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楚晏站起来，哽咽地叫了一声。
楚含絮这才鼓起勇气，朝他走了过来。
母子俩抱在了一起。
本来楚含絮的魂体很弱，无法碰到凡人，但是秦昭帮她增强了魂力，还给了她一个护魂的小法器。
“对不起。”
楚晏轻轻地说，“我不是故意跑掉的，我只是...”
“没关系，”楚含絮柔声说，“是我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吓到。”
楚晏的下巴枕在她的肩头，手背抵着眼睛，止住了眼中的泪意。
“刚才在幻境中，你是为了救我对不对？幻境里的那个你，是假的。”
“嗯，那个是山里的梦魔。这段时间，突然出现在这边，总是蛊惑上山的凡人，想要给她自己弄一具身体。”
楚含絮在山里飘荡多年，被楚晏打伤之前，魂体还是挺厉害的。
每次梦魔想要害人，她都会出现提醒。
而这一次，梦魔害到了她的儿子，她才会想要重创梦魔。
梦魔确实受了重伤，但她也被楚晏打伤了，好在秦昭治好了她。
“我是不是伤到你了？”
楚晏抬起头，无措地看向她。
眼里的泪珠止不住，无声地往下掉。
“没有，一点事都没有。”
楚含絮还伸开双手，让他仔细地看自己。
“你看，我比以前看起来漂亮多了，多亏了你媳妇。”
楚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打伤了她。
沉默许久，楚晏才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是那个样子？”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看错了，那是梦魔制造的假象。因为她要假扮我，骗取你的信任，所以把我幻化成了那副丑样子。
秦昭把我变回来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楚晏看向秦昭，无声地询问。
秦昭看了看楚含絮，又看了看楚晏。
“对啊，确实是幻术变的。”
楚晏一声不吭，转身出了杂货间。
他去了厨房做饭。
秦昭看了下天色，差不多到晚饭的时间。
到时候她可以用符箓让楚含絮尝到人间的食物，这样的话，他们一家人也算是吃了一餐团圆饭。
“妈，你想去投胎吗？”
听到秦昭的询问，楚含絮摇了摇头。
“暂时不想去，我想多见见楚晏。”
说完之后，担心秦昭有意见，又问她，“可以吗？”
“可以呀，只是魂魄不能在白天出现，阳光对你有损害。我可以把你装在养魂符，到时候带你去帝都玩玩。”
楚含絮温柔地笑着，“好。”
“那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帮你放个电视剧看看。”
秦昭给楚含絮放了电视剧，然后去厨房帮楚晏做饭。
毕竟这是她婆婆，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显得她很懒一样。
来到厨房，楚晏正在切菜。
“我帮你做点什么吧？”
秦昭刚问了一句，他突然嘟囔，“小骗子。”
“？？？”秦昭气得锤了他一下，“你干嘛骂我？”
“你本来就是小骗子。”
“我怎么骗你了？”
“刚才你回答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楚晏指的是，楚含絮的那件事。
他多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番说辞只是借口。
“你把所有事都告诉我。”
楚晏放下菜刀，严肃地看向她。
“我要知道，我也有权力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莫名感到心脏有些阵痛，呼吸都慢了一些。
楚晏心里明白，真实的事情可能让自己无法接受，但是他必须知道。
因为他是母亲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能帮她做主的人。他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千倍、百倍地偿还！
“可是妈不想让你知道，她不让我说。”
其实秦昭也不太想让他知道。
她觉得楚晏这辈子，已经很惨了，不想再让他经历一遍这种痛苦。
“昭昭，你告诉我。”
他走上前，抱住了她的细腰。
“你不告诉我，我以后晚上都会睡不着。你告诉我吧，我能接受的。”
楚晏缠着她，秦昭只能委婉地说道，“妈不是心梗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至于这个凶手是谁，你心里应该能猜到。”
“陆庭铭？”
“嗯。”
“他放火烧死了我妈？”
楚晏脸色阴沉，冰冷的眼底泛起浓重的戾气。
不需要秦昭说出具体的真相，光是第一眼看到楚含絮的模样，楚晏就能猜到她在死前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秦昭不由叹了口气，“差不多。如果你想报仇，你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不管陆家有什么样的人护着，她都必须要帮楚晏报仇。
陆庭铭这个家伙，不仅狼心狗肺，而且丧心病狂，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楚晏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秦昭。
他抱得很紧很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秦昭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很快，胸腔似乎忍着一腔怒火，耳边的呼吸有点重。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妈？我妈哪里对不起他？不仅供他上大学，还等了他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不甘。
楚晏真的无法理解。
他自己这么无情的人，也不会背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手上的鲜血基本都是该死之人。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某种困兽的嘶吼。
眼里猩红一片，身上有一股怪异恐怖的力量，在缓慢地酝酿。
秦昭连忙亲了亲他，“这种人的眼里只有利益，他不配做你的父亲。我们现在见到妈妈了，以后都好好对她，让她过好日子好不好？”
秦昭的声音对楚晏有一种安抚的作用。
他身上的气息平复下来，紧紧地抱着她不说话。
“楚晏。”
客厅传来楚含絮的声音。
楚晏这才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假装没事地应道，“怎么了？”
“这个电视坏掉了。”
楚含絮在看电视，电视剧的声音比较大，所以她没听见厨房的动静。
“我去帮她弄。”
秦昭捏了捏他的脸，“别伤心了，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不准当小骗子。”楚晏把她拉回来，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指的是，不可以像刚才那样哄骗他。
他的眼眶红红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又委屈又执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