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睡着，恍惚被吵醒，小仙子依然浑噩。
腰间有温热的触感，耳畔传来议论声。
“哥哥，开辆车回去用吧，我让星怜预备了一辆奥迪，就在外面等着呢，不是特别扎眼，还有面子。”
“用不着，就坐我爸那辆拉货的厢车挺好。”
“山里攀比心重，您家那辆厢车太旧了，怕是会被人低看……”
“我会在乎别人眼光吗？”
“唔……”
洛九儿含糊道：“哥哥自然不会，可毕竟是过年，儿子有出息，叔叔阿姨也面上有光呀。”
“我这算哪门子出息，借你的光，还四处显摆？”李怀安笑道。
洛九儿调皮地道：“我喜欢您借我的光，证明我为您事啦。”
“你越这样说，我越觉得愧对你。”
李怀安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说道，“一个人在这边过年，我心疼了，年后具体休息几天？我想办法早点回来。”
“哥哥想让我休息几天？”
“当然越久越好。”
“一辈子么……”
“三辈子也不够。”
“唔……男人的话，不可信呀。”洛九儿抬起头，“哥哥把水递给我，喉咙好干。”
李怀安把水递给她：“那你就把薇薇叫醒，让她来当个见证，我们现在就插香盟誓，私定终生好了。”
“哪有香……”
“没有么？”
“嘻嘻……”
“……”
纪采薇想睡也睡不着了。
这两个家伙，大早上不睡觉，吵死人了。才睁开眼，一看窗外还黑着，悄眯眯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李怀安凑过来。
“早就发现你醒了，偷听我俩说私房话。”
“谁谁偷听了……”纪采薇撇嘴道：“我也要喝水，昨晚吃的烤串好咸，口好干。”
“很凉的，你确定？”
清晨醒来的小仙子杏眼朦胧，嗓音稍有些沙哑，慵懒又魅惑。可李怀安就是忍住了。
“对呀，我不怕凉。”
“嘻嘻……姐姐想要留给她呀。”洛九儿调皮笑着，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
“你这死丫头，总是笑的那么坏。”
纪采薇接过水杯，浅饮几口，便放下了，“网上说，喝水要小口喝才会解渴，大口喝水不仅不会解渴，还容易水中毒，你刚才喝的水就太大声了。”
“哈哈……”
“噗……”
狗男女相视而笑，格外开心。
“你们俩又笑什么？”
俩人一这样笑就准没好事，纪采薇都快被笑毛了，“我看你们俩是找收拾了。”
“怕你不成！”有了主心骨，洛九儿勇于挑衅。
“没错，九儿别怕，我们俩现在是一个阵营的，我帮你。”
李怀安这次坚定地站在洛仙子这边。
“好哇！造反呀你，吃我一爪……”
纪采薇像只小老虎扑上去，三人笑闹一团，好一会儿，被电话叫停。
“打住，我妈电话。”
李怀安没接，赶忙稳住两位佳人，“这是给我提醒呢，一会她就上来。”
“那我回避一下，姐姐快起来梳洗吧。”
洛九儿微喘道：“衣服的准备好了，在柜子上。”
“好的……”
纪采薇又欺负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推搡李怀安：“你赶紧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又不是没看过……”
“就不给你看。”
纪采薇笑着把衣服甩出去，“外面穿去吧你！”
“行，你也赶快啊。”
时间紧迫，李怀安不逗她了，去浴室洗漱完，还没换衣服，郭素琴就上来了。
“怎么没接电话？”
“接了又浪费您一毛钱。”
李怀安笑着搂住老妈，“妈您今天也忒富态了，这穿金戴银的，呦，新买的貂儿啊？”
郭素琴瞪他：“哪年你大姑，老姑不得比较，不穿好点行吗？你要穿啥衣服？”
“就穿这个。”
李怀安脱下睡衣，麻利地套上休闲裤、羊毛衫。
郭素琴不满意：“换两件新衣服，大过年的，人家都……”
李怀安打断：“什么人家人家的，谁爱穿谁穿去。我又不是小孩子，男人在乎的是内在，衣着什么的干净整洁就好。”
“放屁扯淡！新年新气象，你给我换一件。”
“我不。”
“那我给你找。”
郭素琴说着就要往卧室冲。
“诶诶，妈，你干嘛呀，换也都是老样子。”
李怀安赶忙拦住：“乖，听话。就这样吧……您消停点，她们正换衣服呢。”
“换衣服咋了，小薇薇又不是外外外……”
连着“外”了半天，郭素琴眼睛瞪得圆溜溜：“她们？”
“啊。”
李怀安笑眯眯道：“九儿也在呢，我们刚起来，她还怕你知道，非要回避，我觉得不公平，心疼她，干脆跟您挑明了再走。”
“……”
郭素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也有过突发奇想，但并没有往深里思考，毕竟这种事情，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比较玄幻。
或许网上流传，有哪个豪门望族，也有大的小的，可真发生在自己家儿子身上，仍旧不敢相信。
尤其洛九儿的财力，对于她们普通家庭而言，基本就相当于两个世界。
可偏偏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瞅着儿子面带笑容，春风滋润的模样，郭素琴莫名有些生气，但更多的，还很是骄傲、窃喜。
瞧咱这儿子生的嘿，或许没啥本事，可这命是真好。
“妈你说句话呀。”
老娘半天不吭声，李怀安还有点小忐忑，“我跟您说，这事儿我就告诉了你一人，我爸那边您暂时还得瞒着，等他上完半年班固定下来再说。
不然没准儿他往工作上联想，觉得自己是走后门的，牛脾气上来不去了，您肠子得悔青喽。”
“对对……”
郭素琴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只是看他无所谓的模样又气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捶他肩膀两拳。
“我让你霍霍小姑娘！混小子，我看你以后怎么收场。”
“我们三个都不在乎，你着急什么。”
李怀安笑嘻嘻揽住老娘肩膀，高声招呼道：“薇薇，九儿，赶紧出来，丑媳妇也得婆婆呀。”
门吱呀打开了。
纪采薇到还好，洛九儿却是出乎意料脸红成猪肝色。
本来还想暗示回避，没想到这家伙挑明了。
“阿姨好。”
“琴姨今天好漂亮，哥哥昨天欺负我，您替我教训他。”
“哎，好好，阿姨替你打他。”
郭素琴挽着两个女孩坐下，左看看右看看，半是忧愁半是美。
俩女孩太出色了，怎么看上自己儿子的……
这混账玩意儿，要么不搞对象，一搞就是俩，唉，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亲亲热热唠了会嗑，李大山来电话催促，娘三人这才收拾好东西出发。
郭素琴挽着纪采薇，说着体己的话，一路小心地试探，发现纪采薇并无异常，这才稍微放心。
来到车前，李怀安拉开车门，顿时皱眉。
“爸，你这是怎么回事？”
“咋了？”
“东西怎么又多了，还有这毛绒玩具又是啥？”
郭素琴冷笑搭话：“给孩子的礼物。”
李大山笑笑，理所当然道：“昨天我去市场，正好看到大减价，我就买了几个大的。
你五叔家的丫头还玩缝的布娃娃呢，给孩子们预备几个咋了，何况半路上还可以当减震用，省着饭盒翻了。”
“您真是闲的。”
李怀安无语了，“那我俩咋办？”
“挤挤就行了，栾水岭道不好走，还省着颠哒。”李大山挤眉弄眼。
“不行。”
李怀安不乐意，当着爹妈的面，抱着小仙子偷偷摸摸的，出丑了咋办。
他还要脸。
稍想，掏出手机打电话。
李大山催促：“诶，上车啊，打什么电话。”
“您先走。”
李怀安摆手：“我一会就跟上。”
“呦呵，你买车啦？”
“不是。”
李怀安随便扯个理由：“前天张二麻子家臭豆腐打折，我买了一份，结果中了一等奖，就奖励了台车。”
“胡说八道！”李大山一乐，烟头差点掉了。
“知道就行，就是不乐意告诉您的意思。”李怀安叹口气，给老妈使了个眼色。
郭素琴翻个白眼，大抵想到是洛九儿安排的，开门坐到副驾驶：“开车吧。”
“着什么急呀，我还想看看什么车呢。”
“看呗，来了。”
转角有辆黑色的车不紧不慢地驶来，夜色里看不真切，停在李大山的车后头。
“呦，还不错呢，奥迪呀，多少那？”李大山眼睛一亮，只是型号看不出来。
“不知道。”李怀安瞅着这车不错，也不知道型号，不过估计便宜不了。
车门打开，星怜跳下车，十分客气地向李大山、郭素琴行礼，又恭敬地递过钥匙：“手续在储物格，您有什么需求给我打电话。”
“嗯。”
李怀安低声道：“你家小主起的早，让她多睡会回笼觉。”
“好的。”
星怜束手站在道边，一副乖巧的模样。
当着李怀安父母，这丫头还是很给他面子的。
两人这番对话，李大山没听清，可从两人的表情上，也能看出这女孩对儿子态度不一般。
“走吧。”
李怀安打开车门，把小仙子塞进去，又问：“妈，要不您也坐着台车吧，道不好走，我爸那台车不舒服。”
“……不了。”
郭素琴有意动，但很矜持。
在她朴素的价值观里，这属于“不义之财”。
“真墨迹。”
还好没把程琛给的房告诉她。
李怀安暗叹，打开车门，一把将老妈薅下来，轻松扛肩上，顾不得老妈捶他，也塞进车里：“出发吧！”