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少女清澈的眼眸，李怀安愣了下。
他自然是开玩笑的，不过，这小妞也太“相信”他了。
何况他是真的心动了。
轻咳一声，捋顺思路：“可你收了我的钱咋办？”
纪采薇摊开手，“我退给你。”
“这怎么能退？”
李怀安没接，顺手把钱塞进她兜里，“礼契已成，送入……你兜里，要么折中下，这也算你在这个世间，赚的第一桶金了。”
“怎么折中？”
“就这样。”
李怀安也摊开手，“我要犯错，我要牵你的手，你主动点。”
“不要。”
少女红着脸拒绝。
“你想食言而肥？这可是中午才立的规矩。”
“可可是……”
纪采薇怎么也想不通，这事儿怎么到了这一步，明明是他要犯错，偏生还理直气壮，她还成了不守约的那一方。
“反正我要牵你的手。”
李怀安是彻底耍赖了，“要么让我亲一下，要么牵手，你自己选。”
“……”
纪采薇迟疑许久，为难道：“只能牵到家里。”
李怀安大喜过望，本来只想牵一下下的。
“可以，我允许你牵我到家。”
“……”
好在有口罩遮挡，少女羞得都不能见人了，李怀安眼瞅着少女的耳朵尖都成了朱砂色，正要催促，纪采薇缓缓探出小手。
不知为什么，他屏住了呼吸，少女也一样，两人就像两只呆头鹅，抻长脖子，低头看着彼此的手。
少女缓慢凑上来，指尖都在颤抖，甫一轻触又缩回去，就像鱼儿在试探鱼钩上的食饵。
李怀安不动声色，耐心等待，如沉着老练的渔夫。
几次尝试，鱼儿终于放松警惕，渔夫迅速提竿，将鱼儿紧紧抓住。
“呼……”
“……”
两人同时舒了口气，然后就不说话了。
就这样静静地保持沉默，纪采薇扭头看窗外，李怀安也看，不过是从另一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沧海桑田，又仿佛白驹过隙，报站的声音将两人惊醒。
“到站了……”
“嗯，你快起来。”
“师傅，麻烦等一下，我们东西有些多。”
“你先松开手。”
“哦……”
两只呆头鹅手忙脚乱，拎着东西下车，李怀安双手拎满袋子，瞅着一身轻松的纪采薇，不由得好笑。
“耍心眼把我当工具人，说话不算话？”
“就就不算话了……”
少女脸一红，一溜烟跑了。
李怀安微微一笑，打心底开心。
看来，小仙子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等等我！”
拎着大小包，快步追上去，纪采薇放缓脚步，待他来到近前，还是伸手过来：“我帮你拿……”
“还想牵我的手？”
李怀安理都不带理，大步流星过去：“白日做梦！”
小仙子又恨又开心，跟在他后头，比划着小拳头回到家，笑容怎么也抑不住。
“啊……活了活了！”
李怀安瘫在沙发，一动都不想动，感觉快要散架了。
逛街这种事儿，到不是说有多费力，而是累脚累心，太过无趣乏味。
明明是同一种蝙蝠衫，只是颜色不同，也非要试两遍。
要不是少女身材好，他险些都没能坚持下来。
“哎……”
看来女人在这方面都一样，不需要指点，无师自通。
望着小仙子美滋滋比划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往卧室搬，李怀安忍不住了。
“你就不能一起放进去啊？这么一会儿跑三趟了。”
“我就不！”
纪采薇昂首仰颌，红润润的小嘴儿微翘，甚是可爱。
行吧，活灵活现的，彻底解放天性才好。
李怀安伸个懒腰起来去烧水，手机忽然震动。
是老爸发来的语音。
李怀安头有点痛。
这几日一直帮他打天梯，都快玩吐了。
任何一件事，无论多喜欢，只要被强迫，都会生逆反心理。
何况刀塔狗都不玩！
正想华丽丽的无视，老爹忽然又发来一张图片，赫然是他与纪采薇在甜品店休息的照片。
李大山：“你高叔发来的照片，我怎么说？他要问你妈了咋办？”
李怀安深吸一口气。
摊上这么个坑儿子的爹，也是没谁了。
和颜悦色回道：“我最最伟大的老爸，您既然知道我今天出去，就给我放一天假吧，我累了。”
李大山秒回信：“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能说累呢？我四十岁的小伙子在饭店忙一天，都不嫌累。”
李怀安：“……”
老大山又贼兮兮地回道：“哎，成吧，这几天你妈老是问我为啥准点儿回家，我感觉快要憋不住了。”
李怀安立刻投降：“小的烧上水马上去，不过多嘴问一句，今儿我没上号，你自己打了吗？不会又打的大哥位吧？”
李大山回道：“肯定打了呀，被几个菜逼坑惨了……”
李怀安气道：“那你还让我打个屁，大哥位次数都没了，你那个破分段，让我去玩辅助？你先给我养回两盘再说。”
李大山有些心虚：“可是我再玩就又掉段了。”
我日……
李怀安平心静气，“那就改日再说。”
李大山：“呵呵呵……你妈快下晚自习了。”
李怀安怂了：“爸我错了，你等我想个办法，我这就上号。”
李大山：“爱你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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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当工具人，晚上还得当工具人。
李怀安无奈，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爹妈最大，只能认怂。
咦？工具人！
瞅了一眼小鹿样蹦哒进屋的少女，忽然有了主意。
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招呼道：“纪采薇，过来下，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哦……”
“你赶紧的，有事找你。”
“来啦！”
少女脆生生应道，从卧室蹦跳出来，一屁股坐在李怀安身边：“看什么？”
都忘了排斥身体接触，好现象。
李怀安暗喜，递过手机：“喏，我考考你最近的学习状况，这行字你念一下……”
“哦。”
纪采薇不疑有他，歪着脑袋过去，“哥哥哥哥……”
“你别念的跟鸭子一样，要带有感情色彩，没见俩哥哥之间还有个逗号呢？”
“那好吧。”
纪采薇稍加酝酿：“哥哥，哥哥。”
“再柔一点。”
“哥哥……”
“……”
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我日，这丫头太妖孽了，她是正道人士吗？
不会她是什么魔教圣女，被正道大哥追杀，误中陷阱的吧！
轻咳一声：“还行，凑合吧，再轻一点，记住这个声调，接着往下。”
“哦……”
纪采薇默念几遍，“求求了，我大号8000分……”
“等一下！把8000改成6000，女生有几个能打这么高的，细节决定成败。”
“哦。”
纪采薇柔柔说道：“哥哥，哥哥，求求了，我大号6000分，给我中单好不好，带你上分带你飞！”
“太棒了。”
李怀安骨头都酥了，大喜过望，拽起纪采薇就往楼上跑，“快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