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戚盏淮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就吃顿饭，把事情说清楚。有我在，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陆晚瓷点了点头，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程胜开和棠林，绝不会只是单纯吃顿饭那么简单。
但这也只是她的猜测，她也不知道对不对？
......
程胜开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定好了地方，是北城一家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隐秘性很好。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戚盏淮和陆晚瓷准时到达包间时，程胜开和棠林已经到了。
程胜开跟棠林脸上都挂着笑意，招呼着陆晚瓷跟戚盏淮入座。
人到齐了，程胜开吩咐可以上菜。
程胜开一直主动的找着话题聊，基本上都是他说，戚盏淮回应，反之陆晚瓷跟棠林却没有多少对话。
陆晚瓷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了然，恐怕今晚这顿饭，棠林也是不太愿意的吧？
她不知道程胜开跟棠林是如何聊的，可她能从棠林的脸上感受到不情愿。
以前棠林刚回来北城的时候，为了博取外公跟她的心软，棠林也是做小伏低好一阵的，那种主动讨好一个人，跟被迫做不情愿的事情的样子，是不一样的。
陆晚瓷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也真是有点儿失败了。
不过只是一顿饭而已，她倒是也想看看，通过这顿饭，能改变什么？
他们又想做什么？
饭菜很快上桌，程胜开亲自给大家倒酒。
只有四个人而已，但是却满满一桌子的菜，彰显出了请客方的诚意。
程胜开举着杯说：“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好的坏的都有，我在这里表个态，感谢晚瓷，谢谢，别的都不多说了，都在这杯酒里面了。”
程胜开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陆晚瓷表面还是需要做的。
所以她也端起酒杯举起，然后淡淡的道：“不客气，既然是我愿意做的，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已经做了，那么就无需多言了。”
棠林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就一闪而过了。
碰完杯，自然就是步入主题动筷吃菜了。
吃饭的时候，依旧是程胜开找话题聊天，大部分都是聊北城的企业以及一些男人之间比较有兴趣的话题。
陆晚瓷跟棠林还是没有对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就这样一直维持到饭菜吃的差不多，棠林在这时站起身，她看向陆晚瓷：“晚瓷，我们......母女可以单独说几句话吗？”
陆晚瓷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姿态从容：“有什么话在这里也可以说吧，毕竟都没有外人，你觉得呢？”
她是不太想跟棠林单独说什么话的，毕竟无话可说，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棠林被她的直接噎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压着性子：“给我一个机会把，我是真的想跟你修复关系，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外公就是我们最亲了，不管之前我做了多少跟你意见相反的事情，今天我都想跟你好好聊聊。”
“晚瓷，给你妈妈一个机会吧，她做了不对的事情，我也已经说过她了，她也意识到了错误，你们母女俩就去好好聊聊，我们在这里等你们。”程胜开说完，就递给棠林一个眼神，然后棠林就起身朝着陆晚瓷走去。
她主动挽住陆晚瓷的胳膊，她说：“晚瓷，我们去隔壁包间吧。”
陆晚瓷皱着眉没动，脸上是拒绝和不愿意。
她想要抽开手拒绝，但是棠林却忽然哭了：“晚瓷，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可我今天真的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我没有别的意思。”
陆晚瓷紧握着手，面色微僵，她下意识看向戚盏淮，眼底是无助。
戚盏淮淡淡的开口：“程太太要聊什么可以直接说，我是晚瓷的丈夫，她的任何事情，我都知道。”
棠林：“戚总，一个母亲的卑微只想让她的女儿看见，所以还希望你理解。”
程胜开也跟着附和，直到陆晚瓷觉得烦了，抽开手，率先起身离开包间。
棠林立刻跟上，然后带着陆晚瓷去了隔壁的包间，里面是个茶室，她主动倒茶，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到：“晚瓷，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了，我的情绪不太稳定，可我心里是惦记你跟外公的。”
棠林说着，陆晚瓷听着。
她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这些话，是真是假，好像也不重要了。
毕竟外公都不在了。
陆晚瓷的冷淡，让棠林有些挂不住面，棠林叹着气，她低声道：“晚瓷，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程太太只是单纯的想跟我道歉吗？”陆晚瓷面无表情的问道：“如果只是道歉，那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对棠林，她是真的没办法热笼。
这辈子大概也只有这样了。
棠林脸色僵了僵，这才言归正传：“晚瓷，关于棠园的核心技术，我考虑过了，我可以承担棠园的债务，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陆晚瓷心中冷笑，果然还有后招。
“什么条件？”
棠林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陆晚瓷，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要和戚盏淮离婚。”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句话从棠林嘴里说出来，陆晚瓷还是觉得荒谬至极，甚至忍不住轻笑出声。
“离婚？”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离婚？又以什么立场，觉得我的婚姻可以拿来作为交换棠园的筹码？你要不要棠园对我真的没有那么重要，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而已，怎么选是你的事情，凭什么让我做出退步？”
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眼神冰冷如霜。
棠林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反而用一种“我是为你好”的语气说道：“晚瓷，你别急着反驳，我这是为你的长远考虑。”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以为你现在嫁给戚盏淮就高枕无忧了？戚家是什么门第？戚盏淮是什么人物？你现在是年轻漂亮，他一时新鲜，可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对你死心塌地吗？你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在戚家，在戚氏，你就是无根之萍，说句难听的，你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我跟你程叔叔是这样打算的，让程程替你嫁给戚盏淮。”棠林觉得自己的打算很有道理，她说：“程家虽然比不上戚家，但程家在国外还是有些地位的，生意也是拿得出手的，如果他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强强联合，对戚盏淮的事业，对程家的未来，都是有很大好处的。”
“现在，趁着他对你还有感情，你主动退出，下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棠林说得语重心长，仿佛真的在为她谋划。
陆晚瓷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她看着棠林，这个赋予她生命，却从未给过她温暖和关爱的女人，此刻正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试图将她婚姻和尊严踩在脚下，去换取她想要的利益。
“说完了？”陆晚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棠林被她这种反应弄得有些不安，强自镇定道：“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以后你程叔叔不会不管你，到时候你回到我身边，我们母女一起打理棠园，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