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也不恼，反而嗤声低笑，单眼皮下一双水眸潋滟着冷嘲的笑意，头顶细细碎碎灯光映进眼底。
她走近了两步，“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七年前你把我按在墙上，第一次两分钟都不到，你有多能耐，要不是那药性帮了你，那晚你能像个禽兽？”
彼此，恶语相向，皆是，如此污秽不堪。
男人绷直的身躯猛地后退一步，仿佛靠近她都是一种肮脏，急于躲避。
几乎是瞬间，他已沉下脸色，“你要浪，就去开个房，这是你哥哥嫂子的婚礼，别弄脏了地方。”
她还是笑，又皱眉，倒吸着气啧了一声，问：“我就想知道，我浪不浪管你什么事了？你很像个变态你知道吗？你到底找什么呢穆青泽？你敢不敢承认你在找什么？捉奸么？还是你有发疯想知道自己妹妹跟别的男人调情乱搞的龌龊窥探欲……”
“闭嘴！”他额前青筋突突地跳起，像是被戳到了心底最丑陋不堪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失控地大喊，“你给我闭嘴！”
妮可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不见了。
往往是被戳中了心事，才会如此暴怒失态，往往是所遁形了，才会如此难堪。
她终于看见他的痛了，看见了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为之前他坐在旁边冷眼嘲讽报了仇。
可是她心里没有一点开心的滋味，反而很难受。
像被一只利爪在撕扯，那颗快速跳动的心，一点点地往下坠。
妮可突地转过身，闭眼几秒，不再看他，欲拔腿离开。
手腕却被他倏地攥住，很大的气力，像要把她的腕骨捏断一样失去控制。
她仿佛不知道痛，不停也不吭声，一言不发地脚往前走，往出挣。
两人沉默角力，可瘦小轻弱的女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就算双手已经狠狠扒住沙发都没用，娇小羸弱的身子还是慢慢往他怀里靠。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好几个女人说说笑笑，紧跟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两个人都是一愣。
妮可愣了不过一秒就恢复如常，反正她一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可是身后的男人不一样，绅士尔雅了这么些年，被推门进来的那几个女人看见他在女士化妆间更衣间里，一世英名估计就全毁了。
下意识地，将她扯过来，人到了怀里一把擒住了，被捂住嘴的时候妮可短促地捂了一声——
“诶，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接着是女人打开精致手包的拉连声和高跟鞋的声音。
“要说今天这对可真是郎才女貌，新娘子看起来好小好年轻啊。”
“可不是，男人有钱就是好，娶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娇妻都正常不过。”
“行了，墨先生也是背后能议论的么，赶紧的，粉饼借我用一下。”
……
声音越来越近。
躲在落地窗帘后面的两人，身体也近得紧密相贴。
妮可被男人坚硬的胸膛压得喘不过气来，双臂被他箍着，大脑都跟着缺氧似的，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