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程欢万万没想到自己就那么随口一说,竟懵的精准,那个男人真的开车来学校接她了。
而且之前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过来了,还非常明智地抄的近路,车就停在马路对面的胡同里,所以她根本没看到。
白色的宝马车身耀眼,停泊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小路口边,驾驶座车窗开着,车里男人的半张侧脸晦暗不明在这斑驳的夕阳里。
一双黑遂不见底的眼睛,视线定定在她身上。
穆程欢当下不知怎么就捂住了嘴,想起刚才自己在学校大门口倒在黎明怀里的尴尬姿势……
车里,男人黑色衬衫的一条手臂搁在车窗外,修长指尖燃着一支香烟,清白的烟雾袅袅,面孔怎样,晦涩的光线里看不清。
四面相对,穆程欢僵了几秒,没什么可心虚的,腰板挺直朝白色宝马走过去。
那人吸了口烟,又把手臂搁在窗外,这回手指一松,烟蒂随着火星掉落。
车窗升起。
穆程欢加快步伐,喊他:“墨修宸。”
引擎发动,那么小的路口,他转弯时竟然还在加速,车尾嗖的扬起一片灰尘,嚣张冰冷的速度消失在路口。
穆程欢站在那里,来不及有什么情绪,感觉嗓子里进出的呼吸都是车的尾气。
“穆程欢,还没走?”
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名字,转头一瞧,才发现柳明骑着电动车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她的身后。
穆程欢低头看了下小手表,压下心底的烦躁,礼貌地问:“我家人有事没来,能麻烦你送我一趟吗?”
刚才拒绝,一转眼又请求,很不好意思。
柳明却不以为意,两条长腿就那么支在地上,拍拍后座,神情严肃,“快点上来。”
穆程欢一跳,坐上去,双手紧抓着车座边沿,保持着不挨前座男孩身体的姿势,十五分钟,柳明很给力,到了医院。
“在哪个楼?”穆程欢给黎建卿打电话,听见里面传来萧潇撕心裂肺的喊声。
赶紧找到分娩室那层,刚出电梯,正巧萧潇躺在推床上,从病房里出来。
穆程欢跑过去,握住萧潇的手低头拥抱了一下,萧潇此时闭着眼睛,以为是黎建卿,疼得张嘴就是一口。
“哎……”穆程欢忍着,黎建卿赶紧给扯开,“媳妇儿,咬错了,那是弟妹。”
萧潇这才汗涔涔地睁开眼睛,脸上湿漉漉的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赶紧抓住穆程欢的手,“妈蛋的生孩子真的好疼啊程程。”
“乖了,忍着点,再忍一下子小坏蛋就出来了。”
穆程欢微笑,想起自己生孩子那会儿,臭男人不在身边,一个人扛着,哭都没地方哭。
受那么多苦,他哪里知道了?
一边说心疼她,一边还不是指挥她生生生,现在还动不动就跟她闹别扭。
算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一把年纪还这么烦人!
产房外,穆程欢紧张地等待,萧潇惨绝人寰的叫声听得人心惊,三个多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却面色严肃地说孩子难产需要做剖宫手术。
黎建卿签字的时候手抖的连笔都握不住了,嘴里还没忘嘱咐医生,“如果万一,请一定先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