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似乎弥漫着红粉香靡，还混杂着一股药香。
本来一路小跑，李怀安还有些喘，这么一瞅，瞬间精神。
这是怎么个情况？
洛九儿全身圣光，似乎不能动，小仙子穿戴整齐，帮忙按摩，对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再看一眼桌上的半碗残药，李怀安登时恍然——估计是药吃出问题了。
但这事儿他帮不了，能咋办呢？
难不成一起加入摆烂？
别闹。
反正小仙子曾经跟他说过，她的药吃不死人，看薇薇的样子，嘴里唠唠叨叨，念咒语一样，也不像走火入魔，很像酒醉的样子。
李怀安宽心了。
老婆衣衫整齐没吃亏就行，洛九儿爱咋地咋地，咱也学习一下专业技师的技巧。
花心定有何人捻，晕晕如娇靥——宋代刘辰翁的《虞美人·花心定有何人捻》。
雪腻酥滑，砌云香堆雪……
朱颜犯桃花，两点梅粉翘仙桃。
一瞬间，脑海浮现出许多许多，很正经的诗词歌赋。
“你叫啊。”
李怀安挑眉笑：“你胆儿不是挺肥的？”
此时此刻，他蓦地有种梦回大学的错觉，很想点根烟。
犹记当年小，兄弟们都爱俏，一起偷摸围在电脑前，观摩学习大师经典，往往有个兄弟开个头，烟就散开了。
仙雾缭绕中，关键之处，眯缝眼睛，不免籍着猛嘬烟屁的劲头，吸溜回垂涎出来的口水。
那个时候，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小伙子们，是真的馋。
现在嘛，也馋，但不是小仙子，感觉又差点味。
纯艺术的眼光，低俗的人不理解。
李怀安很想出去，但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且前日子还吃瘪的报复心理，他关上了门——连同自己。
顺便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你还不快出去。”
洛九儿带着哭腔，却没落泪，嘤嘤咽噎的，若不是眼神的羞愧慌乱不似假，李怀安还以为她是故意的。
毕竟这货有过先例。
“好嘞。”
李怀安调头出去，洛九儿一口气没松完，片刻后，这货又拎着相机回来。
“你回来干嘛？”
洛九儿急道。
“不干。”
李怀安架好相机，“纯医疗记录，你别介意。”
“你羞也不羞？”
“你怕不是脑子秀逗，我可太羞了。”李怀安道：“你害羞啊？患者不避医啊，小伙子。”
“你……好，我求求不要拍摄。”洛九儿努力维持说话语气。
“你怕啦？”
李怀安邪笑道：“放心，我之所以没用手机，就是怕你的身……是吧，被大数据搜集，相机比较稳定。”
“我不是说这些！”
洛九儿急羞说道。
“那什么呀？”
李怀安玩味：“你之前不是挺不把自己当外人，还一直对我有企图。
网恋老婆、顶级黑粉、生而知之的天命之子追随者，受到这么一点点挫折考验，就经受不住啦？你得支愣起来。”
洛九儿咬紧牙关，不说话，好一会儿，回答他一声娇吟。
实在无法，只能哀求：“求求你，请让姐姐停止按摩，我真的全身疼痛。”
“原来是疼痛难忍啊，我就说你这种厚脸皮，怎么会在意别的呢，成吧。”
李怀安答应：“薇薇，薇薇……不要模仿那个网上的吃桃桃，人家那是罐头，有合格证的，你这个不健康。”
“唔……”
纪采薇没回头，却下意识转移阵地。
能听懂话，李怀安更放心了，“很好，请务必继续加大力度。”
洛九儿悲愤欲死，偏生又没有办法，只能稳定情绪，试图说服李怀安：“我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啊……见到这种事情应该回避。且她是你的老婆，难道你不会产生芥蒂……呀……吗？”
“你是不是傻？”
李怀安嗤笑：“我还巴不得你羞死，你啊啊呀呀个屁，自以为智计百出，把薇薇忽悠了？活特么该！”
“你……”
洛九儿胸口起伏，好一会稳定下来，很耐心道：“姐姐喝的药和我的不一样，似乎加了某种东西，姐姐现在越来越热了，我觉得你应该将姐姐唤醒，免得她迷失自我。”
李怀安嗤笑：“胡说八道，我看她动作越来越慢，保不齐药劲快过了。”
洛九儿不假思索：“可也保不齐是药劲加深！姐姐现在真的很热。”
“……”
这倒也是，李怀安稍加思索，起身过去，“薇薇。”
“唔？”
手一碰到纪采薇肩膀，少女立刻回过头，傻呵呵一笑，反手舍弃洛九儿，攀上李怀安，浑身暖暖软软的，哪儿有洛九儿说的那么夸张。
再看一眼洛九儿，心里知道上当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话宁可信其有，毕竟也不清楚之前啥温度，总跟喝多了似的也不好，还是得想个办法。
“自己待着吧。”
抱着扣扣摸摸的少女，转身就走。
“请帮我盖上被子……”
“我管你死不死！”
李怀安大步出门，来到自己房中，连声呼唤纪采薇，见她一直有反应，心里有了底。
纪采薇的模样，好像是体内劲力挥发不出去。
“薇薇，运功会不会？”
“咯咯……”纪采薇傻笑，憨态可掬，“李怀安，大笨蛋！”
“是是，我笨……薇薇，行功运气！行脉走气会不？”
“你这瓜保熟吗？”
“你是故意找茬……”
李怀安忽然住口，吓了一跳，这要是小仙子也给他来一刀，那可就歇菜了。
“熟，熟……薇薇，赶紧行功走气。”
“嘻嘻……”
纪采薇揽着他脖子，使劲亲两口，“你连气都么有……朽木……”
对啊，李怀安眼睛一亮，忙掏出手机，打开少女的录音，放大音量。
管他有没有用，先试试！
“薇薇，你听这个，上清养气决，这个好玩……”
李怀安支挡着少女，连声呼唤，随着她的录音引导她，渐渐地，少女动作慢下来。
循环播放十几次，少女眸中闪过一丝清明，倏然盘膝坐下，开始运功调息。
卧室陡然响起一阵低沉嗡鸣，耳膜发紧，空气仿佛都开始震颤压缩。
发间金步摇发出一声清越剑鸣，盘旋跃出，甩出两粒元石到掌心，萦绕少女，上下翻飞。
“这是灵剑护主吧？”
李怀安啧啧称奇，看了一会，蹑手蹑脚的出去。
别殃及池鱼……
坐在沙发上待了一会，起身把掉地上的饭盒捡起来，开门进去，收拾相机，发现她被子已经盖上。
“呦呵，这是药力减退了，手能动了呗？”
“……”
洛九儿没说话。
“感觉丢脸啊？要是我，这地儿就不来了，也是忒丢不起这人。”
李怀安刺激她一句，拿着相机出去。
坐着小马扎，翻着视频，去浴室烧水，回来又把饺子放保温盒。
小仙子这阵仗有点大，万一突破了，像书里写的那样，排除体内杂质，腥臭无比，也得清洗不是。
一切安排妥当，李怀安靠在沙发上，越想越觉得刺激。
心里那团火快压不住了，蠢蠢欲动。
“不对劲！”
李怀安忽生警觉，自从那日喝过小仙子给的药，他就跟发情了一样。
之前以为是“男儿本色”，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药的问题
“难不成炼出了春药？”
百思不解，拿起纪采薇的手机，想找找线索。
霍！
关于药材的还真不少。
打开更多浏览记录，忽略掉平时学习的查询，有不少药材的名称，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单独的药材，可以理解。
之前小仙子也说过，她经常查证药材，与仙乾大陆作比，又图片又药性啥的。
可这连起来一串的药材名是啥意思？瞅着这么眼熟。
「山萸肉，干山药，泽泻，茯苓……」
没错！这个记录，他在小仙子cos吾王那天看到过。
李怀安点开搜索，顿时惊呆。
六味地黄丸？
这丫头搞什么！
忽然想到，小仙子好像是说过，两个世界的人药材有的一样，有的不一样，她也没底。
“没底就直接抄现成的加进去？”
李怀安哭笑不得。
这炼的什么药，怕不是都成了小白鼠。
用另外一个世界的残缺药方，混合这个世界的成品药，就能创造出新的药了？
这是补气养身吗？
不行，得赶紧问清楚，她之前还想给老爹老妈送去，太吓人了！
这万一出了事……
李怀安看一眼侧卧，蓦地后怕。
薇薇看起来没咋地，但洛九儿可不能动了，这药真的吃不死人？
他有些不敢相信纪采薇的判断。
“冷静……”
不行，这种事情不能乱想，冷静！
两个屋子都没动静，尤其洛九儿那边。
难不成……
“不会的，别自己吓自己，她以前还说话了……”
转悠老半天，又看视频，又看电视发散思维，一直到下午五点，两个房间还没动静。
心里愈发忐忑不安，李怀安忍不住了，去主卧看看纪采薇，还是老样子，又去另一屋，开门就在门口招呼：“喂，洛九儿，呃……好点没？”
一片安静，洛九儿没反应。
李怀安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过去，探她鼻息。
没气了！
“喂！洛九儿，你死没死！想死滚回家死啊……”
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掀开被子，忽地香风袭来，眼前一黑。
脖颈被厚实腻滑的大腿夹住，胳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反扭背后。
洛九儿咯咯一笑：“小贼！你终于还是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