人有些俏皮的皱了皱眉，随即假装严肃道：“人民群众不能高于真理！”
爱因斯坦有些丧气的摇头道：“真没想到，我们一直以为科学院就是和群众联系在一块的，科学院势力的人上台，应该会和群众联系更紧密才对。怎么会有学阀政府这种东西呢……”
“学阀政府确实挺罕见的。”卡佩夫人道：“一般学阀政府都会有极端真理主义宣言。但现在的联邦政府是没有这些的。只是因为连续几次都是科学院背景的人上台，让政治和学术有了更紧密的联系而已。
其实达芬奇就是你们的极端真理主义宣言。你们早该注意到才对。只是因为有十三家这个靶子在前面顶着，所以你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爱因斯坦沉默片刻道：“科学院确实在逐步丧失它的群众性，没有尽到更多的社会责任。
因为几次科学院背景人物上台的缘故，科学院越来越多的自上而下的发展运作。却忘了大众的科学才是真正的科学。这明明是古人都知道的东西，却被我们遗忘丢弃了。”
爱因斯坦又看向卡佩夫人道：“那么你呢？你政商学三个领域都有涉猎，你又想将联邦带到什么地方？”
这是爱因斯坦第一次询问卡佩夫人的主张，可能在他的心目中，科学院现在的走向已经出现问题了。
“我那里知道我要把联邦带到什么地方。”卡佩夫人撇了撇嘴：“这种事讲不清楚的，要是讲得清楚还要未来干什么，反正我就是看现在的联邦不爽，这群蠢货简直就是在糟蹋联邦。”
卡佩夫人没有说出爱因斯坦期望的那个答案，卡佩夫人并没有将联邦带到人民政府的意思，爱因斯坦甚至听得出，卡佩夫人只是将联邦当作她的私有物而已，这只是一种从占有欲出发的简单想法，根本不崇高，甚至比学阀政府都有不如。
学阀政府最起码还有真理这个目标，托拉斯政府最起码还会讲究利益，但在卡佩夫人这里，已经纯粹变成了她的个人喜好。
也许卡佩夫人心情好，就会给大众带来好日子，但如果她心情不好，大众在她心目中也许还不如一只布娃娃重要。
这对刚刚觉醒，发现科学院问题所在的爱因斯坦来说并非什么好消息，卡佩夫人并非他理想中的救主。
“难道就没有人是为了大众？”爱因斯坦瞪大了眼睛。
“有的。”卡佩夫人却点了点头：“比如帝国的皇帝，比如图特加的老龙，他们都算是一心为公了。
但这样的人物在联邦是没有的。你可以自己当当看，与其期待一个救主出现，不如自己当那个救主。”卡佩夫人说道。
爱因斯坦却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我没有把握能从达芬奇手中拯救联邦。”
“你我都很清楚，现在的达芬奇还会玩袭击星区这样推沙堡一样的游戏。可当他跨过某个极限，它就再也在意这一切。就像长大的孩子不会认为堆沙子有多好玩一样，达芬奇也不会再玩这样的游戏。
那时就是联邦末日到来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可能是下一次袭击，可能是下下次袭击。海森堡以为增加文明种子是有效的，但这就像是海滩上的海浪一样。
只要孩子爱玩，就会和海浪玩堆沙堡和推沙堡的游戏。可一旦孩子厌倦了，走了，海浪再强都没有用。”
“不，只要海浪形成海啸，孩子就躲不了，就会被卷入大海中，被大海吞没。”卡佩夫人笑道。
“现在可不是讲冷笑话的时候。”爱因斯坦道。
“别说海啸，弄出大一点的浪花对现在的联邦来说就已经很困难了。”爱因斯坦道：“你既然想自己带领联邦前进，难道你有什么对付达芬奇的绝招吗？”
“是啊，你有什么对付我的绝招呢？”一个人性发光体出现在两人面前，显然这就是达芬奇了。
“我已经有些厌倦和海森堡那个蠢货玩游戏了，他以为他是棋手，但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达芬奇道。
“马上你们就会发现，你们的这种文明种子，还有所谓的节点攻击是毫无意义的了。”达芬奇道。
“怎么，你又要开始袭击了吗？”卡佩夫人平静道。
“实际上已经开始了，这回事哈布斯堡家族的弗洛里达星区。”达芬奇道：“不得不说，我实在是讨厌十三家，即使是我成为量子永生体，对你们的厌恶依旧印象深刻。
我打算以后摧垮两个十三家的大本营，就推一个联邦的星区，最后以沃森德特区结束这场游戏。”达芬奇毫步避讳的说道。
“你明明是先摧毁了三个十三家才袭击缅鹰星区的。”卡佩夫人皱眉道。
“噢你这个蠢女人，难道你不知道十三这个数字是单数吗？”达芬奇纠正道：“而且佐亚星区是我还没有成为量子永生体的时候袭击的，那个不算。”
“真不敢相信最后竟然是一个女人在跟我玩这种游戏，而且这个人甚至都不是科学院出身的人。”达芬奇惊叹道。
“我倒是没发现对女人的刻板印象你竟然在成为量子永生体后都没有断绝，这种歧视简直太讽刺了，你不是说你就是真理吗。难道你的真理就是建立在性别歧视上的吗。”卡佩夫人道。
“没办法，这就是联邦。”达芬奇道：“谁都知道联邦虽然自诩开明自由，但歧视女人，阶级固化，这种事情在联邦内就是真理。”达芬奇大言不惭的说道。
“好了你这个女人，推沙堡的游戏又开始了，希望你能在这个游戏结束前为我带来一些欢乐，不要再让那些蠢货，或者眼前这个犹豫不决的懦夫行动了。
明明我已经那么配合你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说我是推沙堡，难道你这种逗蚂蚁的行为就很好玩吗？
快点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得罪真理是什么下场。”达芬奇说道。
“我是有一些对付你的绝招，但我凭什么现在就告诉你？而且你怎么就知道爱因斯坦想不出什么克制你的办法？你怎么就知道最终银河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你？”卡佩夫人道。
“你难道忘了我是科学院出身？爱因斯坦是什么性格难道我还不清楚？他的未来我一眼就看得清。
至于请帝国和图特加进来，那我倒要谢谢你，这样我就真的能离开联邦，覆盖整个银河了，那是你不论什么办法都没用。”达芬奇道：“快点把你的绝招拿出来吧，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达芬奇消失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