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儿的语气小声且快速，带着淡淡酒香。
李怀安觉得应该表现愤怒。
但很可惜，他并没有。
那股熟悉之感，再次浮现眼前，仿佛这一幕，也曾经发生过一般。
按照科学的解释，这个现象叫似曾相识。
指接触陌生事物，有早先经历过的熟悉感，deja-vu现象，学名叫即视现象。
目前缺乏确切证据可以解释。
不过这种现象，往往只是一瞬间，而他发生的似乎太频繁，也太真实。
洛九儿吐气如兰，桃花眼中媚色潋滟，仿佛在某一时刻，她也是这般姿态。
如果按照她的性格，洛九儿应该……
李怀安只是心念一动，稍微迟钝，洛九儿还真的心有灵犀般照做了。
“我问你话呢，小贼。”
有一只柔白的小手，灵巧地伸过去，带着丝丝冰凉，从他的脖颈钻进去，抵达心房。
酥酥麻麻的触感，心底生出莫名渴望……
干！
这种渴望根本不正常！
李怀安一咬舌尖，瞬间回复清明。
“松开。”中邪了！
“我不……”
洛九儿搂着他的颈，嗅着他的气息，神魂颠倒，眼神迷离，若一滩春水软倒椅背，且还有向前滑落的趋势。
“……”
李怀安叹了口气，“我和薇薇并没有什么，你满意了？”
洛九儿愣了片刻，偏头看了眼夜色，咯咯笑出声。
“今晚我要睡你那里。”
“可以，松开吧。”
“……”
洛九儿稍愕，没想到李怀安能这么快的答应：“为什么？”
虽然未说全，李怀安听懂了，“你打开后备箱的时候，我看到了睡衣，换洗衣物，你早有打算吧。
薇薇今天很暴躁，正好你陪陪她。”
“嘻嘻……”
洛九儿顽皮道：“就不能是我换下来的？就不能是我……嗯……准备去别的地方需要的？”
“去别的地方需要你这个主子亲自动手，星彩星怜是吃白饭的？”
“唔……我的男人一如既往地聪明。”
“住口！谁是……”
“你才要住口！”
洛九儿再次探头过去，啃了一口，快的令人猝不及防，“你知道的，小女子贯会得寸进尺。”
“你……”
正想呵斥她两句，洛九儿快速松开他，本本分分坐下来。
偏头一看，却是少女从街边走来了。
“哥哥，快走吧，冻死我啦。”纪采薇上了车，眼神闪烁。
李怀安瞪了她一眼：“厕所还卖甜筒？”
洛九儿捂嘴笑：“还是抹茶味的。”
“呃……”
纪采薇稍有些尴尬，老实承认：“就从那边拐弯过来，有家便利店，我就买了一个。”
“……”
李怀安又想说教一番，只是看到洛九儿笑得灿烂，有些心虚，一踩油门，启动车辆，“下不为例。”
“嘻嘻，好滴。”
纪采薇拿出手机，与洛九儿继续研究起女儿私事。
李怀安将车开的稳稳。透过后视镜，偶尔瞥一眼各有千秋的两位女孩，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一位明眸善睐，一位娇艳妩媚，他何德何能，能受到两位佳人青睐？
夜凉如水，李怀安心情愈发复杂。瞅一眼时间感觉尚早，不想回去。
他对洛九儿有些束手无策，生怕她又搞出什么小动作。
经过城南岔路，索性下国道，往人烟稀少的南郊驶去。
“我们要去哪儿？”
光线暗淡许多，洛九儿发现偏离了路线。
“夜游。”
“夜游也得有个目的地吧。”
“没目的，瞎逛。”
“我知道！”
纪采薇灵机一动：“要去老城区庆丰东街26号。”
“就你聪明。”
李怀安笑：“刚好有车，反正时间还早，咱过去看看。”
“那是什么地方？”洛九儿好奇问。
“丹房，程琛给我准备的。”
“噢……”
洛九儿点点头，“这小子办事可以呀，不算太贵重，还省得安哥为难。”
纪采薇好奇：“不算太贵重是多少？”
“不清楚。”
洛九儿道：“老城区名人故居、古建筑太多，规划不了，听说还在申请国家文化古迹保护，
每个街区的房价都不同，得看详细资料。”
“有一些基本照片。”
李怀安也想知道，递过手机。
洛九儿接过来，粗略一看，赞道地道：“三正六厢二耳，居住面积308平，占地面积560平米，好像是农家院改的四合院结构，设计的也巧妙，不错不错。”
“那到底得值多少钱？”纪采薇更好奇了。
“还得看地理位置、装修。”
洛九儿道：“房子或许还不贵，我看着装修的还不错，怎么说也得五六百万。”
“五……百万？”
小仙子有些懵，她是对金钱、房子没概念，也从未接触过，没想到这么值钱。
“哥哥，那我不要了，你给程琛还回去吧。”
“行。”
李怀安笑着道：“都依你。”
“为什么要还他？”
洛九儿好笑：“你俩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纪采薇道：“这么贵重的房产，我拿了不太合适，我俩住小屋也挺好。”
“贵重吗？”
洛九儿笑：“姐姐，你可知道你的药方值多少钱？最近程琛已经开始着手了，怕我有成见，还想邀请我入伙。”
“多多少……”
“这么多。”
洛九儿伸出一个巴掌。
“又是五百万！”
纪采薇感觉就跟中了大奖一样。
李怀安摇头失笑：“再加个零。”
“五五千千万？”纪采薇说话都哆嗦了。
“五千万也不多，只不过程琛只能动用这么多，就按这么高的报价来。”
洛九儿笑道：“前几年黔州某企业，买一份苗药配方，价值一个亿，何况现在。
姐姐大概不明白，你的药方在一周之内就能明显改善气虚体弱是什么概念，这药就算投入生产，也需要调整药效，不然……”
话说到这里，洛九儿忽然闭口。
纪采薇接道：“不然会引起别人的觊觎？”
“没错。”
洛九儿道：“泱泱华国，在我们上头，还有许多更深层次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渔人，我们只不过是池塘里豢养的大鱼罢了。”
“是靠吃小鱼长大的大鱼。”
李怀安在后视镜看她一眼，“而且这条大鱼已经成为人鱼了，头生犄角背生翅，或许有资格跟渔人叫板。”
纪采薇若有所思，不说话了。
洛九儿微微一笑，带着点小得意地道：“过奖了，二十年谋划布局，虽比不过传承数百年、上千年的世家，多少也小有成果。”
二十年？
李怀安忽然一道灵光闪现，涌起一个荒诞念头。
听洛九儿的意思，二十年前洛家才兴起，按照年岁，似乎跟她的年纪相匹配。
按照她的话中之意，洛家是靠她兴起的……
正想开口询问，却被人拦住了。
年关将至，各地防疫工作日渐紧张，每个人都得出示健康码，测体温。
好在之前准备充分，纪采薇的手机里有他的健康码，三人测了体温，顺利通过。
从老城区一路向东，穿到城区东，景色骤变。
这里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各种古建筑鳞次栉比，青瓦砖雕石板路，灰檐碧瓦老弄堂。
街上各种门市，也都仿古设计，挂着牌匾、幌子，搭配着各种现代化设施灯光，古典、开朗两相宜。
三人找地儿停好车，在老城区游玩一阵，溜溜达达，穿过石板小巷，来到一处大院前。
站在门外，籍着昏黄路灯，可以隐约看到内里的高墙翘角。
从图片上看是一回事，真正到地儿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感觉这“小”院占地很广。
“是这儿吧？”
李怀安并未直接开门，上前叩门，没人应答，又给程琛发信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回。
“应该是。”
洛九儿前后对照，“用钥匙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
李怀安掏钥匙开门，黄铜大锁，钥匙小了。
“这里。”
还是小仙子眼尖，一眼就看到门框旁有个木盒，上头还划了箭头。
李怀安打开一看，里头各式各样的钥匙，有大有小十几把。
三人顿时来了兴致。
洛九儿笑嘻嘻道：“程琛这家伙，贯会作妖，这种送礼的方式我也得学一学，跟解密游戏似的。”
李怀安拿出钥匙，见每把钥匙上贴了各色标签，用标注大门的红色钥匙，果然打开大门。
推门而入，有暖风袭来。
迎面就是个巨大的影壁，镌刻精美山水浮雕，隐隐可以看到四个大字“上善若水”。
房顶半镂空设计，有可开关的透明顶棚。
绕过影壁，古朴小庭院映入眼帘。
工工整整，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两侧是耳房、厢房，房外有廊有拱有柱，整体呈棕红色，虽未雕画，也甚是古朴大气。
庭院两棵不高的枣树，分列左右。上面贴着小红花，左边写着“一棵是枣树”，右边写着“老子也是枣树”。
“有心了。”
两人哈哈一笑，小仙子莫名其妙，也跟着笑起来。
用黄色钥匙开正门，点亮灯光，室内尽是现代化设计，各种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似曾相识。
小仙子惊呼一声，发现趣处。
“哥哥，这屋好像与咱家的摆设一样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