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量被你继承了？！”精灵长老一惊。
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可以这么理解吧。”欧格回答道。
他所继承的权柄，来自吞下了瑟洛尔斯后的乌托。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继承自瑟洛尔斯的了。
虽然只有极其基础的那一部分。
但也足够使用了。
“什么时候的……”
精灵长老再次下意识的想要再进行了提问。
话未完全问出，他便立马感觉到了自己的冒犯。
紧接补上了一句∶“客人若有隐情，就当我没说吧……”
“这也没什么好藏的，大概是在我‘复活’后吧……嗯，就是我离开国度后没多久；也可能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得到了吧，只是那时还没空发掘。”
欧格淡然的回答道。
他现有的实力，就是他随意说话的底气。
“那你……”精灵长老沉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那噩梦的力量……你能运用多少。”
片刻之后，精灵长老再提出了问题。
“这方面我不是特别熟练，但运用没有问题，我说过了——瑟洛尔斯当年能做的我现在也能做。”
欧格有些奇怪，精灵长老为什么要再问一遍。
“你们只需要将我这截手指，放置在精灵古树下催动心能，届时我的力量会展开覆盖那一片区域。”
他顺便解释起了这截手指该如何‘使用’。
“我不是问得这个……”
白发精灵长老呼出了口气∶“我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唉，我就直说了吧。”
“噩梦的力量会腐蚀一切，那是近乎能与深渊同源的力量，接触噩梦获得的力量终有一日会对你造成反噬，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一口气将心中所忧说了个全。
“哦。”
欧格搞明白了精灵长老的意思。
大概就是担心他也被噩梦腐化呗……
“这个不用太担心，我的力量与梦境几乎无关，我并不依靠这一份得来的外在力量。”
欧格的力量，大多来自于对自身的挖掘。
他走的成神路，还是武道那一套。
“美梦也好噩梦也罢，这都影响不到我，我只是机缘巧合拥有了这一份权柄而已。”
他可不会在见过了乌托、瑟洛尔斯结局后，依然去走这条老路。
获得力量却失去了自我。
那力量还有意义吗？
欧格不愿成为力量的奴隶，他要做的是力量的主人。
“那就好……”
精灵长老慎重收起欧格的手指，对着其施了一礼∶“那我便代表精灵一族，向您道谢了。”
他甚至用上了尊称。
“不必多谢，我们是盟友嘛。”欧格笑着说道。
当力量接近之时。
盟友，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盟友。
欧格，今以一人之力做到了。
“您的名字，精灵族会一直记下的。”精灵长老保证道。
这一次，他的态度更明确了。
这一切无关于其他，只在乎欧格本身。
“我叫欧格·凯欣，但和黄金家族没有关系，我先走了——如果有事，你们可以再通过我留下的手指联系我；当然接下来几天我应该是没什么空了，你们也最好再等些时间再放置我的手指。”
欧格也是看出了精灵长老的意思。
但他并不是很在乎。
不论是因为莉莉娅还是因为自己本身，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明白，那好，我便不送了。”
……
克罗米家族内。
“谁？”
弗柯警戒的转过身。
“是我。”欧格从心之世界中走出，来到了弗柯面前。
他通过早已留下来的定位，找到了弗柯所在地。
“你怎么来……”弗柯微微蹙眉，正想说什么时，却感到了‘异常’，“不对，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刚跨越了一般传奇的界限，我现在已经没有弱点了。”欧格就像回自己家一样，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就这些天？”弗柯微瞪大了眼睛。
“你想要试验试验吗，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周围的魔法全都失效。”欧格微笑着反问道。
“不必了……”弗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还真是个怪物。”
“我出去了一趟，取得了些前人的经验。”欧格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少不了前辈们的试错与经验。
没有这些，他的能力再强，也没法取得这般成就。
“出去了吗？”弗柯心念一动。
“是出海了。”欧格倒也没什么隐瞒的打算。
“那你知不知道？昨天黎明教会总殿遭殃的事情……”弗柯忽问道。
“黎明总殿怎么了？”欧格疑惑的问。
他这才出去了多久，怎么听着像是发生了很多事？
“整个德桑盎，黎明圣城都被雷霆覆灭了，教皇不知所踪……不知是哪个有心人将这件事传遍了世界，现在这件事已经开始扰乱到了帝国秩序根基。”
这事，是弗柯也未曾料到的。
黎明教会的总部，至少有着三名传奇，数位准传奇坐镇；还有着历代供奉下来的圣光神器……
就这么大个势力总部，说消失就消失。
能不骇然吗？
“看来，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欧格默默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
自己能一日之内覆灭掉整个黎明总部吗？
欧格不是很清楚。
他没试过，但这再怎么的……也比塞里斯学院要难攻打吧。
‘是个劲敌呢……’欧格稍收起了因实力突破而产生的那一丝自大。
“唉，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具体可能还没个彻底定数呢。”
见欧格对此似乎并不知情，弗柯也是悠悠的松了口气。
如今局势的变化，早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对此还有其他消息情报吗？”欧格问道。
“基本没有了，不过据说跟巨龙一族可能有点关系……”弗柯回道。
“巨龙一族……”欧格重复了一遍弗柯的叙述。
“那你上次这么急急忙忙的回家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欧格终止了有关黎明教会的话题，转到了弗柯自身上。
黎明教会是昨天出的事情。
那弗柯先前这急急忙忙赶回去，一定是还有其他的事。
“你是打算介入了吗。”弗柯问道。
“我现在的实力，想要做什么都会很容易。”欧格平静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还是不要太自大好，欧格。”弗柯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世界很大。”
“嗯。”欧格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只在陈述事实而已，我比以前至少强大了数倍。”
“那变化还真是很快……你这么说，我肯定是相信的。”
弗柯暂平复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紧接缓缓道出了自己离开后所做所遇之事∶“帝皇为了挑选他的继承人，召集了帝国内所有具备资格的苏格斯血脉。”
“三天，他只给了三天时间，所以家族当时召回了我。”弗柯竖起了三根手指。
“你是说已经结束了吗？还有帝皇挑选继承人……”欧格继续询问道。
新挑选继承人，那就是一场新的站队。
这些大家族必然是会有动作的。
“已经结束了，帝皇组织了一场血腥的厮杀决斗，最后的新皇，是沐着血走出来的，了结的比大家想象中的都要快；没人知道新皇现在是什么态度。”弗柯说道。
有资格的继承者，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只有其才能继承那一份力量。
那这新帝皇，那是不认也得认了。
“那你们的家族……”欧格还是更关心弗柯本身。
“新帝皇哪怕再怎么优秀，哪怕是在真理与黎明支持下，也需要那么一两年时间才能彻底担起帝国的重量——所以现在很不太平，比你想的要不太平的多。”
弗柯摇了摇头∶“我的家族也不例外。”
新帝皇暂不拥有镇压一切的力量，那必然会让下面势力冒出想法。
献媚也好，谋取也罢，一些动作必然是少不了的。
上任帝皇虽然将变数压到了最小，但总免不了再冒出些新野心家。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希望帝国完整的。
“我可以帮你清理掉一切。”欧格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些曾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贵族，今在欧格眼底，已与常人无异。
别说是侯爵，就是老帝皇，也没法篡改他的意志。
“你有这个把握？！”弗柯一惊。
“嗯。”欧格点了点头，“你要我现在去做吗？只要给我情报，我可以两天内替你全都解决。”
“别，别，不用这样。”
弗柯连忙抬了抬手∶“矛盾还未到这一步，很多东西我也还没理清楚；何况还有你我预料之外的力量……”
“弗柯，你比以前变得更谨慎了。”欧格摇了摇头。
“是你说的有些太极端了。”弗柯说道。
“很极端吗？”欧格反问道。
“有些东西不单是力量能解决的；那并不是我的目的，我想先想通了问题，再做打算。”弗柯说道。
“但力量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欧格站起了身，“如果你什么时候下定了决心，再来找我吧。”
“如果我下定了决心，我会亲自除去阻碍我的一切。”弗柯向前迈了一步，“但不是现在。”
“早晚有区别吗？不能让步吗？”欧格的‘急迫’源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不清楚，等自己再回来，弗柯是否还能等到他。
他是否，还能再见到……
他认识的那一个弗柯。
“如果只是为了目标，而一点点抛下其他东西，变得急功近利，变得目无一切——那我们和救世会的那群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弗柯平静的看向了欧格。
他想以不直接践踏底线的方式，去改变。
若真到了那一天。
他希望，自己一同的埋葬在理想之下。
“若是谁强就认定谁，那我也没有努力的必要了。”他如是说道。
“有区别，因为我真的可以做到，我能用我的能力去实现，我有力量。”欧格故意这么说道。
“那如果，我最后成了你的阻碍呢？你也会用力量来碾碎我吗？”弗柯问道。
“那，要是如果哪天我成了你的阻碍呢？”欧格微动了动眼眸，将问题抛了回去。
“也一样吧。”
弗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希望，我们会是一直的朋友。”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可能不会一直对这个世界负责下去，我希望等我回来，你还是如此吧……”欧格轻叹了一口气。
“我会一直在的，至少，我的理想会一直存在。”弗柯淡淡的说道。
最伟大的理想，从不在于其诞生时有多么的璀璨。
而在其倒下时，有多少人想起，有多少人抓着祂不放。
结束？
不，真正伟大的理想，只要还被人知道，那就永远也不会结束。
“你裂出那么多灵魂，复制出那么多自己，最后可能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成为人间半神后，欧格才彻底看穿弗柯的能力。
搞明白了弗柯是怎么一路凭着自身走到了现在。
“我？”弗柯再次摇了摇头，“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没有我。”
替身的把戏，早已上不得桌，遮不了眼。
所以，他只能将自己放上去。
“那你保重吧。”欧格最后选择了尊重。
“你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吗？”弗柯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有，事关神明生与死，事关我最后的一点执念。”
真理生死册……
欧格正是为此，才走到了现在。
“叠合季要来了，弗柯，你要小心一点，你的那些能力，可能会变得不那么好用。”
欧格将自己最近知道的消息转达给了弗柯。
叠合季是亚位面激荡后的重叠。
这对其他法师来说，影响可能没这么大。
但对弗柯却是尤为致命的。
他一身手段，许多都来自于对亚位面的利用。
这也是欧格坚持要在去深渊前来一趟的原因。
“叠合季。”弗柯眸子中的疑惑似散去了一些，“怪不得，会变成这样……”
显然，他是知道叠合季是什么的。
“你也保重，欧格。”弗柯说道。
“保重，希望能在几日后再见吧。”欧格深深的望了一眼弗柯。
紧接抬步迈入了心之世界，选择了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