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是认真工作，结果陈云拉着莫争月看了好一会的购物软件。
“看吧，这个眼影盘，颜色超好看！”
莫争月点点头：“嗯，好好看。”
“你要买这个吗？”
陈云笑笑：“我现在不买，我把它加进购物车里，以后再买。”
她又叹气：“就是因为这个，我和我男朋友吵架了。”
“我本来想买的，发给我男朋友让他帮我挑颜色，他说我有很多眼影盘了，为什么还要买。”
“我说我又不用你的钱买，他就说不是这个问题。”
“当时很气，但我现在想想感觉他说的对。”
陈云斟酌着开口：“因为我家里还有几十个……”
“他第一次到我家里来的时候就被我的化妆品吓到了，还问我原来是不是干美妆博主的。”
说到这，陈云又笑了出来。
莫争月问：“那你要原谅他吗？”
陈云看着手机，但心却不在这上面。
“他都没有什么错，我也不用原谅他，不过我是不会先开口的。”
她有些沮丧：“他不会讨厌我吧？”
莫争月拍了拍陈云的背：“陈云姐，我相信你男朋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讨厌你的。”
“你说的对，”陈云笑了笑，“我要相信他。”
话音刚落，一个身形高大面容清俊的男生就走了进来。
“陈云！”
莫争月认得他，他就是陈云姐的男朋友付天遥。
陈云很是惊讶：“天遥？”
“你怎么来了？”
付天遥手上还拿着一束花：“我来接你回家的。”
陈云当然是很高兴，但是……
她看了眼莫争月。
莫争月笑着轻轻推了她一把：“你快去吧，陈云姐。”
陈云似乎很抱歉：“我答应你了的啊……”
“没事，下次补吧。”
陈云感激地看着她：“好！”
下一秒她就扑到了付天遥的怀里。
“你个猪，现在才来找我！”
付天遥抱住她：“我现在才下班啊。”
这腻腻歪歪的场景，莫争月看着莫名有些尴尬。
“小争月，拜拜。”
陈云挽住付天遥的手：“我们回家吧，天遥。”
“嗯，一起回家。”
莫争月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的。
什么时候她和莫语像这样紧紧靠在一起回家？
估计莫语会很嫌弃吧。
莫争月无奈地笑了笑。
“没事，要是可以一起回家的话就已经足够了。”
——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莫争月一个人可怜，特地派多了几个人来陪她。
居然一连来了好几个顾客。
不过看起来都不像是善茬，一个两个的校服都穿得松松垮垮的，头上不是黄就是棕，嘴里还叼着烟。
莫争月稍稍眯眼，看清了校服上的校徽。
是附近的一所职高。
莫争月在心里祈祷着。
千万不要搞事啊，她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老大，姚婷婷要喝什么啊？”
姚婷婷？听到熟悉的名字，莫争月就在意起来。
是她认识的那个姚婷婷吗？
几秒后莫争月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像姚婷婷那样的人大概率不会和这种职高生厮混在一起吧。
站在门口的黄毛说话了：“随便吧。”
说完，他走了出去。
莫争月的目光随着那黄毛往外看。
一个穿着南高校服的女生就站在门外。
那个是！姚婷婷！
莫争月收回视线，她可不想和姚婷婷对视上。
几瓶饮料被粗鲁地扔到了收银台。
“结账！”
那几个黄毛棕毛就站在莫争月的面前，莫争月也不太敢抬头。
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清楚的，谁知道这些男的看到她的脸之后会做些什么。
莫争月低着头扫条形码。
耳边是那几个男的说话声。
“老大真是爽，一个月换一次女朋友。”
“这姚婷婷也是傻，一重高的学生非要贴着职高生。”
“家里又有钱，真是给老大赚到了。”
“你那么羡慕你去敲她一笔呗。”
莫争月用袋子把饮料装了起来。
“一共是十七元，手机支付还是现金？”
其中一个人很不耐烦地说：“手机啊，这还用问的吗？”
“好的。”
等那几个男的走出便利店之后，莫争月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姚婷婷怎么和那种人混在一起？”
在莫争月印象中的姚婷婷是一个骄傲自大的人，不像是会把那种混混模样的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会是被威胁了吧？
莫争月没记错的话，姚婷婷的父母还都在国外，她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不过莫争月在这里干担心也没用。
这样想着的时候，又有一个顾客进来了。
“欢迎光临。”
——
到了陆显允上班的时间，陆显允没来，但是店长来了。
店长摘下帽子：“你可以走了，争月。”
“好的。”
莫争月疑惑道：“显允哥呢？”
店长走进里边的储物室：“他生病请假了。”
“噢，好的。”
“最近挺多人感冒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莫争月点点头：“你也是，店长。”
她刚打算离开，但店长又叫住了她。
“争月啊，最近这边治安不太好啊，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莫争月想起那几个混混。
虽然她是害怕，但是也不能放弃这份工作。
“我可以的。”
“要不我以后来这里陪着你？”
莫争月连忙拒绝：“不用了，店长，太麻烦您了。”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店长叹气，“我有空就过来，这样行了吧？”
都到这份上了，莫争月也不好说些其他的话。
“那我就先谢谢店长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呢，你就是太客气了，那么懂事可不行啊，有时候要任性一点啊。”
“哈哈，”莫争月笑笑，“好的，我听您的。”
——
其实莫争月也听说了这附近发生了几次抢劫案，她心里还是很慌的。
莫争月尽量挑了一些被亮光照到的地方走，这样似乎就可以安心一点。
也不知道姚婷婷怎么了……
“莫争月。”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莫争月吓了一跳：“啊！”
莫争月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是我，简玳。”
莫争月回过神来，她往身后看了眼。
当她看到简玳的脸时，心跳稍稍缓了点。
莫争月轻轻拍了拍胸口：“真是你啊。”
简玳走到她身侧：“怎么了？那么害怕？”
莫争月深吸一口气：“是啊。”
“店长和我说最近这里的治安不太好，我刚刚还以为是什么坏人。”
她看向简玳：“你怎么在这？”
简玳身上还背着斜挎包：“我刚回来，在那边看到你就想过来和你打声招呼。”
“不好意思啊，让你受惊吓了。”
莫争月摇摇头：“没事。”
“这里治安不太好，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待在便利店吗？”
简玳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心。
“店长说她有时会过来陪我的。”
“是吗？”
简玳顿了顿：“要不我去陪你吧。”
“啊？你陪我？”
简玳点点头：“嗯。”
莫争月突然想起杨至询问简玳的那句话。
你不闲吗？
“你那么闲吗？”
简玳像是没听到：“你说什么？”
“没什么，”莫争月笑了笑，“你不用陪我，你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简玳直截了当道：“我没有。”
不当美术生之后，简玳的确是没什么事可做了。
“那你不用写作业吗？”
简玳不假思索：“我不……”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说：“我可以拿到店里面写。”
莫争月盯着他。
“你刚刚是想说不写吧。”
简玳眼神游离：“没有。”
可莫争月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简玳只好招了：“对，我本来是想这样说。”
“要好好写作业才行啊。”
“那我要到便利店里才能写作业。”
“什么？”莫争月对简玳这种无赖话感到震惊。
简玳又说：“刚好你可以辅导我，老师不是让你辅导我吗？”
这个理由莫争月反驳不了，班主任确实是这样说的。
简玳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一点莫争月：“可以吗？”
莫争月的头微微往后仰：“我可以在学校辅导你。”
简玳立即否决：“不行，时间不够的。”
他想了想：“要不我交钱给你？你辅导我？”
莫争月愣住了。
这更荒唐了……
莫争月叹气：“你别这样做，我不喜欢。”
“噢，好……”
“下次再说吧，我要等公交车。”
简玳拉了拉莫争月的衣袖：“我会给你发微信，你记得看。”
“好了，我知道了。”
——
莫争月经过楼下时特地看了看莫语平时停车的地方。
莫语的车又停在那里了。
回来了吗？
莫争月快步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莫语。
莫语正在吃东西。
“妈，我回来了。”
莫语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只是点了点头。
莫争月试探性地开口：“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的车不见了。”
“是吗，”莫语夹了块烧鹅放进碗里，“我开车出去了。”
莫争月走到她身边：“是骑车出去玩了吗？”
“算是吧。”
莫语回答时嘴角似乎有一抹笑意。
莫争月愣了一下。
“你吃饭了吗？”
莫争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上班前我吃了一点面。”
“吃了点面怎么能饱，我煮了饭，来吃吧。”
莫争月又一次愣住了。
都多少年了，她居然还能听到莫语说这样的话。
“你是觉得我能说这样的话很神奇？”
莫语看着她：“忍住你的眼泪啊，我不想看到你哭。”
莫争月眨了眨眼睛。
原来自己就快要哭出来了吗？
“我去一下冲凉房。”
莫语满不在乎的模样：“去呗，这点事还用和我报告吗？”
莫争月走进冲凉房，然后关上了门。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莫争月眼眶红红的，原本就有些忧郁的眼神现在更甚了。
莫争月打开水龙头接了些水泼到脸上。
水很凉，莫争月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麻痹了。
她听到莫语的说话声。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莫语说的话可以听得很清晰。
“哭完之后就出来！”
我没哭啊。
莫争月再一次看向镜中的自己。
脸上全是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眼泪混在里面了。
半分钟后，莫争月拿着洗手盆旁边的毛巾擦了把脸后就出去了。
莫语还在客厅里。
不过她好像已经吃完了，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脸上似乎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莫争月调整好呼吸之后坐下了。
莫争月坐下来之后莫语就说：“不要连着两天都买烧鹅，吃多了会腻。”
“好的。”
莫争月应了一声之后又看了看桌上的那碟烧鹅。
莫语明明很喜欢吃，碟子里都只剩下几块胸肉了。
“现在快要换季了？”
“嗯，现在已经九月份了。”
莫语瞟了眼莫争月身上穿着的衣服。
“你不买点换季穿的衣服？”
莫争月摇摇头：“不用，之前的还可以穿。”
“你不买的话，给点钱我买。”
莫语能提出这样的要求，莫争月是开心的。
之前莫语找她要钱一般都是拿去买酒的，这次居然要买衣服了。
莫争月还是问了一下：“你不会用来买酒吧？”
莫语翻了个白眼。
“不是啊，我那么爱喝酒吗？”
莫争月本来想说看看那屋子的酒瓶，但为了不吵起来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妈，你要多少？”
莫语伸出三根手指：“给我三百。”
听到这个数字的莫争月紧了紧拳头。
三百对于她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但既然莫语都开口了她也只好给了。
“那我待会把钱转给你。”
“噢，”莫语站了起来，“我回房，你慢慢吃。”
还没等莫争月说话，莫语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莫争月低头看着碗里的饭。
她在心里盘算着。
要不要再找一份工作呢？还是延长在便利店打工的时间？不过值班的时间都安排好了，又要麻烦店长了吗？
疲惫感又从身体深处蔓延上来，莫争月不禁叹气。
她拿起手机，把三百块给莫语转了过去。
莫语很快就接收了。
莫争月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也不见莫语发条信息过来。
她看着那没几条信息的聊天界面。
几番思虑之下，莫争月给莫语发了条信息过去。
月：妈，你睡下了？
莫语没有回。
莫争月放下手机。
她告诉自己莫语可能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