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跟随着老王走进了这个破旧的小房子里，里边有着很重的霉烂的味道，他悄悄的掩着鼻子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
里边的摆设很简单，一台老式电视机，一个破烂的仿佛从垃圾场里捡来的沙发，一个堆满了破烂衣服的柜子和一张爬满了铁锈的铁床。
“请坐吧！”
老王指了指自己的破沙发，秦凡看着上边已经黑的发亮的污渍，心里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坐在了上边，感觉坚硬的如同水泥。
“你......是警察吗？”老王那双浑浊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秦凡心里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愿意欺骗别人，但是事已至此，他索性将这个警察装到底。
老马上下打量着他，秦凡知道自己这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很难让人把他和警察联想在一起，如果老人问他要警官证的话，他就彻底的露馅了。
还好，老马没有问他要证件，他只是打量了他一下，然后他对秦凡说：“你问我有没有看到鬼鬼崇祟的人，是吧？”
“没错，昨天晚上5点到7点的时候，您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
老王的声音神秘而诡异，如一道京雷般在秦凡的耳边炸响，他激动的看着老王，开口说：“您能跟我详细的说一下吗？”
老王点点头，两只眼睛陷入了回忆当中，开始了他允长的叙述。
“昨天6点我和老李头交接班，负责打扫黄河路卫生。我一个人捧着一把去年发下来的破扫把，从街头扫到街尾，再从街尾扫到街头，累了就坐在原地休息一下。那条街上有一家仓买，我和那家仓买的老板是老哥们了，他今年也岁数大了，老婆跑了，带走了孩子，我们两个老光棍在一起，没事就喜欢喝喝酒，解解闷。
昨天他似乎是心情不好，非要拽着我喝酒，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我俩就在仓买门口喝酒。天黑的早，才过了六点，天就已经黑的不像样子了，老哥们打算搬到屋里继续喝，但是我昨天突然没有酒瘾，就没进去跟他继续喝。我转身刚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仓买对面的小区门口走出了一个人，本来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当时赶巧那个小区附近的路灯坏了，我看到那个黑影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感觉有点好奇，然后我就握着扫把跟了上去。
我跟着那个黑影一直走了将近到街口，那是一个男人，个子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以上。他的脚步急匆匆的，我隐约有点害怕，就没敢跟的太近，只是远远地跟着他，也不敢发出声音。一直跟着他走到了一个有路灯的转角，他的身影一下就不见了，我加快了脚步跟上去，他的身影已经在了另一条街上消失了。我心有余悸的转身打算往回走，忽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大晚上的看的不太清楚，我俯下身，瞪着眼睛仔细的看了好半天，顿时把我下了一跳。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个脚印......一个带血的脚印！”
老王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了一下，秦凡听着他的描述，身体也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您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是吗？”
“我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他的正脸。”老王用恐惧的声音说：“今天我听说那个小区发生血案的时候，我几乎确定那个人就是杀人凶手。我已经决定不再那个附近扫地了，我申请要换一条街，如果我还呆在那条街的话，说不定我还会遇到那个杀人犯。”
从他的话语中秦凡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害怕，秦凡知道他已经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自己了，他决定不再打扰这个老人了。
从老王的家里出来之后，秦凡一个人往家里走，一路上他不断在想着老王和他说的话。
按照老王的描述，至少可以确定那个杀死孟岩的人是一个男人，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八往上。
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死孟关？
真是遗憾，老王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正脸。不过也还好老王没有看到他的正脸，否则老王可能也活不到今天了。不过，秦凡至少可以确定，那个杀了孟岩的人一定不是拨打电话的神秘人。
杀人没有刺中动脉，离开杀人现场的时候还不小心在路上留下了血迹，这种愚蠢的事情只有杀人新手才做的出来，因此他可以确定不是神秘人动的手。
可是，不是神秘人又是谁呢？
天快黑的时候，秦凡到了家附近，刚刚穿过一条霓虹闪烁的大街，走到一个寂静的小胡同口的时候，拐角处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秦凡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顿时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被一把铁钳掐住了一样，然后他被人用力的按在了墙上。
秦凡的心里顿时一阵惶恐，但是他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内心的惶恐顿时烟消云散。
常贺。
只见他一脸愤怒的看着秦凡，秦凡刚想问他有什么事情，但是想起自己偷了他的照片，顿时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连我的照片都偷，你可真行，我怎么和齐磊交代？”
常贺的一句话就已经让秦凡愧疚的抬不起头了，他歉意的对他说：“抱歉，我只是觉得那几张照片里有很重要的线索，但是看你那样子你又不可能借给我，所以我只能......”
“所以你就伸手将照片偷走了？”常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但是紧捏着他的手掌已经松开了：“你也不想想，这几张照片是我厚着脸皮从齐磊那里借来了，今天他找我要照片的时候你知道我多尴尬吗？”
“行了，对不起。”秦凡看了看渐渐变黑的天空，他开口说：“有什么事情上楼说吧！”
上楼之后，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秦凡给常贺端茶倒水，可是他一点都不领情，一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秦凡，伸手对秦凡说：
“把照片给我拿来。”
秦凡毫不犹豫，立刻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那几张照片交给了他，常贺接过照片之后仔细了扫了两眼，然后有些不信任的说：
“你可不许留备份，这张照片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是机密，如果你敢私自留备份的话，不光我的名誉会扫地，到时候齐磊再告我一状的话，我铁定会以透露隐私和私藏证据被处分的，搞不好连警察都没得做了。”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留备份。”秦凡举手发誓，表情诚恳。
尽管成和还是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但是事已至此，他怎么可能真的生秦凡的气呢！一切过去留就过去了，他顿了一下，好奇的询问秦凡：“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你，你干嘛去了？”
“我去孟岩他家了，结果没进去门。所以我就到一个昨天在那条街上值班的环卫工人那里打听了一下，他跟我说他昨天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从孟岩居住的小区出去的，地上还留着血脚印。”
“血脚印？”常贺皱着眉头想了想：“铁定是个新手了。”
秦凡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哪个杀人老手会一刀插在对方的脖子上还杀不死人？而且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血脚印。就算是第一次杀人，也不至于这样吧，估计不是一般的新手，一定心理素质特别差，说不定已经崩溃了。”
常贺完全赞同秦凡的看法，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下，抬着手腕看了看时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开口对秦凡说：“时间不早了，跟我走一趟吧！齐磊想要见你。”
“齐磊要见我？”
秦凡心里忽然有些惊讶不安，不会是因为偷了他的照片吧？这点事儿不至于啊！
常贺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笑：“往哪儿想呢？齐磊不是想把你送进拘留所里，他只是想找你商量一下旅行团的那个案子。”
“为什么要找我？”
秦凡心想，难道是因为我死里逃生的活了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