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清洗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西岱。”
大祭司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
张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久久未能回神，他咽了口口水，干涩地嗫嚅：“天蝎用潘塞索摩取代的……不是地球人吗？”
大祭司复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从你试图破坏地球开关，就被天蝎判定为弥撒计划的羁绊，清洁工因此改变计划，先消灭你和你的城市。”
没想到是自己惹的祸，张翰无话可说。
如今看来，摧毁地球开关确实是步臭棋，就和200年前天行者摧毁天梯一样，和天界掀桌子绝非明智之举。
看张翰脸色落寞，大祭司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着急，咱们还有机会。”
张翰抬起头：“怎么呢？”
大祭司侃侃道：“冰藻采集并不那么容易，这活他们干不了，只能依赖潘塞索摩，我一直在磨洋工拖时间，就是为了等你来。”
张翰若有所悟：“对啊，他们用毒，咱们破坏藻毒就行了啊！”
大祭司却泼了盆凉水：“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以天蝎的尿性，用毒不成，一定还会有其他方法，不达目的不会停止。”
张翰再次沉默，大祭司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天蝎用毒不成，还会选择其他你想都想不到的方式，甚至核武器都有可能。
“主人。”果果儿小声叫道。
“嗯。”张翰托着下巴，脑子还在飞转。
果果儿轻声道：“您不是最擅长泡妞嘛，吊着他不就行了……”
“这和泡妞有什么关系……”话说一半，张翰一拍大腿，“对啊！”
“你们在说什么？”大祭司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潘塞索摩没有性别，根本就GEt不到“泡妞”是怎么回事。
张翰胸有成竹道：“既要阻止他们用毒，又不能绝了他们用毒的希望。”
大祭司复眼斜睨：“这我知道啊，可是太难了。”
“不难不难，”张翰摆摆手，“他有特战营，老子也有！”
大祭司愕然：“你……是要开战吗？”
张翰头摇得像拨浪鼓：“非也非也！”
“那……”
“你刚才说，冰藻采集不容易？”
“是啊。”
“那我们就从源头掐死他！”
“你的意思是……”
“你继续磨洋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张翰眉飞色舞道，“明天开始，我就派一个特战营来，专门破坏和抢夺冰藻，只保留少量资源，让他既看到希望，又完成不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厉害啊！”大祭司抚掌笑道，“我会配合你，安插我的亲信进关键岗位，制造各种设备故障。”
“就这么定了！明天西岱遥·金雀花将军会和你对接，你来制定计划，安排好营地和向导。”
“没问题！”
遥·金雀花就是娜塔莎，张翰唯一担心的就是她见到前男友会不会旧情复燃。
复燃就复燃吧，只要是娜塔莎自己的选择，他们若真能复合，至少少了个不死不休的情敌。
果果儿的“天遁”确实很爽，只拉着牠的手，一秒钟就跨越了两个结界，直接抵达狼界。
张翰甚至动了用空空术“偷”的念头，得到的却是“无法作用于动物”的光幕提示。
青丘镇，支矶巷小院。
老槐树下飘着诱人的香味，弗兰卡正坐在石桌旁大快朵颐，桌上摆满各种食物，烤鱼、烤肉、熏肉、羊肉汤、胡饼，应有尽有。
张翰和果果儿毫无征兆出现，香味扑鼻，张翰弓腰大呕。
弗兰卡停住咀嚼，奇怪地看着他，一脸关切：“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
张翰哪里说得出话，摆着手逃到院墙边，扶墙接着吐。
弗兰卡跑过来给他拍背，一只手还拿着啃了一半的胡饼，“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呕……”
张翰吐得更凶了，胆汁都吐了出来，想推开弗兰卡又直不起腰，果果儿在一旁干着急，只好把小春初樱唤出来。
弗兰卡一愣，“你是……小春……”
小春初樱的知名度比张翰还要高，弗兰卡当然知道，骤见本人，顿感自惭形秽，感觉自己就像丑小鸭。
“小春初樱，主人的丫鬟。”小春初樱礼貌地微笑，指着她手中的胡饼，“主人厌食，你这些食物会杀了他。”
食物杀人，简直是闻所未闻，弗兰卡明白过来，急忙跑回石桌，手忙脚乱收拾。
张翰弯着腰摆了摆手，一抓一吸，把食物悉数收进储物舱，顺便给洛可和赫尔南德斯一些，这才直起腰，走到石桌前坐下。
弗兰卡跑进厨房端了个木盆出来，拧了把毛巾给张翰擦嘴。
“樱丫头，你带果果儿去王宫找考夫曼，吃饱了再回来，记得多打包些食物，不要告诉他我们在这里。”
小春初樱不放心：“可是你……”
“我没事，缓一缓就好，这不还有尼厄丽德嘛。”
果果儿跟着小春初樱出了门，小春初樱已是诸天境，易容成为标配，自然也能变成独眼人。
张翰身旁又出现一个女人，亭亭净植，晶莹剔透，美得近乎妖孽。
弗兰卡瞪大眼睛，“海妖……王后？”
海妖王后微笑道：“我是尼厄丽德。”
弗兰卡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张翰问道：“双乳村那边有什么动静？”
按上次走之前的安排，每天弗兰卡都会回双乳村看一看，回到这里才关闭系统。
弗兰卡缓过神来，敛容道：“他们现在处于龟缩状态。”
张翰奇道：“怎么回事？”
“我五分钟前刚去看过，监控从渊的一个小组没回来，估计是被团灭了。”
“团灭？他们临死之前就没发回什么消息？”
“没有，我推测可能被控场封禁了。”
能一口气团灭4名青衣卫的只能是无无境，毫无疑问是厨师亲自出手了。
张翰掐了掐时间，恰好是在他屠杀姆岛卫戍司之后。
那名故意放走的卫道士再加上上帝的厨房和卫戍司的幸存者，肯定已将“蒙哥马利”在姆岛的暴行传到少和村。
弗兰卡想起了什么：“还有，皮尔斯到了双乳村。”
团灭的事不小，乌苏拉不可能不汇报，“他带援兵来了？”
弗兰卡摇头道：“好像没有，就他一个人。”
一个人？难道仅仅是跑来和乌苏拉幽会？
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以皮尔斯的尿性，没什么大事不会亲自跑到前线来。
娜塔莎袭击110特战营劫走科学家，这件事比损失4名特战队员大多了，他为什么不去那边，反而跑到从渊来？
只有一种可能。
“弗兰卡，你马上回梅根那里去，看看皮尔斯的人马还在不在。”
“好，我这就去。”
“等等，”张翰取出四羊方尊，“把手放上去。”
弗兰卡盯着青铜器：“这是……血仆？”
张翰笑道：“怎么了，不愿意啊。”
“哼，又考验我。”弗兰卡毫不犹豫伸出手，放在羊头上。
“逗你玩的，这东西可以跨界通讯。”完成收录，张翰收起四羊方尊，“以后不要再用共祭会系统给我发消息，除非你故意要和洛可调情。”
弗兰卡看了一眼海妖王后，脸一红：“谁要和你调情……”
张翰叮嘱道：“别再去双乳村，我不在的时候，要么待在这里，要么去和梅根在一起。”
弗兰卡感觉到异常：“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带将爆发大战。”
弗兰卡走了不到一分钟便传回消息，余下的潘塞索摩士兵都已不在军营。
厨师亲自出手，他已不再克制，能和他抗衡的只有蒙哥马利。
娜塔莎率兵假扮三眼人端掉稀土精炼工厂，蒙哥马利同样不能忍。
大战在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小春初樱拉着果果儿的手出现在石桌旁，将一个食盒放桌子上，对海妖王后说道：“饿了吧，吃吧。”
张翰呕的一声弯下腰，又要呕吐，海妖王后笑道：“咱们回村里吃。”
两人拿起食盒，一左一右摸着张翰的脸，张翰赶忙像送瘟神似的把她们送进维多利亚村。
果果儿笨拙地给他捶背，“主人，您这样总是不吃饭怎么行啊……”
一听到“吃饭”，张翰又开始干呕，果果儿忙道：“我不是故意要说吃饭啦……”
“呕……”张翰吐得直不起腰，忙把她推开，果果儿才闭了嘴。
张翰把“血包”拎出来扎了一剑，缓了好一会儿才恶狠狠说道：“臭果，你要是敢再说那两个字，看我不打你屁屁！”
“不敢了不敢了！”果果儿又跑过来捶背。
张翰问道：“你无无境了，都会啥？”
“天腾，天遁，天隐，缅刀的滚木碾，阎王鬼晶的锁链，嗯，还有手套的流星镖。”
少了点，就冲那独一无二的天遁也得好好增强她的能力，“你的装备栏有多少格？”
果果儿数了数：“9个，手套戴手上，还剩下7格。”
储物间东西太多，很多根本就没看就扔了进去，张翰取出等离子步枪递给牠：“这个你先装上，其他的你自己进去选。”
果果儿兴高采烈地在储物间折腾半天，出来的时候，把张翰乐坏了。
一个丫鬟，身上穿着商贾的对襟马褂，头上歪戴战术头盔，手套戴在脚上，右手提着副城主那把长柄冰刀，左手拎着招魂铃。
“哈哈哈，你这，你这……”张翰笑得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好像嘛。”果果儿撅着嘴，又变成个书童，“怎么样怎么样，这样行不行？”
“你……哈哈，还是变丫鬟吧。”张翰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手套，“你不是说戴手上吗？”
果果儿收起大冰刀，认真道：“我们天狼没有手，只有前爪后爪，手就是脚脚就是手，戴哪都一样啊。”
张翰忍住笑，也认真看着牠：“太难看了啊，我怎么带你出去呢？”
果果儿摘下头盔，脱下马褂，赌气地扔在地上：“不穿了不穿了！”
天狼再厉害也还是狼，没什么审美，牠这么穿纯粹在揣测迎合主人的喜好。
张翰取出一件青色披风，和蔼道：“这样吧，平时你还穿丫鬟装，战斗的时候穿披风，以后找到好的再换。”
终于恢复正常，张翰吁了口气，起身站在院子中央摆了个无极九式起式：“来，我教你一些拳脚功夫。”
“好呀好呀！”果果儿兴奋地跑到身后，有模有样跟着比划。
“虚灵顶劲，沉肩坠肘，气沉丹田……”
“赶山鞭……白鹤晾翅……穿心脚……金丝缠……迎门靠！”
张翰不经意回头，“不对不对，是这样，这样。”
果果儿跟着又做一遍，张翰发现牠手上的动作总是别别扭扭，只有那招穿心脚还过得去。
猛然想起牠说的“天狼没有手”，刚才牠捶背时很笨拙，牠打副城主一直用脚踢……
“这样吧，你只学腿法。”
张翰把各种拳法中的腿法挑出来，什么前踢、横踢、侧踢、搓踢、后旋踢、勾摆连环踢，什么穿心腿、无影脚、裙里腿、鸳鸯腿，挨个示范。
果然，果果儿的腿比手要灵活得多，一学就会。
看教得差不多，张翰叮嘱道：“记住要诀，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出脚一定要隐蔽、迅猛、精准、连环。”
“懂了懂了！”果果儿说着，一记旋风腿差点把合抱粗的老槐树踢断。
血仆系统人头攒动，张翰回到石桌旁坐下，点开信息。
舒琪：“西岱进入紧急状态，军工厂全部加班加点全速运转，秘密生产防毒面具，担心打草惊蛇，对外只是宣称，野猪岛遭遇毒雾袭击，必须装备部队。”
娜塔莎：“部队已向鹅界进发。”
吉格斯：“小心索罗斯。”
陶一山：“已到少和村”
张翰忽地坐直，什么情况？
吉格斯刚说小心厨师，陶一山就到了少和村，是不是也太巧了。
你说你个陶一山，不在西岱好好待着，跑前线来做什么。
约翰尼生死未卜，你又来添什么乱。
张翰拉住果果儿的手，急道：“快，去少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