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茕当即挑眉，想起那晚看到的，转着眼珠没说话。
何山扭头，男人眼神淡漠无温，似盛了夜雨的凉气一般，安静又深沉得什么也看不清。
贺茕看他，见他站起来，想了想又说道“说了你别生气哈，我也就是无聊，让手下查了查你手下组织和osirie的纠葛，各为其主而已，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你那名属下也救出来了，这次茂城的任务，你根本不用掺合，是何明慧请你来的？”
“嗯，算是条件交换吧。”
“条件交换？”
男人双手插袋，身躯笔挺，在屋子中央背对着她而立，然后走到窗边，打开了露台的玻璃门。
五月的夜晚，雨丝带着湿气飘进来。
他垂颈，点了根烟。
贺茕拿着没剩多点的酒瓶跟着走过去，听见他出声，“明慧说这次上头对她施压很大，她也是没办法，这几年罗志一直打压她，她组里人手本就不够，信得过的更少，战斗力缺失，罗志不批准她的增援申请，这个坎，需要我帮助。”
贺茕衡量他这番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试探地问：“就是说你心里还放下不她，所以心甘情愿帮忙？”
漆黑的天幕，雨丝纷飞，乡镇的夜晚看不到绚丽的霓虹，安静的气氛里他摇头。
贺茕不懂他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男人的目光却倏而转过来，落在她的脸上。
有些沉默，有些深邃，有些温暖，有些复杂。
何山弹了弹烟灰，蹙眉抿唇，“我和她八年没见，这八年给了我错觉，我不否认八年前我受到了伤害，对青梅竹马的背叛耿耿于怀。可是再见面，我突然释怀了。”
贺茕也抬头望他，他的视线紧紧的攥着她的脸，她突然有些紧张。
耳膜一翁，是他低沉的嗓音，“我认死理，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已瞧上了别人。”
她眼睛忘了眨，睫毛弹了弹，耳尖一下热了，跟着脸蛋浑身都开始泛热，心跳也咚咚加快。
总之……慌得不行，血管里像被引爆了炸弹，漫天血花。
她又鄙视自己，瞎激动什么呢，他说的又不一定是自己。
瞧上了别人，这种模糊不清的说法。
贺茕你出息点……
要镇定！镇定！
可是，扑通扑通，心在却毫不争气！
攥紧拳头，她努力平复着不稳的呼吸，再回神，身侧贴来男人的体温，气息，酒味，一切微风吹不散的，让她快要窒息的熟悉气息。
手里的酒瓶被夺走了。
他在喝，锋锐的喉结性感滑动，一下一下，嗓音被酒精浸润的低沉悦耳——
他说：“贺茕，去年圣诞节那个晚上，在山头……我很抱歉。”
她捂住心口，狠狠压住。
不转身，也不侧头，死撑着保持平静。
窗口的风也是邪门，很顽皮地改变了方向，将蒙蒙的雨丝吹向她的脸，痒痒的，落在她的颈子里。
起初她以为是雨丝，是风。
渐渐发觉不大对劲。
耳边微微粗糙的触感，带着温度，更痒。
她突然身子都有些僵了，站得笔直，机械的一点一点扭过头。
等颈子挨着男人的薄唇，她刷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彻底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