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裳，马靠鞍。
这句话，李怀安的理解是人再好看，也需要衣裳装点。
但这显然不适合眼前二位。
天生丽质的绝色少女，就像两朵娇艳鲜花。衣裳，不过晨时花瓣的露珠儿，只能衬托花儿的滋润。
小仙子下穿黑色灯笼裤，搭配白色喇叭法式宫廷风雪纺衬衣，一头黑长略微修剪，如瀑披散，清新又气质。
当然，衣服款式李怀安并不认识，是旁边的女助理星彩解说的。
“很好啊。”
李怀安赞道：“既漂亮又不突兀，你们的手艺很不错。”
“多谢夸奖。”
众人微笑鞠躬，整齐划一。
“真的很好看呀。”
纪采薇拉着洛九儿过来，扯着衣服道：“穿着很轻便。”
洛九儿莞尔道：“姐姐喜欢，我就多准备些送来。”
“不用啦。”
纪采薇浑不在意，“感觉不结实，我怕一不小心就扯坏掉。”
李怀安微笑道：“你的小脑袋瓜里就不能少一点暴力么，衣服非得用来扯？转一圈我看看。”
纪采薇转了一圈，“是不是有些单薄，春秋穿正合适。”
一旁侍立的星彩轻声回答：“还为小姐准备了羊羔绒复古长衫，赫本风呢子大衣，以及英伦时尚圆头加绒小牛皮鞋，保证小姐温暖。”
“很好。”
李怀安点头：“那就出发吧，把这屋里让她们处理么。”
洛九儿嫣然道：“留给她们整理就好了，一起出去太招摇，你也不喜欢。”
李怀安道：“行，只整理薇薇的房间，别的地方都别动。”
纪采薇好奇问：“为什么整理我的房间？我很干净的，我天天打扫。”
李怀安穿着衣服道：“她在你屋里出了汗，又睡了一下午，觉得不好意思，大小姐脾性你不懂，别问那么多，赶紧穿衣服，穿鞋走人。”
“哦……那好吧。”
纪采薇坐到沙发上，众人上来服侍穿衣穿鞋，少女连连退却。
之前修剪头发、剪裁衣服还好，这般半跪脚下，纪采薇感觉局促。
李怀安劝说道：“她们为你准备这么多，你不让她们打扮，岂不是浪费人家一片良苦用心，澹然静受之即可。
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不妨让洛九儿给她发些奖金，她们才欢喜。”
这番话泰然豁达，小仙子立刻安稳下来，洛九儿也笑着道：“既然安哥都这样说，回去各领三条鱼儿吧。”
众人皆露喜色，纷纷道谢。
三人穿戴整齐，一齐出了门，到楼下时，纪采薇一拍脑门，让两人等待，上楼去拿自拍杆和手机支架。
冬至的月亮又大又圆，尤其这里远离市中心，更显明亮。
李怀安双手插在风衣兜里，抬头望月，不说话。
洛九儿也跟着看了会，不过是看月下的他。
月光皎洁，路灯昏暗，映衬她的小脸愈发莹莹嫩白。
“姐姐还真是时刻不忘你呀。”
“没话说就别……”
李怀安听她说话就想反唇相讥，只是看着月光下那张妩媚小脸，不知为何，又改了口风，“她哪里是为我，人家自己开了频道，每天分享日常。”
洛九儿惊讶问：“在哪个平台？”
“快音。”
“哦，叫什么？”洛九儿掏出手机就要搜索。
“周大妈1968xxxx……”
“……”
洛九儿好笑：“怎么起个这名儿。”
“她没有身……”李怀安停顿下，“你应该知道。”
洛九儿笑：“没有身份证，其实我可以帮忙，只是没有户口嘛……”
话音未落，衣领倏然一紧，李怀安容色冰冷：“任何人，都不喜欢被调查，尤其家人、朋友，更是个人底线。
别把你的豪门做派，用在我身上。记住，有钱并不能为所欲为，你给我收敛些。”
深呼吸一口，冷然道：“我心闸有猛虎，一直在控制，别逼我出手。”
洛九儿只是慌乱片刻，旋即轻笑出声：“这是威胁么？”
“你觉得呢？”
“我认为不是。”
洛九儿又欺身向前，柔柔贴过来，吐气如兰：“老公的厉害，我领教过，也不介意继续领教，而且，我对自己有信心，很期待呢……”
“你给我滚开！”
李怀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猛地推开她。
七点多钟，道路两旁不时有行人经过，来往尽是小区住户，有熟悉有陌生，两人这个姿势，实在暧昧。
“我不管你之前查了什么，立刻停止，以后也不要再去做。”
双手插兜，李怀安回复平静模样：“若你想继续与薇薇往来，最好记住我的话。”
“我已经查的够多啦。”
洛九儿抿嘴笑，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也仅仅是查到姐姐到来……”
算你识相。
李怀安横她一眼没说话。
洛九儿又问：“这么说，你是不介意我帮忙啦？”
“介意又怎样？”
李怀安道：“终究你带着目的来了，不妨静观其变，何况能不费力解决薇薇户口，我还巴不得。
你想帮忙？去啊，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当成要挟我的把柄？别做梦了。
薇薇就算没户口，她不违法犯错，谁也挑不出毛病。”
洛九儿蹙眉：“为什么你对我说话总是夹枪带棍，我很坏么？我没说过要挟你。”
“但你就是这样做了，如果你之前所说都是真的，一直对我调查追踪，只会令我感到反感厌恶。”
“……”
洛九儿沉默许久，悠然呵出冷气，“厌恶我也行。”
“你特么……”
李怀安忽然感到后脖颈发昏。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用死皮赖脸形容，都是轻的。
“你图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吗？”
洛九儿莞尔一笑：“我的目的一直很单纯，只是图你。
我不仅要得到你的身体，还要得到你的心，帮助姐姐，也不过是想让你少些麻烦。”
“我哪儿好？不值得！”李怀安彻底无奈。
“哪儿都好！即便不好，我也全都要！”
“不是，你讲道理，你这样真的很神经病，你说说，我改还不行吗？”
“改不了！”洛九儿嘻嘻笑：“就算你改了，我还是会喜欢改的你。若是你身边没有姐姐，我还可以再忍几年的，可惜……”
“我……”
“你死了这条心吧。”
洛九儿语气决绝：“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李怀安实在难以理解，只觉得青筋暴跳，血压噌噌的，感觉快爆了，“我谁的也不是，我就是我自己的，你正常些，别跟我故弄玄虚，有话就直说，别在……”
正追问着，纪采薇“啦啦啦”出来了。
心田倏然宁静，理智回归，吐出一口浊气：“怎么这么慢。”
“支架找不到啦，在你工作房翻了一个？”纪采薇一手挽着李怀安，又挽住洛九儿往外走：“我们去哪吃，你们俩商议好了吗？”
洛九儿笑：“你问他。”
李怀安实在难以平复，道：“吃贵的。”
洛九儿咯咯笑：“我还怕贵呀，小孩子气，还是听姐姐的吧。”
纪采薇开心道：“好的呀，我要吃雪花牛肉，还有龙虾。”
“那就去松子和式料理。”
李怀安道：“上次去了一次，感觉氛围还不错，你车呢？”
洛九儿道：“我想挤公交，坐出租车也可以。”
李怀安哼道：“怎么着，还想吃完饭，借口回来取车？”
洛九儿挑衅：“是又怎样？我喜欢姐姐，想和姐姐住一起。”
“休想，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得逞。”
“我把隔壁买下来！”
“那我立刻搬走！”
“你俩别吵啦！”
纪采薇大声道：“没两句就吵吵，你俩上辈子是冤家对头吧，九儿去取车，我快饿死啦。”
两只斗鸡瞬间闭嘴。
“我听姐姐的。”
洛九儿骄傲地昂着头，片刻后，轰鸣而来。
纪采薇惊叹：“这车叫什么呀？看着方方正正好大呀。”
“悍马！”
李怀安打开车门，“上去吧，一个车轱辘就够你开家小火锅的。”
“真的呀。”
纪采薇坐到副驾，四下感觉，“确实很宽敞呢。”
悍马车轰鸣而去。
洛九儿笑：“姐姐要喜欢……”
“闭嘴。”
李怀安打断：“姐姐不喜欢。”
洛九儿咯咯笑：“我差点忘了，穷小子养不起这台车。”
纪采薇好奇：“车还要花钱养么……”
“在这个社会，都需要钱，车辆当然也要花钱保养，姐姐山里来的，不理解也正常，你想学车呀？”
纪采薇道：“想过，但无所谓。”
洛九儿说道：“我可以教你呀。”
“不了吧。”纪采薇说道：“太麻烦了，而且车辆太贵，我买不起。”
“没关系的。”
刚好红灯，洛九儿停下来，笑眯眯瞅着纪采薇，余光却暼向李怀安，“咱姐妹俩，谈钱就俗了，姐姐要乐意，我养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