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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尼桑德亚,我们……”

迈过光门的欧格第一时间看向了身后——但他的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没跟进来吗。”欧格感到了些许的恍惚。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

仿佛,时间过去了许久一样。

‘这里真的能实现理想吗。’

欧格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却只见得黑白。

这方世界没有颜色。

传说中的乌托邦,与历史中的乌托邦并不相同——那是延续理想的地方。

历史中乌托邦早在千年以前,便毁灭在了恩戈多的铁蹄之下。

但传说中乌托邦,则并非如此。

或许是历史太过悠久的缘故。

乌托邦的毁灭被带上了滤镜……

在各个故事之中,被附上不一般的神秘。

有人说,乌托邦的人民其实并没有死在战争之中——因为没人见到过乌托邦(后)人。

有人说,乌托邦其实并非毁灭于恩戈多战争,这座城般大小的王国早在心灵魔法奇迹的笼罩下举国完成了升华。

还有人说,乌托邦本就是神明遗留下的一角。

在浪漫诗人的笔下,那儿充斥着美好。

充满了一切可能,超越了现实。

因为心灵魔法本身,便充满了奇迹。

“在心的世界中,没有虚假。”一个声音回应了欧格。

“你是谁。”欧格四处遥望,却不见其人。

那个声音似乎自四面八方而来。

“你是乌托吗。”欧格笃定的‘问’道。

“这就是你想得到的愿望吗。”声音渐虚渐实,令人捉摸不定。

欧格摇了摇头∶“你有实现我愿望的能力吗?”

“我不是许愿妖精,但我能让你变得开心、享受美好。”声音作出了答复。

‘美好?美好的地方会没有颜色吗。’

欧格试探性的问出了个问题∶“我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吗。”

“不是,但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独特的。”

“你觉得我很开心吗。”

“我能感觉到你并不缺乏爱,爱能让人开心,不论虚假真实——你不是个悲伤的人。”

“但,来到这里后,我又一无所有了。”

欧格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宠早已全都失去了联系。

“这是你自己的决断。”声音回答道。

“我想追回我的父亲,这就是我的愿望,我想要的美好。”欧格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离开边陲,脱离学院,拒绝烈,出走精灵、矮人国度而追寻至此。

为的,便是这个。

力量从不是欧格目的,那只是达成目的路上的手段与保证。

“那你又准备好付出什么呢。”声音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能力。

“我有什么是你看得上的。”欧格反问道。

他还留有那么一丝警惕。

“没有。”这次声音反而是不卖关子了,“贪婪是因美好不足而产生,我没有理由诞生贪婪。”祂如是回答道。

依旧的,那么似虚似实。

“那你问这些问题的意义何在,你能帮我吗。”欧格微皱起了眉。

“当你要为所有事情而附加意义之时,意义本身就成了无意义,只是聊聊天而已,若是有趣,帮你也未尝不可。”

声音的回答饶舌且弯曲,满满的思辩之味。

“你……”

欧格有种说不出的无力、别扭。

他不擅长与人争辩,他只擅长用拳头说话。

“在实现愿望之前——你,真的有做好决心吗。”声音再度问道。

“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欧格捏了捏拳头。

“那可未必。”

声音否定了欧格∶“愿望是会变化的,冻寒冷饿之时,只想要温饱、衣裳;温饱富足之余,思念钱权;钱权满足之时,渴望长生、亲情——如果你不能遏制自己,那便永远都得不到美好。”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只在乎你的能力。”欧格不喜欢声音的说教。

这样的说教,在魔法学院他就已经听过一次了。

“现在是未来的过去亦是过去的未来,没有现在,就不会有未来。”

声音的答复总能七拐八拐到另一个方向。

“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欧格索性直接给出了答复。

“你的愿望,不正是因为后悔吗。”声音反问道。

“我……”欧格被这一声反问弄的一呛。

“愿望、理想,皆源自求而不得、悔过曾经,正是因为不美好,才会有对美好的追求。”

“你和我说那么多,是想证明什么。”欧格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是有觉悟的人,而我,只是在唤醒你的觉悟。”

“觉悟……我不想了解什么是觉悟;是的,我是有过后悔,我就是弥补、想填上我的过去。”

欧格曾以为自己走出了过去。

但再回过头看去……过去,一直都在,一直都在推着他。

他是成长了,但这并不代表他挣脱。

只是。

过去的枷锁变成了新的执念,不论再怎么变,再怎么摆脱,都无法彻底抹去。

因为,人就是过去构成的生物。

只有神与魔,才没有过去。

“我只想实现我的愿望!”欧格呵声喊道。

“那就如你所愿吧——在实现愿望前,你还可以向我提问。”

“你会扭曲愿望吗。”欧格回想起了莉莉娅校长的告诫。

扭曲的复活,会带来不幸。

“一切都会按着你所希望的那样发展——我从不扭曲愿望,我只带来美好。”声音回答道。

“不会扭曲的愿望……”欧格抬起手臂拍在了自己胸口上,“那,就请你完成我的愿望吧!”

“唉……”

声音惋惜似的感慨了一声。

但最终,祂还是给了欧格答复。

“如你所愿——欧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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