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踏出宛城城门，每走一步，都觉得双腿发沉。
方才在宛城，黄祖态度让他心中颇为沉重。
穿过武王军外围士卒，武王军士卒的长戟斜指地面。
王威紧了紧怀中的符节，他必须尽快把消息传给冉闵。
以免冉闵迁怒到了刘表。
武王军，中军大帐的布帘，被亲卫掀开。
一股混杂着皮革与酒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冉闵正坐在案后，手中摩挲着一柄长刀。
张辽立在舆图旁，见王威进来，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
“黄祖呢，为何没有出城向本将军请降？”
冉闵的声音率先响起。
语气中没有多余的寒暄，虎目里带着几分不耐。
王威连忙躬身，将怀中的降诏递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咬牙道：
“冉将军，张将军……黄祖将军……不肯降。”
“什么？”
冉闵霍然起身。
“刘表都已递了降表，他黄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抗命！”
王威吓得膝盖一软，连忙伏在地上，急声道：
“冉将军息怒！非是黄将军有意抗命，是他……他不信楚王已降！”
“末将在城头出示了楚王印信，还说了陈侍中亲书的凭证，可黄将军说……说那是伪造的，还说要守着宛城，不让荆州百姓落入……篡逆之辈手中！”
“篡逆之辈？”
冉闵怒极反笑，大步走到王威面前，大声道：
“他黄祖与我军厮杀多日，杀的难道不是大汉的士卒？守的难道是他黄家的城池？！”
“刘表已入洛阳领九卿之职，荆州世家皆得保全，他倒好，为了自己，要把宛城的士卒都拖进鬼门关！”
帐内的亲卫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上前劝阻。
谁都知道，冉闵这是真动了怒。
张辽见状，上前一步，拱手道：
“冉将军息怒。”
“黄祖怕是并不愿意投降，又在宛城守了这么久，一时转不过弯公然抗命倒是正常。”
“可如今刘表已降，宛城已是孤城，若硬攻，虽能拿下，却要折损不少弟兄。”
“难不成要本将军放着这顽抗之徒不管？”
冉闵冷笑道。
王威伏在地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抬头，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冉将军！末将有一言！”
“黄祖虽拒降，可宛城的士卒早已疲惫不堪！”
“末将在城头看到，不少弟兄连甲胄都穿不齐，粮道断了这么久，他们吃的都是掺了草的麦饼！”
“只要让他们知道，楚王真的降了，朝廷也不会亏待他们……他们未必愿意跟着黄祖死扛！”
冉闵闻言，眼中的怒火稍缓，虎目微微眯起。
冉闵低头看向王威，语气沉了几分，说道：
“你是说……离间？”
“正是！”
王威连忙点头，声音都响彻了几分，忙道：
“将军可写几封书信，言明楚王已降，黄祖是为了一己之私拖着城中士卒赴死！”
“再许以重赏，若有人能拿下黄祖献城，或是开城门归降，天子定有厚赏，或是授官职，又或是赏田宅！”
“宛城士卒本就无心恋战，见了书信，必生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