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若惜不知怎么的，潜意识里竟微微松了口气，再看他坦荡的神色，不禁笑问：“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业务居然拓展到这边？”
月色下，他双眸漆黑如墨，只是一瞬，就荡起笑意，双手插袋微微朝她走近，“说出来，吓死你。”
若惜挑眉。
“我混的一般般，也就是为联合国工作而已。”
若惜的眉毛挑的更高了一些，却见他不似玩笑，不禁愣怔一秒，都忘了后退一步，由着他呼吸渐近，她真的是很……意外。
他是周文轩的儿子，周老爷子的孙子，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耳濡目染。
竟去了正义之师？
“看你的眼神，又惊讶又佩服？”
“是啊，真没想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若惜女士，你冷不冷？”
若惜这才反应过来，她穿的及膝短裙，还是短袖，在他端正的询问里，她又失笑。
他把公文包里叠着的夹克衫拿了出来，若惜犹豫，见他蹙眉，神情像是在问，老同学，有什么见怪不怪的？
反倒是她扭捏了，她接过，自己披好。
周亦凡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们去对面的酒吧坐坐？”
若惜不大喜欢酒吧那种地方，好在对面是家清吧，于是点头，凯瑟利也不知几点才能回家，反正没事，就当等等她好了。
两人一同过马路，周亦凡始终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不给她任何不适感，若惜也觉得很自在，同他说话也很畅快，便一起进了酒吧。
两人都没注意到，缓慢跟了他们一路的那辆黑色宾利，也停在了酒吧的对面。
车厢里烟味几乎呛得人无法呼吸，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安静地闪烁着幽光，夹在男人修长冰冷的指间，搁在方向盘上。
贺骁想了很久，他自己都对自己感到意外，从一个小时前，静静地跟到现在。
他没下车，当然，刚来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要下车，男人那条刚毅的手臂别在腰间，那个位置是枪袋。
可是当他看见她和周亦凡出来，她穿着短裙，双手很自然的拢在包包前面，微微低头，她的身侧是一个与她有着最佳高度差的，斯文儒雅，端正英俊的一个大男孩。
周亦凡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拢着耳边的长发，粉色的唇形莞尔，嘴角竟牵起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两个人都在笑，说到了什么，那么好笑？那么舒心？
她还笑得伸出手，捂了小嘴儿，那是女孩子当着男人面，有些羞赧，又有礼貌的动作。
她的眼睛，是被路灯光线映的么，那样的漆黑透亮，安静澈然，杏目一会儿弯弯，一会儿圆瞪，随着身旁男人一句一句，生动的变化着神采。
那是神采。
他许多年，许多年都没有见过了，以为那种东西在她的眼睛里已经死去了，再也见不到了。
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格外放松慵懒的状态。
那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